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丞相府中。

管家步履匆匆地走到蔡匡面前,低聲說道:“咱們在侯府的線人傳信過來說,翼鱗衛已經把侯府給封鎖了,四周都有人在把守,內部的人出不去,外面來的要先經過檢查盤問。明早開始正式抄家,府內所有人都會踏上去往西北邊境的流放之路。”

“嗯。”蔡匡貌似十分悠閒地喝了一口茶,又拿了一串葡萄在手裡,“魏彰的情況怎麼樣?”

管家:“他一個人特別安靜地坐在花園裡的臺階上,神情呆滯,雙目無神,面色灰敗,時不時地只動嘴巴不出聲,胳膊腿抽搐幾下,看樣子像是已經瘋了。”

蔡匡臉上依舊很從容淡然,吃了兩顆葡萄,“唯一的孩子死了,家族的香火也斷了,還揹負上了謀逆弒君的罪名,所有曾經的功勞都被抹掉了,換了誰都會崩潰的,他變瘋了也再正常不過。”

“老爺說得是。”管家隨聲附和。

“咱們在西北那邊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是的,我已經派人把訓練了多年的雄鷹放出去送信了,到時候他們會提前等候在那邊的驛站裡,然後做成馬匪搶劫殺人的假象。老爺放心,一定會毫無破綻,萬無一失。”

“殺人倒不是最主要的,關鍵是要拿到魏彰身上的那張地圖。”蔡匡說完,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

管家聲音低沉道:“您放心,我都已經用密語在信裡寫清楚了,西北的那些人看過之後也知道閱後即焚。”

“嗯,很好。”蔡匡的那張滄桑老臉上浮現出了一絲運籌帷幄的笑意,“我那位老朋友魏彰若是變成了鬼魂,知道咱們接手了他多年的心血,繼續替他養著那批私軍、打造並且保管那些天下無敵的神兵利器,他一定會很欣慰,安心去投胎。”

夜色漸濃。月光之下,看似平靜如寒潭之水,無波無瀾,實則暗流湧動,危機四伏……

第二天,早晨。天空中不算密集地分佈著淺灰色的雲,光芒溫和的太陽時隱時現,地面上也隨之明暗交替。

微風陣陣,天氣不冷也不熱,正適合外出遊玩,只是需要帶著傘,以防萬一。

除了照常在宮裡負責守衛巡邏的翼鱗衛之外,其餘的分為三大部分,一部分去侯府抄家,一部分押送魏家的所有人出城,還有一部分全副武裝地騎著馬,護送皇上坐馬車出宮去散心。

護送聖駕的陣勢浩浩蕩蕩,任誰看到了,都會下意識地認為,皇上在經歷過“流連樓刺殺”那件事之後,怕了,變得更加小心謹慎了,安排多少人隨行保護都是很正常的。當然,這個訊息也很快就傳開了。

祁瑀澈和鐵追兩人坐在馬車裡。鐵追的身後揹著用布包裹好的重金劍,和一把看上去很結實的雨傘。祁瑀澈穿著一身較厚的墨藍色衣服,身上還披著一件華麗的貂絨大氅。座位旁邊放著一個三層的食盒,裡面有水壺、糕點和水果。

周圍只有整齊有力的腳步聲、馬蹄聲,以及車輪滾動的隆隆聲。

很快,馬車行駛到了城郊的一處風景宜人的地方,湖光山色,鳥語花香,令人感到舒適而愜意。

翼鱗衛已經清好了場地,圍守四周,十分警惕,半刻也不敢鬆懈的樣子。

祁瑀澈在鐵追的攙扶下,走出了馬車,在湖邊的長凳上坐著休息,看了一會兒風景,然後起身走到旁邊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各自騎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快馬,從一條不太起眼的小路離開了。

尉遲光昨天就跟手下的這些兄弟們吩咐過了,只要他們一直駐守在這裡,皇上也就一直在這裡賞景散心,期間根本沒離開過。

祁瑀澈和鐵追騎馬沿著流放西北的必經之路而去,不一會兒就看到了前方的小隊伍。除了魏彰被單獨關押在囚車裡,其他所有人都戴著枷鎖在步行。

負責押送的那些翼鱗衛也都是尉遲光提前安排過的,他們中途會帶領侯府的那群人走另一條路,到達下一個指定地點,與當地的差役完成交接之後,就算是完成了任務,而魏彰這個人連同囚車一起,就丟在這裡不用管了。

這一切,都是來自祁瑀澈的秘密指令,事後不會有人追究。

果然,不一會兒,只有魏彰的囚車停在原地,其餘所有人都一聲不吭地漸漸走遠了。

魏彰似乎是處於半瘋半清醒之中,此時發現了不對勁,開始用力敲擊碰撞,嘴裡發出難聽的怪叫聲,試圖逃跑,但無濟於事。

“開始動手吧。”祁瑀澈平靜地說完這句,然後脫下了身上的大氅,扯掉了裡面的一塊布料,拿出了一把看上去很輕便的弓弩。

鐵追也十分迅速地拿過身後揹著的雨傘,從傘骨裡抽出了一支利箭,然後接過了祁瑀澈手裡的弩,合二為一,對準了魏彰所在的方位,乾脆利落地一箭過去!

魏彰的脖子被穿透了,但他並沒有立即死亡,只是被箭釘在了囚車裡,痛苦地瞪著眼睛,氣息漸漸變得微弱。

兩人騎馬過去了。祁瑀澈:“鐵追,重金劍拿來,最後這一下,讓朕自已來。”

“是,主上。”鐵追把重金劍解下來給了他。

魏彰那一雙死魚似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裡似乎有震驚、恐懼、恨意和不甘心,垂死掙扎般地瞪著祁瑀澈,“你……你……”

祁瑀澈哼笑,“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說完一劍刺入魏彰的咽喉,徹底殺死了他。

把劍交還給鐵追收好之後,祁瑀澈又說:“搜搜他身上,看有什麼私藏的東西。”

“是。”鐵追很快速地搜了一遍,又用手掌按了按屍體的肚子,“主上,這肚子似乎有些不尋常。”

“衣服解開看看。”說完,兩人一起動手,結果發現那肚子上好像又貼了一層皮,看著很像是人皮,上面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和彎彎曲曲的圖案。

祁瑀澈:“揭下來帶走,回去慢慢研究。”

“是。”鐵追劍法高超,一眨眼就把這張皮完整地撕了下來,揣進衣袖裡放好了。

兩人騎著快馬絕塵而去,很快就返回到了馬車所在的湖邊。

披著大氅的祁瑀澈坐在長凳上,望著波紋盪漾的湖面,對鐵追說:“你怎麼也不問朕為何那麼恨魏彰,恨到一定要殺死他,難道一點也不好奇?”

鐵追:“主上做的任何事都自有道理,屬下只需聽從,無需多問。”

“那你相不相信,有的人會帶著前世的記憶再重新活一世?”

“屬下雖從未想過這樣的事,但寧可信其有。”鐵追坦率直言道。

祁瑀澈:“你還記不記得朕六歲那年,當時朕還只是稷王,有一次突然自稱為‘朕’,被你聽到了,當時朕只說是做了個夢…”

“屬下記得。”

“這一切還真是如夢似幻吶,”祁瑀澈聲音低緩,“無論今生如何,在朕的信念裡,君子就應該有仇必報,包括家國的仇,自已的仇,愛人的仇,朋友兄弟的仇,一個都不落。鐵追,接下來還有硬仗要打。”

“屬下永遠追隨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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