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出門不久,迎面過來一個人。

對方騎著一輛二八大槓,直接橫在路中央,將謝醉生和黃有才攔了下來。

來人正是何必富,何莊村的聯防隊隊長,也是村長的兒子。

“謝家侄兒,快些回家取藥,跟叔走一趟,俺們村的雞全部發瘟病了。”

何必富滿臉急躁地喊道。

黃有才一聽,頓時就不答應了。

他冷起臉,怒聲說道:“姓何的,你這是什麼話!凡事都講個先來後到,憑什麼要跟你走,你還想搶人不成?”

“什麼先來後到?前天我就跟小謝談好了,你團結村的事,往後稍一稍。”

“何叔,你先回去吧,黃小俊是我朋友,我得先去一趟黃叔家才行,晚點再去何莊村。”

謝醉生感到頭大,這個何必富身上有一股匪氣,話裡話外都透出一股強勢。

兩個鄰村若同時爆發雞瘟,恐怕自已要來回折騰了。

黃有才臉上露出一絲得色,但也沒有再吱聲,免得刺激到對方。

何必富瞧了黃有才一眼,又對謝醉生說道:“那我跟你一同過去吧,完事你直接跟我走。”

20分鐘後,三人抵達團結村。

前方村道上,幾個村民正在路邊交談。

“村長應該快到鎮衛生所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買到藥。”一名四十出頭的漢子說道。

“我看難,衛生所好像沒有治雞瘟的藥。”一箇中年婦女接過話茬,嘆了口氣。

“那可咋整?急死個人了!”

一名相貌年輕的小媳婦面露急色。

“這麼些年,哪次遇到雞瘟不是死一大片,偏方也不太管用,認命吧。”一個老頭抽了一口旱菸,愁眉苦臉地說道。

這時,幾個人看見黃有才騎車過來,那名中年婦女隨口問道:“有才啊,一大早去哪了?”

“找醫生去了!”

黃有才蹬著車,頭也不回。

中年婦女瞥了一眼從面前經過的騎車身影:“咦……跟在黃有才後面的那個小夥,好像是黃小俊的同學。”

“誰啊,你咋認識的?”小媳婦追問。

“竹河村老謝家的,好像叫醉生來著,我跟他姑姑是小學同學。”

一旁的漢子忽然激動起來,說道:“你一提老謝家,我想起來了,昨天剛聽一個朋友講,謝開運大兒子現在做獸醫,配的藥專治雞瘟,也不知道真假!”

“我也聽老周婆子說過,前幾天竹河村鬧雞瘟,只要餵了他配的藥水,啥事都沒。”

“照你們這麼說,剛才那個挎著書包的小夥子就是‘獸醫’嗎? ”年輕小媳婦一臉詫異。

“錯不了,應該就是他。”

“哎……後面那個人是不是何必富?”中年婦女說了一句。

“看著像是,他跟在後面做啥?”

“快快快!去黃有才家看看。”

這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轉身追著何必富的背影,跟了過去。

***********

黃有才家,前院。

謝醉生從書包裡掏出一瓶藥水,擰開蓋子,往水碗裡倒了幾滴。

黃有才立刻端起水碗,小心翼翼地朝後院走去。

他老婆徐翠花,手上拿著一個小勺子,緊緊跟在後面。

謝醉生搶先一步來到後院,偷偷開啟青輪瞳術,快速掃了一眼雞棚。

視野內,全是具象化的病毒虛影。

毫無疑問,黃有才家的雞,全部感染了雞瘟病毒,並且同時發病。

“醉生啊,看出來沒?”徐翠花問道。

“沒錯!是瘟病,好治!”

何必富站在謝醉生旁邊,囔囔道:“錯不了,跟我們村的雞一個樣,就是發瘟。”

雞棚內,夫妻倆配合著給雞喂藥。

沒多久,幾個村民來到後院,跟主人打了個招呼,一起站在雞棚外觀看起來。

不一會兒,一窩雞全部喂完藥。

黃有才夫婦直起身,慢慢退出雞棚,滿臉期待。

謝醉生念頭一動,對魂寵發出指令。

一道肉眼不可見的青色虛影,閃電般從他腦海深處飛出。

噬毒青雀離開魂巢,在空間飛騰了幾圈,興奮地撲向雞棚。

一場無形的獵殺,悄然開啟!

大約一分鐘後,那些原本癱坐在地上的瘟雞,先後恢復神采,身上的萎靡之氣一掃而空。

雞棚內,十幾只雞慢慢分散開來,開始踱步覓食,步態輕盈。

“好了好了!”徐翠花一臉激動。

“神了!這藥真管用。”

“我滴娘唉!這是仙藥啊!”

幾個圍觀的村民吃驚不已,暗暗咋舌。

何必富猛然回過神,伸手一拍謝醉生肩膀,急吼吼地說道:“好侄兒!快跟叔走!”

謝醉生提了提書包,跟黃有才夫妻打了一聲招呼,轉身離開。

“等等!醉生,叔給你拿錢。”黃有才跨步追上去,連忙從口袋裡掏錢。

“黃叔,不用了!小俊是我朋友,你家不收錢。”

黃有才掏出一張10元紙幣,硬塞進他的書包:“拿著,別嫌少!你還有弟弟妹妹要養,叔不能佔這個便宜。”

見此,謝醉生也不好再掏出來還回去,紅著臉感激地點了點頭。

站在附近的那名中年婦女眼珠一轉,笑著走上前,熱情地說道:“醉生呀,還認識姨不?我跟你姑姑是同學,以前還去你家玩過呢。”

“呃……有點印象。”

謝醉生一愣,硬是沒想得起來這人是誰,只能尷尬地隨便應付了一句。

“還有藥沒,賣給姨一點,姨家裡也有幾隻雞瘟了。”那婦人順著杆子問道。

何必富走到兩人中間,一臉不悅:“買藥也要排隊,現在還輪不到你。”

那中年婦女訕訕一笑,沒敢多說什麼。

作為鄰村人,何必富的“兇名”基本都聽過,一般人面對他,都不太敢大聲說話。

謝醉生一臉無奈,只得安慰道:“姨啊,我先去一趟何莊村,晚點再過來。”

“行行行!姨等你。”那婦人連連點頭。

就這樣,謝醉生離開了團結村。

何必富跟在後面,跨上二八大槓,揚長而去。

“什麼玩意!”

“這姓何的狗東西!”

“這人說話有點兇呢!”

“整個何莊,就沒一個好人!”

一時間,院子裡咒罵聲不斷。

“怎麼,你們幾家的雞也都發瘟了?”黃有才坐在小凳子上,慢悠悠地問道。

“不然咧,我們來你家看戲呢?”中年婦女扭頭白了他一眼。

“有才啊,你這麼做不太地道!找獸醫買瘟藥只顧著自家,也不管我們的死活。”漢子盯著黃有才,埋怨起來。

“這可怨不得我,清早出門的時候,也沒聽說誰家的雞有問題,我總不可能挨家挨戶地去問吧?”

黃有才有些不滿,頓了頓,繼續說道:“實話跟你們講,我也是借了小俊的光。原本那姓何的半道就要搶人,是醉生髮話,說小俊是他的朋友,一定要先來我家一趟。”

眾人聽完,一個個若有所思,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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