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去的時候天早已黑透了,她拿出手機想看一看時間,結果一按什麼反應都沒有——沒電了。

有些無奈,她知道以這副樣子去陳越家吃飯不太好,還會引起他們的擔心。想到這裡,宋清時索性調轉腳步,往自已住的小區走去。

因受傷的原因,她走一步就會牽扯起膝蓋後窩產生劇痛,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挪步子,儘可能地貼著牆走,以便省點力氣。

等路邊的車來往了一波又一波,她休息時抬頭看了多次星星,走的路上人越來越少時,她終於走到了小區單元樓前。

“呼——”她長舒了口氣,為今天經歷的種種。

“電話也不接,你去哪了?”旁邊漆黑沒有路燈“照顧”的長椅處一個聲音冷不防冒了出來。

宋清時長舒的氣還沒有喘出來,就生生被逼到了喉間,撥出也不是、強行還回去也不是回事,只得屏著氣回頭看到底何許人也。

只見陳越穿著連帽衛衣,手裡拿著一個飯盒,臉色陰沉地站在她的身後,見她回頭才把手機放回到了兜裡。就算不說話,宋清時也能明顯感受到他的低氣壓。

“好巧啊,哈哈哈……”她腦子仍沒有轉過來,只好笑著望著陳越,不知道應該以什麼說辭去解釋她這麼晚回的事實。

看到她這副心虛的樣子,陳越還是沒有說話,只是伸手用力把飯盒塞到了她的手裡,剛想就這樣離開,就聽到了宋清時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他停了下來,在光源暗的原地凝神細看,才發現她的手上纏了紗布,剛剛那一番動作肯定碰到了傷口,不然她不會那樣。

“走,我先跟你上去。”也不管宋清時作何反應,他的手就虛握住她的手腕,想就這樣快步進去。

但沒想到又聽到了宋清時倒吸一口涼氣,他疑惑回頭,反思自已好像沒有碰到她纏住紗布的手。

待再一細看,好傢伙,她是一瘸一瘸地走到他旁邊跟上他腳步的。

宋清時剛想開口告訴他可以繼續走了,抬眼就看見陳越罕見地冷了臉色,上下打量著她。

“我們先上去吧,好嗎?”宋清時小心提議,她不敢再笑下去,怕惹得陳越更加惱火,雖說他性子好從來沒有發過脾氣,但就是因為沒有見過他生氣的樣子,宋清時才更加忐忑,她還好像有些十惡不赦了……

陳越輕點頭,伸手攙扶著宋清時,小心得很。

*

“你先坐好。”扶著宋清時坐到沙發上,陳越又站起身尋找醫藥箱。

“陳越,不用了,來之前我已經包紮好了。”看出他的意圖,宋清時忙擺手給他看手上的紗布。

“那你走路腳怎麼一瘸一拐的?傷哪了?”他聽見宋清時的話不禁皺了皺眉,問道。

“就…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然後那個膝蓋後窩碰到了石頭……”宋清時下意識隱瞞了今天林川的存在。

走之前林川的話還在她耳畔迴響,他在明裡暗裡告訴她那地方不安全,可以稱得上危險了。那麼…和她之前猜想的一樣,那裡可能已經和工廠有剪不斷的聯絡了,只不過還沒有開始正式往來、達成合作。牽扯進那裡的人是越少越好,最好誰都不要知道。

很安靜。宋清時從短暫的思緒中抽離出來,發現陳越聽了她的話之後沒有說一句話,就直愣愣地站在她的左側,手插著兜。

她有些心虛地瞧了他一眼,和他的視線撞個正著,不自覺躲閃了一下,又意識到這行為太刻意了,尷尬地垂頭摸了摸鼻子。

一聲冷笑驀地出現在了沉默的客廳中,宋清時打了個寒顫,她還是第一次見陳越這麼外露地表現一個情緒,還要等他說些什麼,卻見她視線中的黑色褲子已經消失了,她又不敢抬頭去細看。

宋清時完全想不通為什麼活了20幾年,還會被一個小小的高中生拿捏。

過了一會,他又出現在了視線裡,“你先吃飯。”沉聲說著,強行掩蓋怒氣。

他把飯盒擱在小茶几上,知道宋清時的手不方便,還從廚房拿了勺子。

“你真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宋清時在忐忑的思緒中度過,忍著手的疼痛,享用熱氣騰騰的飯菜。

“啊?…麻煩你了,這麼晚還來給我送飯,你先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她一骨碌地說著替陳越著想的話。

“宋清時!”沒等話說完,陳越厲聲打斷。

宋清時立馬閉了嘴,停止了咀嚼。

陳越罕見地黑著臉,完全不見一絲溫柔的樣子,他的手攥得緊緊的,指甲深入掌心留下了掐痕。

“你……”他看見宋清時呆住的樣子頓了一下,很快就緩和了聲音,但話間又透著一絲疲憊,“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覺得誰摔跤會傷到膝蓋後窩呢?”

“你獨立要強,這我…我們都知道;做什麼事情都有自已的一套想法;又不會過多表露情緒,喜歡藏在心裡,這我們都能理解,但是我希望你知道總會有人關心你,在乎你,你不要不把自已當回事,受什麼傷都不放在心上,輕輕地帶過。有時候真的可以試試不要把人與人的距離算得那麼清楚、劃一條三八線,生人勿擾,熟人勿近勿念,你可以嘗試依靠、嘗試分享的,不用一味蜷縮在自已的保護罩裡。”

宋清時就那麼靜靜地聽著陳越對她近乎透徹的剖析,溫柔和善的話語落在她耳中是殘忍的底色,仿若失去了帷帳。

她不喜歡被人勘破,這讓她很沒安全感。宋清時下意識用手攪著衣角,嘴巴緊緊抿著,她知道陳越說這些話的目的,也知道陳越是怎樣細緻入微的一個人,但她是真的沒想到……

在她不注意的時候,陳越已經跨過了迷霧,跨過了她刻意設定的距離和邊界,擅自、悄悄地來到了她的面前。

她感到難堪,不知為何,大約是一種屬地被人入侵自已還被拆穿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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