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未來之路
他就這麼邊走邊想著，靜靜的穿梭在馬路上三三兩兩的人流之中。
迎面走來一個金髮女人，他也並未過多在意，單單是與之擦肩而過。
而那金髮女人在與他擦肩之後卻是停下了腳步，有些遲疑的朝著牧白前進的方向望了過去。
剛剛是有什麼過去了嗎？
石田美也子望著牧白離去的方向，微微有些遲疑，目光在世界的遮蔽下忽略了少年的身影，有些茫然的掃視著身後的大街。
又是錯覺嗎…
她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身後的大街，確定什麼也沒有之後便轉身離開。
而正在思索著的牧白似乎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又或者說，只是單純的選擇了忽視。
他又走過了一兩個拐角，便來到了西宮家的公寓樓的樓下。
又乘上了電梯，來到了西宮家居住的樓層，緩緩在她們家的門口站住了身子。
咚咚咚————
他輕輕的敲響了西宮家的大門。
不一會，屋內便傳來了西宮系那和藹的聲音，“請稍等一下！”
又過了會，一陣腳步聲便從屋內傳入了牧白的耳中。
咔嚓——
房門緩緩開啟，露出了西宮系那白髮蒼蒼的和藹身影。
“牧白君？”她看著站在門口的少年微微有些意外，但語氣中透露出更多的是遲疑。
顯然，她一直在等牧白過來，卻也在暗暗的擔心著…
“嗯”，牧白輕輕點了點頭，“早上好，西宮…”
他說著，微微頓了頓，還是選擇了記憶裡自已對對方的稱呼。
“…硝子奶奶。”
聽見少年稱謂的轉換，西宮繫心中也是鬆了口氣，“牧白君，你可算來了…”
她說著，表情微微有些複雜。
“抱歉，是我來晚了。”牧白有些歉意的說道。
當初的他也沒有和老人提過會發生這麼複雜的事情，只是讓對方放心把硝子交給自已。
而西宮系聞言卻是連忙擺了擺手，讓開了位置說道：“沒事，來了就好，快去看看硝子吧。”
“她已經把自已關在房間裡一整天了，自從昨天…”
她說著微微頓了頓，有些遲疑。
“這事都怨我。”牧白說著，便朝著屋內走去。
而他剛走進客廳裡，便看見了西宮結弦的身影。
“小少年”此時正坐在沙發上，冷冷的望著他這邊，顯然是聽見了他和老人的對話。
見狀，牧白對她輕輕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轉身朝著西宮硝子的房門口走去。
來到西宮硝子的臥室門前，他便抬起手，剛打算敲。
卻聽見了西宮結弦的聲音，“別敲門了，姐姐不會搭理你的。”
他的語氣冷冰冰的，彷彿是遇見了什麼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
聞言，牧白側過頭朝他望去，就見她正冷冷的盯著自已，眸子裡彷彿佈滿了寒霜。
西宮系見狀趕忙圓場，說道：“牧白君，結弦也是因為擔心硝子所以有些生氣，你別太往心裡去。”
“她的意思其實是你直接進去就好了，因為…”
她說著也頓了下來，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沒事，”牧白輕輕搖了搖頭，硝子現在出了問題自已的確有責任，被這個小傢伙嗆兩句也很正常。
想著他便是說道：“那我就失禮了。”
語落，他便輕輕的推開了硝子的臥室門。
而映入他眼簾的一幕卻是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
只見房間裡紫色的能量濃郁，充斥滿了整個房間。
彷彿在眼中蒙了一層朦朧的紫色薄紗，將屋內的一切都掛上了淺紫的色彩。
牆邊褐紫色窗簾緊緊的閉合著，使得屋內同時顯得有些昏暗，搭配著淺紫的色彩，顯得多少有些神秘。
而在灰紫的床鋪與窗簾的夾道之間，正露著半個亞麻色頭髮的腦袋。
