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平安夜和聖誕節就要到了。
趁著走讀生回家的時候，總有幾個可以混著跟出去。
外面的空氣都格外甜。
街邊，有大叔拉了一卡車的蘋果，帶包裝的蘋果，聖誕節的專屬，自然價位不會低的。
學校門口的超市，名字真怪，叫水洞天，不直接叫水簾洞好了。
裡面陳列著各種商品，有的落了很厚一層土。
也難怪，畢竟走讀生不多，賣給誰呢。
今天偷跑出來，目的很明確， 就是為了買蘋果。
話說，平安夜一定要吃蘋果，一年可以平平安安。
這個話說是誰說的，估計是賣蘋果的人說的吧，為了把蘋果賣出去，真是費了好大的勁。
不過，學生就愛跟風。
尤其是青春期的學生，尤其是住宿的青春期的學生。
總感覺一週不出學校大門就被禁錮住一樣，所以格外喜歡外面的一切，包括外面的蘋果。
左穆一前從來不信這些，突然間，心血來潮，買了1個蘋果，包裝的紙盒子尤其不好保護，得小心翼翼才行。
等著明天聖誕節送給於忻。
為此，失眠了，滿腦子都是於忻。
到半夜12點了，依然睡不著，想給於忻發訊息，都編輯好了，才想起來於忻的手機壞了，聯絡不上。
於是，開啟於忻的留言板。
發現一個網名叫本尊的人，一連串留了很多言。
“在嗎？”
“怎麼不回訊息？”
“早安。”
“晚安。”
......
於忻都沒有回覆。
於忻壓根沒有看見過。
左穆第一次，好勝心溢位來了，一連串給於忻留了很多言。
左穆第一感覺就是，本尊是男生。
想進去本尊的留言板，顯示非好友無權訪問。
這下，更失眠了。
從床頭櫃上隨手拿起一本書，嶄新的書，讓左穆的承諾也躍然心頭。
開啟書，從第一頁開始看，歷史書是繼語文書後最簡單的了。
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一大早，肖政捧著6個蘋果，在女生宿舍大門口等著於忻。
走出來的高三的女生起鬨，非要肖政手裡的蘋果，就是沒要來。
免不了要被嘲笑一番。
於忻和趙宇琪幾人一前一後走出來。
剛走下臺階，肖政就從柱子另一面走了出來。
“這是專門給你們的。”肖政擠出一臉的微笑。
這是大家第二次收到肖政的好處了。
\"不錯呀，我支援你。\"張雪莉拿出了真誠的微笑。
“我們都支援你。”劉玥和嚴妍附還有趙宇琪附和著。
“那太好了，感謝各位仙女。”得到了被收買的人發自肺腑的話，肖政的高興直接寫在臉上了。
愛屋及烏，尋找幫手。
肖政用的太好了。
說話還甜，誰聽了不迷糊。
“謝謝你了，吃早飯沒，要不一起？”於忻順著大家的一言一語，為了不欠人情，主動問肖政。
“不了，我吃過了，你們去吧。”肖政很識趣的道別，然後走開了。
這就是肖政堅持的循序漸進。
於忻不知道自已所謂的不欠人情，只會越來越多，也會讓對方靠的越來越近。
“這麼好看的蘋果必須得留著放學回宿舍吃。”一向都貪吃的張雪莉這次竟然說出這種和自已的身份極其不匹配的話。
同時拉開揹包的拉鍊，把蘋果裝進去，在準備拉上拉鍊的時候，於忻把自已的蘋果也塞了進去。
“怕你不夠，這個也給你。”於忻看著雪莉。
惹得大家異口同聲的捂著嘴巴笑。
除了於忻，其他幾個人一直在討論肖政。
懵懂的女生更傾向於看上去穩妥的男生吧。
讓這個名字一直迴盪在空中，於忻想捂著耳朵。
一個人走在了前面。
剛拐過彎，遠遠的就看見左穆站在餐廳門口。
這次，居然是於忻先看到了左穆。
左穆沒有大聲叫，而是等於忻走到了跟前。
拉開黑色棉襖的拉鍊，從懷裡取出了豆漿，還冒著熱氣。
清晰可見的熱氣。
“早上來的時候在校外買的，只加了一點點糖。”左穆臉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自然。
於忻也很自然的接過左穆手裡的豆漿。
“太好了，我就喜歡這個。”於忻是真的喜歡，才會這樣說。
現在可以隨時流露出自已的真情實感，太難得了。
但是每當左穆想說出喜歡兩個字的時候，又覺得難以啟齒，好像嘴巴里進了風一樣，是空的，好像又是滿的。
左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觀察於忻。
