方書妤從皇帝宮裡出來之後,就心情不太好,對寧辰鈺也沒了調侃的心思:“有要事和你商量。”

寧辰鈺見她語氣鄭重,表情也嚴肅起來:“出什麼事了?”

方書妤把百越的事情說了,又講了前因後果:“不知怎麼的,我感覺有些心煩意亂。”

寧辰鈺輕輕握住她的手,道:“方姑娘不必給自己這麼大的心理壓力,我相信舅舅,只要有了防備,他一定能平安歸來。”

方書妤輕輕點了點頭:“嗯,那就商量一下,這件事怎麼和你舅舅說。”

方書妤說著,又把昨日魏光平來找她時的事情講了。

寧辰鈺陷入了思索:“喬慶中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舅舅已經懷疑河東府你遇刺是淮王所為了,這次淮王舉薦喬慶中,你讓他小心,也是合情合理。”

聽著這句話,方書妤眼前一亮:“倒是可以。”

方書妤想了想:“還有一事,南方多瘴氣,我在想能不能給你舅舅準備點東西。”

時間緊迫,方書妤肯定來不及找金雞納樹和青蒿把奎寧和青蒿素研究出來了,她的眉頭微微皺起:“不過我恐怕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

她最多隻能叮囑魏光平注意防蚊了。

“姑娘已經做得很好了。”寧辰鈺雖然擔心舅舅,但並不苛求方書妤,“如果沒有姑娘,情況肯定更糟糕。至少如今,舅舅會提防喬慶中些許。”

在方書妤的故事裡,魏光平會死在百越而喬慶中藉著百越名聲大噪,其中恐怕不乏隱情。

寧辰鈺的眸子有些深邃,兩個不同的事件走向在他的腦海裡交錯出現,他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方書妤察覺到了寧辰鈺的不對勁,她有些被嚇住了,看著寧辰鈺:“你怎麼了?沒事吧?”

寧辰鈺把身體靠在方書妤身上,聽見方書妤的心跳聲,他才感覺自己放鬆了些許,把身體從方書妤身上抽出來,他才道:“我在想,父皇為什麼要派舅舅去百越。”

寧辰鈺的目光晦暗不明,他的語氣也略有些低沉:“你說,在你口中的故事裡,我躲過了河東府的災難?”

“準確來說是河套。”方書妤道,“當時太子去的是河套平原。”

然而由於方書妤的影響,陛下沒有讓太子去太遠的地方,而是改讓淮王去了河套。

“那就是我躲過了河套的災難,也是因此,河套沒有被查抄,河東也沒有。”

“是。”方書妤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寧辰鈺。

寧辰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看著方書妤,道:“總之,姑娘改變了這一切,現在河東府的事情揭露出來,事實就是,舅舅在河東總督的宅邸裡找到了慶國的制式武器。”

河東總督的那一套說辭,暫時還沒有證據證明,即使說辭成立,河東總督扣留那一批武器的動機也很可疑。

“在淮王是慶氏子,並且向父皇舉薦了府中的幕僚的情況下,父皇為什麼非派舅舅去百越。”

方書妤沉默了片刻,道:“因為陛下並不知道魏光平會在百越出事。”

寧辰鈺關心親人,因而對父親有了怨念,這很正常,但方書妤不在局裡,看的更加分明,寧辰鈺這樣一問,她就立刻反應過來了。

寧辰鈺被這句話一點,也回過了神。

他的眼神裡帶著一點哀傷:“父皇還是不信任我。”

寧辰鈺已經意識到了皇帝這麼做的原因。

淮王太子兩股勢力的人在百越之地可以相互制衡,避免一家獨大,手握軍權產生什麼影響。

然而寧辰鈺也知道,制衡之道,不是強軍之道。

他的臉上帶著些許擔憂。

制衡之中,百越之戰,恐怕不會那麼順利。

他好像明白為什麼方書妤會說,舅舅會死在百越,而淮王府的幕僚喬慶中,卻藉著這個機會,奪得了大功。

這是踏在舅舅屍體上的功勞。

父親這麼做,固然是帝王的制衡之道,卻沒有為母親考慮一分。

寧辰鈺抿嘴唇,看起來有些低落。

不是皇親國戚不可為國而死,而是君子當死於敵手,不當死於內鬥,作為至親,終究覺得不值。

方書妤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他。

對寧辰鈺來講,皇帝是父親,也是君主,這種複雜的關係導致他們父子之間複雜的感情,這是方書妤所不能理解的。

方書妤猶豫了良久,才認真看著寧辰鈺,道:“站在你們的立場上,不信任才是常態,你不要想太多。”

縱觀歷史,父子君臣之間,不信任才是常態,親情終究比不上江山之重。

“至少,方姑娘為我操勞,我無需面對此事。”寧辰鈺嘆了口氣,問道,“如若是姑娘面對此事,會怎麼做。”

方書妤答他:“我目中無君無父,無法給你答案。”

寧辰鈺愣了半刻,有些沒有料到這個答案。

“姑娘怎麼這樣講。”

目無君父,在這個時代,算是一個極重的批語了,但方書妤說出來,卻很坦然。

“事實如此。”方書妤語氣很平靜,“但設身處地而行之,我不會甘做棋子任人宰割。”

實際上,用著寧辰鈺的身份,方書妤已經站在了太子的立場上。

“君也好,父也好,都不能掌握我的命運。”她看著寧辰鈺,語氣很認真。

寧辰鈺和皇帝之間,到底做不得朱標和明太祖,那至少,也不能讓寧辰鈺成為劉據。

寧辰鈺知道這是她的內心剖白,他有些驚訝地看著方書妤,良久才道:“姑娘說的在理。”

捫心自問,寧辰鈺並不甘心方書妤故事裡的那個結局。

他並不算一個太有野心的人,太子的司職,只是在其位謀其政而已。

但是母親舅舅是他至親,若因他懦弱不能護他們周全而死,他會愧對自己。

儘管現在,深宮之中,他也只能能做一點是一點了。

寧辰鈺垂下眸子,若有所思,良久,他才抬起頭來。

“請姑娘放手去做吧。”寧辰鈺看著方書妤,認真道。

方書妤忽地笑了,她道:“鈺公子不擔心我把你弄得身敗名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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