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頭看了一眼掛在教室黑板上的鐘，“這下挺好，還有兩分鐘大門就要關了，我們去不成食堂吃飯了。”宋清時看清了當前的狀況後，只得收拾好桌上的書，換上另一波教輔資料。桌子太小了，她又看不慣亂七八糟的桌面，接受不了桌子上的書無序交錯放著，只能時不時整理好用完的書和將要用的書。
說起定時關大門這個規定，從中午下課到教學樓大門關閉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再次開門就是下午第一節課前十分鐘。學校的本意就是讓學生有更多的時間待在教室學習，還安排了老師巡視清查各班教室裡的人數。但在宋清時看來，這完全就是無用功，這樣只會引起學生的逆反心理，並不是說在教室多長時間就是好事，很多人被困在教室照樣沒有心思學習、靜不下心來。
但沒有辦法，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內心再怎麼覺得規定無理，還是得照做。
她想到這裡，收拾書的手驀地僵了一下，她好像一直都在適應規則，從來沒有打破過。在學校內心再怎麼想都會照做，出了學校在社會里就是被規則同化、沒有力氣反抗。
圓無處不在，她也從來沒有打碎過那個圓。
“你是不是又忘記吃飯了？”
宋清時循聲往後面看去，陳越好整以暇地坐在位置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宋清時有點心虛，前幾天剛答應好要按時吃飯作息規律，現在又違約了，她生硬地轉著話題。
似有若無的嘆氣聲傳進了她的耳朵裡，輕得彷彿只是她的錯覺。
“喏，給你…們倆帶的，趁熱吃吧。”
宋清時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從書包裡小心地拿出了兩盒飯出來，“還可以這樣？你這…是怎麼躲過檢查的？”
學校明令禁止了餐飯進教學樓，還不可以在教室吃中餐之類的行為，還特意安排了值日生在教學入口檢查。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嘛，這還不簡單。”他說得輕鬆，還特別得意地笑了起來，“你們快吃吧，現在還沒有來人登記教室情況。”
宋清時還想再說些什麼，早待在一邊的趙思思終於是忍不住了，伸手拿陳越桌上的一份打包的盒飯，“還得是你啊，這麼細心，那就謝啦！”
話還沒說完，趙思思的手還沒碰到要拿的那份盒飯上，陳越左右手都拿起了盒飯，分別遞給了兩人。他怕趙思思多想，就又笑著開口，“沒什麼，不用客氣。”
“這不都差不多嘛……”趙思思嘟囔著把蓋子開啟，看了看裡面的菜：辣椒炒肉、酸菜魚片、還有白菜。
她覺得陳越的這種行為完全就是多此一舉，還很奇怪。
結果一陣香氣就飄到了她的鼻子裡，趙思思頓了一下，又認真嗅了嗅，是土豆牛腩的味道。她猛地偏頭看去，宋清時的盒飯里正是味道的來源：土豆牛腩、酸菜魚片、白菜。
偏一個菜不一樣。
“你要來一口嗎？”或許是趙思思的眼神意圖太過明顯，宋清時完全沒法忽略，就試探地問。
“啊啊啊，我剛剛就是選的這一盒，就差那麼一點……”她邊說邊用筷子在宋清時的碗裡夾菜，如飢似渴。
兩人就這麼爭分奪秒地吃，末了，在清理殘局的時候，趙思思順口一說，“你今天胃口不錯。”
她印象裡宋清時吃飯是很慢的，偏要細嚼慢嚥，吃得斯文，而且照常理說飯兜吃不完總會剩那麼點，結果今天都吃完了。
“你不看看現在幾點了，而且，我喜歡吃土豆牛腩，自然吃得多了。”宋清時就按平常一樣回答，沒作它想，“沒想到今天這麼巧，就吃到了。”
她把收好的飯盒套到塑膠袋裡，打算丟到垃圾桶裡，到陳越旁邊的時候，特意伸手拍了陳越的肩，“今天謝謝你啦！”
宋清時衝他挑了眉，抿著嘴笑了，隨即就步履輕盈地往教室後走去。
陳越見她這般，也低頭彎了嘴角，不仔細看都不知道他這是在笑。等到他抬頭時，他猛然對上了趙思思幽怨且帶著審視的眼神，“怎麼了？”他略微緊張地開口。
“不，沒什麼…你沒救了。”說完她面無表情地也向後面垃圾桶走去。
該死的戀愛腦！為什麼都讓我碰見了！趙思思恨恨地吐槽。
*
“丁佳這段時間怎麼回事？”宋清時回來時看見她和趙思思中間，丁佳的座位上仍不見她的蹤影。
都好幾天了，她都拒絕了宋清時一起回家的邀請，一放學就迫不及待地往外面走，整天都魂不守舍。
“不知道誒，她最近心挺飄的，可能是考試太頻繁的原因吧。”趙思思並沒有當回事。
“是嗎？”宋清時沒法知道更多的訊息，只能把這事先放著，等下午上課時再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