知道她不喜歡太甜膩的東西。
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
反而是於忻，開始變得快樂和放肆起來。
彌補了於忻的不快樂。
“還有這個。”又拿下揹包，從裡面小心翼翼地取出蘋果。
“今天給你是不是有點晚了。”左穆壓低著聲音。
“誰說晚了，剛剛好。”於忻左手端著豆漿，右手接過蘋果。
絲毫不想著如果剛才肖政答應一起同行，這會又碰見了左穆，該是什麼場景呢。
於忻沒想這麼多。
真的變得越來越放肆了。
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呢。
於忻卻沒有發現左穆今天竟然開始揹著揹包了。
也不知道，揹包裡面有課本。
“一起吃早餐嗎？”於忻盯著左穆，嘟著嘴巴，不由的眼睛睜的大了一點。
於忻也突然意識到了。
被自已第一次這麼可愛的表情驚呆了。
“好呀。”雖然左穆出門前已經吃了早飯，但是怎麼可以拒絕於忻呢。
左穆再次化身小跟班，跟在幾人身後。
這次，雪莉幾個人一言不發。
不像剛剛見過肖政後的樣子。
像是嘴巴被封住了一樣，還是怕自已不小心說錯了話。
剛才是淘氣女，現在都是淑女。
左穆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可以說出自已一直以來想說的話。
那就等自已有些改變的時候吧。
冬天是短暫的，因為只有少許時間有雪花。
冬天是漫長的，因為絕大部分時間是寒冷。
轉眼間，迎來新的一年。
不知不覺，多半個學期就要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跨年和新年了。
也不好，在這之前還有期末測試。
課間的走廊上，真的不再看見左穆的身影，反而是下了晚自習後教室燈依舊亮著。
左穆來一班找於忻。
七班到一班的距離真的很遠，幸虧在同一層。
於忻透過窗戶看見了左穆。
左穆又說著密語。
於忻讀懂了，走出教室去。
“我看了課程表，你們下午沒有數學課，把你的數學書和筆記借給我看下。”左穆略帶心虛的說著。
左穆專門說讓自已看下，而不是讓自已學習下，因為自已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懂。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就算是硬著頭皮吧。
剛好有機會來找於忻。
雖然左穆知道自已永遠都不可能和於忻坐在一間教室裡，但是自已是想試一試的。
說不定會有奇蹟呢。
但是這個奇蹟這輩子估計都不會發生的。
也怕自已不用心，萬一於忻被學霸拐走了呢。
左忻先是有點震驚，接著又豎起大拇指。
隨後走進教室，從桌子上找出數學書，數學筆記，連帶草稿紙。
“怕你看不懂，就把草稿紙也帶上了，上面有步驟的。”於忻是溫柔又帶有一點責任感的語氣。
於忻覺得，現在的左穆真的變化很大。
已經有勇氣走出了第一步，這是最難的，而且所有的改變都是因為自已，所以自已是不是應該有責任在的。
漸漸的，大家都看出來的左穆的變化，就連七班的班主任都在全班面前表揚了左穆。
班主任也會開玩笑。
“你不努力，人家怎麼能看得上你呢？”一邊笑一邊說著。
引來全班大笑。
左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大家也開始習慣了現在這個正在脫胎換骨的左穆。
課間班裡的男生也不會主動去打擾左穆。
左穆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已的力量。
不被打擾，被誇讚，好像奇蹟般的正發生在差等生的身上。
一切都是不可思議。
好像一切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就算不發訊息，不聯絡，兩個人也可以明白對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