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離開
天光微亮，野草上還夾雜著露水，周慕雲從床上醒了過來。
院子裡的雞叫聲格外地清脆，不被拘束自由的走地雞，果然比拘束在籠子裡的家禽叫得更加地歡快，也更加有活力。
周慕雲一開啟門，榮慶早已端著熱水靜候。
“你小子怎麼起得這麼早？這裡又不是府裡，你不必如此拘束。”
“不管身處哪裡，伺候公子爺的本分，我也不敢忘。”
“你的忠心，本公子記在心裡呢。我是把你當心腹，才這樣說的，你也不必惶恐。”
榮慶聞言更加受用，哪個做奴才的不想得到主子的信任呢。
“謝公子信任，榮慶必當為你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行了，年紀不大，話說得這般爐火純青，字沒認識幾個，場面話一個接一個。你以後還是學著讀書識字，本公子對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能懈怠。”
榮慶聞言，儘管內心已是波濤洶湧，但他還是面上表現得清淡，眼神中卻是炯炯有神。
“公子放心，你的話我記在心裡了，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寒暄一陣後，榮慶就跟著周慕雲進入了房間，放下洗漱用具後，榮慶本想在一旁伺候，卻被周慕雲趕至一邊。
“本公子又不是四肢不健全，不用你伺候洗漱，你去整理床鋪。”
榮慶聞言，也不再多說，便按照周慕雲的吩咐行事。
等到兩人都忙完了手中的活計後，王業便來尋周慕雲去用早飯。
王業見屋子門大開，先試探著將頭往門內望了望，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周慕雲瞥見他那獐頭鼠目的樣子，又想到昨晚的尷尬情形，心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周慕雲冷冷地說道：“看什麼看，爺這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給爺滾進來。”
王業被人戳穿偷窺後，也尷尬地摸了摸頭，衝周慕雲訕訕一笑，便躡手躡腳地進去。
“給公子請安，你昨晚睡得可好？”
周慕雲看著王業這點頭哈腰，一臉諂媚的樣子，朝他招了招手。
王業也順勢走到周慕雲的面前，等到人到達面前了以後，周慕雲當即一腳踢了上去，直把王業踹得踉蹌。
王業沒有準備，在腳力的衝擊下，他跌倒在了地上，來不及管胸口處的疼痛。
他當即跪下，顫抖著說道：“公子爺恕罪，是奴才做了什麼事，讓你生氣了嗎？”
“你做得事可太好了，本公子現在想起來都氣得牙癢癢。”
王業聞言，冷汗也隨之流了下來，他可是好不容易才攀上這麼個主子，沒成想還沒有得到重用，就先被厭惡，他也慌了。
“還請公子爺明示，讓奴才死也死個明白。”
“我問你，昨晚的事可是你的主意？”
王業聞言，才知周慕雲是因為昨晚的事動怒了，連忙請罪道：“公子饒命呀，奴才也是為了你好呀？”
“擅自為本公子做主，還是為本公子好？你個越俎代庖的狗東西。”
周慕雲邊說，邊又朝王業踹了幾腳。
王業被踹得哇哇直叫，周慕雲本來也沒用多大的力，王業這做戲的樣子，也讓她臉色更黑。
“公子饒命，奴才錯了，是我包辦代替，是我豬肉蒙了心。”
王業邊說，便用手扇他自已的嘴，一聲又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徹在房間之中。
周慕雲本來也打算提點他一二，她現在手下沒有什麼合適的人。
王業雖然昨晚的事辦得不合她的心意，但也是出於奉承過了頭，也並無其他心思。
然而，周慕雲雖然沒有決定廢了這顆棋子，但還是要好好給他立規矩。
周慕雲停下了腳上的動作，王業也隨即感受到身上的攻擊消失了。
他顧不得身上的狼狽，趕緊擺好姿勢，靜靜地跪在周慕雲的面前，等候著周慕雲的發落。
“王業，這是本公子給你的警告，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若是你下次再敢隨意揣測本公子的心思，那麼我也就只有棄了你。
我需要的是為我做事的人，而不是八面玲瓏，只知奉承的廢物。”
王業聞言，懸著的心才算安定下來，周慕雲放過他了，他的青雲之路還有希望。
王業當即對著周慕雲叩首，感激涕零地說道：“公子爺，我也不是喜歡投機取巧的人。
這一次是我捷越了，我以後一定勤勤懇懇為公子做事，絕不會再有其他的心思。”
周慕雲見已經敲打好這人了，也神情和緩了一些，開口說道：“起來吧，你去整理一下衣著吧，這般灰頭土臉，也是丟我的臉面。
我吩咐的事，你要盡心辦，這是你在我這裡升遷的唯一途徑，溜鬚拍馬者，本公子不需要。”
王業聞言，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著，好在周慕雲踢的是他的身體，沒有踢到臉上，他撣了撣身上的灰，便算是收拾齊整了。
隨後，他顧不得檢視身上的傷勢，就畢恭畢敬地領著周慕雲和榮慶，前往前院用早膳。
前院眾人見周慕雲久久未至，也只能靜靜地等候著，奴才等候主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可不敢去打擾周慕雲。
等到三人到達的時候，桌上的飯菜已是熱了一遍。
周慕雲直接走到首位上坐下，淡淡地開口道：“剛才處理一些事情，耽誤了些許時間，用飯吧。”
周慕雲剛說完話，眾人才敢動筷，有些眼尖的人，發現了王業衣服上的汙漬，雖不知緣由，卻也不敢造次。
這個早膳，眾人都吃得小心翼翼，生怕觸及了周慕雲的黴頭。
離別之際，周慕雲又將事情一一囑咐，定好了來視察的時間，最後才讓榮慶將準備好的銀兩交給王業安排。
馬車上，榮慶對於周慕雲今早的行為本就心存疑惑，到底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公子，你今早為何這般對那個王業呢？”
“因為他爪子伸得太遠，讓本公子不舒服。”
榮慶聽得一頭霧水，周慕雲見狀，便把昨晚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榮慶聞言，更是氣急，“這個王業，真的是膽大妄為，竟然敢給公子塞女人，實在是可惡。”
“我都沒這麼氣，你怎麼氣性這麼大呀？”
“公子，你年紀小，不懂那事，過早接觸，與你身體有礙，所以我才這麼生氣。”
周慕雲聞言，調笑著說道：“哦，榮慶呀榮慶，看不出來，你很懂呀？”
榮慶被周慕雲的調侃，弄得臉色發紅，結結巴巴地說道：“公子，你亂說什麼，我也只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才不懂這事呢。”
“哦，原來是聽來的呀，沒趣。以後，你若是有了喜歡的姑娘記得告訴我一聲，給你牽牽紅線還是可以的。”
“公子，我感覺現在好猥瑣。”
“好你個榮慶，竟然敢以下犯上，本公子可是為你好，你以後可別來哭著求本公子。”
周慕雲放完狠話後，就在車上淺眠了，今早起得太早，又加上折騰了一番，身子有些睏乏。
身處荒山野嶺，原本平靜的旅途中，不曾想卻又發生了一些刀光劍影之事。
車伕駕駛著馬車，突然急剎，車內的周慕雲和榮慶沒有準備，兩人在慣性的衝突下，紛紛向前一傾。
周慕雲掀開門簾，便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得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