硝子…
牧白抿了抿嘴，抬腿走入了這片魔幻的紫色空間之中。
剛一踏入，他便感受到了一絲絲壓力，但這顯然無法阻止他的腳步。
他緩緩來到了那條夾道前，才看見了少女的全態。
此時的她正蹲坐在夾道之間，背靠著木質的床頭櫃，雙手緊緊的抱著雙腿，頭深深的埋在裡面…
見狀，牧白神色一黯，緩緩朝她走去。
運動鞋踩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了“噠噠”的聲響。
彷彿是聽見了這響聲，又或者是感受到了有人的到來，西宮硝子的身子微微顫了顫，緩緩抬起了頭。
目光無神的望向了牧白這邊。
她的神情疲憊、頭髮雜亂，儼然是沒有好好休息，或許他離開的這一天裡，她都在煎熬的度過吧…
牧白不忍的皺了皺眉頭。
然而西宮硝子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微微亮起了一絲神采，卻又在下一刻黯淡了下來，隨後再度將頭埋回了手腿之間。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幾分溫暖。
炎炎夏日，房間裡的地板卻是格外的涼，涼意自牧白的腳下傳來，悄無聲息的刺激著他的心臟。
他握了握拳，緩緩來到了西宮硝子的面前，蹲下了身子。
“硝子…”他輕聲呼喚道。
實話說，他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他也是第一次這麼安慰別人…
而西宮硝子聽見他的呼喚聲，身子卻是微微的顫了顫，而後又再度恢復了死寂。
不知是沒認出牧白，還是不敢去認。
見狀，牧白張了張嘴，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陣衝動隨著未來的記憶湧入了心頭，彷彿在低吟。
【抱住她…好好的向她道歉…】
聽著，他緩緩抬起了手。
可隨即，他的耳畔又傳來了一聲莊重的告誡。
【住手，現在的你給不了她足夠的愛……未來的他又不是你……刪除她的記憶，離開，才是你真正該做的事情…】
我…
牧白有些迷茫的看了看自已的雙手，又看了看面前的褐發少女，陷入了遲疑。
這一刻，他彷彿看見了兩條虛幻的未來道路。
在一條道路的盡頭，西宮硝子正滿身傷痕的倒在他的懷裡，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
而在另一條道路的盡頭，則是一處神聖的潔白禮堂。
禮堂的中央，身穿一身白色婚紗的西宮硝子笑意盈盈，在她的面前，石田將也正身穿著一身黑色西服半跪在她的面前。
在他的手中，一枚晶瑩剔透的鑽戒正閃閃發光。
【做出你的選擇吧…孩子…】
冥冥中，彷彿有什麼在他的耳畔低吟。
【是選擇自私，讓她陪你面對未來的一切苦難；還是放手，讓她幸福？】
我……
無垠之海上，
牧白的手微微顫抖，彷彿不知該作何選擇，卻又不自主的朝著那條“婚禮殿堂”偏去。
他還是不夠愛硝子…
而就在他即將握起的時候，一隻白皙的手卻是輕輕牽住了他。
“牧白君，答應我，要去愛，帶著虧欠去愛，好嗎？”
櫻島麻衣的聲音忽然在他的耳畔響起，輕輕的溫暖著他。
麻衣…
牧白的動作微微遲疑，腦海中不禁回憶起了那場辯論賽裡，正方四辯的最後一句話。
【你說你愛的好理智、好剋制，而我說你……愛的好懦弱…】
下一刻，兩條道路開始崩塌，頃刻間落入了水中，激起千層浪花！
一條延綿萬里的道路緩緩從水中浮現了出來。
道路曲折，不知通向何方…
“對不起，請原諒我的自私…不過，哪怕不原諒也沒關係…”
牧白說著，緩緩站起了身子，踏上了那條未知的道路。
與此同時，
深水之下，一身白衣的“牧白”望著水面上的“自已”，露出了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