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單挑
戴眼鏡的女生叫王然，是英語系大二學生。
據她說，學校每年都會組織全體同學進行體測，包括但不限於跳遠、仰臥起坐、坐位體前屈等。
以及最恐怖的八百米長跑。
“你是以前畢業的學姐嗎，”王然瞅了瞅乖乖坐在草坪上的哈士奇，在心裡揣測美女姐姐的年紀，“你們真幸運，上大學時還沒體測。”
美女姐姐看起來好年輕，完全就是同齡人的樣子。
“我沒考上大學，”曲穗搖搖頭，有點不好意思，“但是我有高中畢業證。”
她說到高中畢業證，莫名心虛了一下。
那是原主讀出來的，如果是她，還不一定能考上高中呢。
王然張大嘴巴，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
怪不得不知道體測是什麼，原來美女姐姐沒上過大學。
氣氛有點小尷尬。
操場裡跑完的學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相互攙扶著陸陸續續走了出來。
王然在角落簡單地做了下熱身運動，想到待會兒的慘狀，緊張得直跺腳。
“姐姐你在這裡等會兒，我是今天最後一組，等我跑完操場應該就沒什麼人了。”上跑道前，王然還轉頭同曲穗說話。
曲穗摸著加加的大腦袋，衝王然揮手：“加油加油！”
八百米四分三十秒及格，聽起來沒什麼難度。
她坐在臺階上發呆，不多時，聽到跑道那邊一陣喧譁。
有人摔倒了，還隱隱傳來爭執辱罵的聲音。
察覺到不對勁，曲穗牽著狗子走過去，發現倒在地上的竟然是王然。
她手上全是刮蹭出的細密的傷口，正往外不停地滲血。
“笑不活了，你他媽自已開啟體適能，看看去年長跑及沒及格，”一個穿著籃球服的男生站在旁邊，表情不屑，“老子耽誤你什麼了，撞一下而已，至於嗎？”
王然被周圍的女生扶起來，忍著哭腔說道：“我跑得好好的你突然衝過來，撞了人還不道歉，什麼態度啊。”
曲穗聽了會兒才明白，這男生是過來打籃球的。
本來可以繞道去籃球場，但他想偷懶走近道，於是直接橫跨操場一不留神撞上了正在體測的王然。
王然被撞得好半天起不來，這次跑步成績肯定廢掉了。
本來也不是多大個事，好好道歉請杯奶茶就算過去，沒想到這個男生覺得自已才是受害者。
“晦氣死了，”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攻擊範圍進一步擴大，“哭什麼哭，你們女生跑步磨磨唧唧本來就沒成績，我撞不撞你都是零分。”
“你罵誰呢？”曲穗聽不下去了，站了出來。
男生見搭話的是個美女，吊兒郎當地吹了聲口哨：“像她這種長相肯定沒用，美女你看起來倒是挺行的。”
他捧著曲穗，貶低王然，無師自通地想挑起兩個女生之間的矛盾。
曲穗雖然聽不出來，但她直覺這男的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什麼鬼話，要不要和我比一比？”
她見王然淚眼婆娑，想把這男人暴捶一頓。
劉文龍把曲穗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身姿纖細，像一根嫩綠的柳枝，輕盈婉約。
估計是哪個學校的舞蹈生。
他眼珠子轉了圈，嘿嘿一笑：“比什麼，你輸了的話，得把你的微訊號給我。”
王然噁心得想吐，她很感激美女姐姐幫她出頭，但不想看到姐姐被這男的侮辱，她決定息事寧人。
“我沒事，”王然聲音嘶啞，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今天就算了，我下週再來跑一次就行。”
劉文龍嘁了聲，露出本該如此的表情。
最後一組的長跑成績登入系統後，除了想看熱鬧的還圍在這裡，操場上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你說女生跑步磨磨唧唧，那我們就比八百米怎麼樣？我輸了，我把微訊號給你，你輸了得跟她道歉。”
“姐姐，我——”王然著急了。
女生和男生比賽本就不公平，那男的還體格壯碩，一看就是健身人士。
曲穗比了個噓的姿勢，安撫式地拍拍她肩膀：“待會兒我把狗狗交給你，你可得看住它啊。”
王然的一對眉毛皺得都快打成死結了，欲言又止。
劉文龍竊喜，這不純純白給嗎？
既要到了美女的微訊號，又能在她面前展現自已強悍的實力，何樂不為。
“可以，你輸了不僅得給我微信，還得和我出去吃頓飯，怎麼樣？”劉文龍開始死皮賴臉坐地起價。
曲穗無所謂地點點頭：“既然這樣，那你輸了得去學校廣播站當眾道歉。”
“行。”
……
“那邊怎麼圍了一群人啊，發生什麼事了嗎？”齊時澤激動地戳戳方禾。
他們實驗課剛結束，正準備回宿舍歇一會。
方禾甚至懶得抬起眼皮，敷衍地嗯嗯兩聲就算回應。
齊時澤平生最愛湊熱鬧，面對此情此景實在心癢難耐：“你陪我去嘛，待會兒給你轉一百塊錢。”
方禾：也不是不行。
圍觀人群裡恰好有同學擔當熱心解說員，跟說書大爺似的把事情經過惟妙惟肖地敘述了一遍。
“這男的真有病，”齊時澤義憤填膺地痛罵一句，眯起眼睛看過去才發現竟然是熟人，“我靠，那不是劉文龍嗎？上個月籃球比賽一直搞小動作撞我。”
方禾聞言，抬頭往跑道瞅了瞅。
？？？
方禾：是我眼花了嗎，我好像看到了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他難得震驚，甚至往前走了幾步試圖看得更加清楚。
“女生叫什麼有人知道嗎？”方禾已經看到了女人眼下的淚痣，但仍是不敢確定。
曲穗出現在桐川的可能性堪比他是秦始皇。
齊時澤賤賤地喲了聲，怪里怪氣地嬉笑道：“看上啦？”
“滾。”方禾言簡意賅，一點多的眼色都不分給他。
“聽到有人叫她小曲姐姐，應該不是學生。”周圍有人聽到了，順口回應了下。
還真是她。
所以她是怎麼從家跑到桐川，順便拐走一隻哈士奇的。
方禾看著跑道上摩拳擦掌在做熱身運動的女人，忽然意識到哪裡不對勁：“她要和劉文龍比八百長跑？！”
開什麼玩笑，曲穗柔弱成這副模樣，跑完八百不得當場叫個救護車直送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