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魔藥課
等回到霍格沃茨時已經將近黃昏了，兩人先去禮堂吃了飯。芙洛拉剛拿了一碟蛋奶布丁，一群貓頭鷹就從窗戶裡飛了進來，快速穿過餐桌，把每封信都精準地送到主人身邊。
芙洛拉努力地在那些快速飛行的貓頭鷹裡尋找小德拉瑪的身影，但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找到。
“芙洛拉，我這裡怎麼還有你的信？”羅恩疑惑地把手裡的信封翻轉了一下，收信人確實寫的是芙洛拉·麥格。
“嗯，應該是金妮寫的。”芙洛拉想起來開學那天在車站見過的那個漂亮女孩，她說過會給自已寫信的。
她從羅恩手裡接過了信封，看了一眼寄信人，果然是金妮。
在信中金妮問了芙洛拉分到的學院，還表示自已應該會分到格蘭芬多，她很期待能和她明年在格蘭芬多見面。她還問了霍格沃茨的課程難不難，還有食物好不好吃這種瑣碎的問題。羅恩在一旁腹誹金妮給芙洛拉寫的信甚至比給他這個哥哥寫的都長。
芙洛拉小心地把信紙折回了信封裡。這還是除了入學通知書以外她收到的第一封信，她要把這封信好好儲存起來。至於回信，她得等到晚上再寫，畢竟小德拉瑪只有在晚上才醒著。
她抬起頭打算接著吃布丁，結果無意中瞄到了一個淡金色的腦袋——不過幸好，是一個背影。芙洛拉挖了一勺蛋奶布丁送進嘴裡，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後腦勺看。
等他吃完以後她就要跟在他身後，找個沒人的地方把千紙鶴送給他。給完就跑的那種。
芙洛拉坐在位子上鬼鬼祟祟地吃完了晚飯，見德拉科還沒有要走的樣子，就拿了一個蘋果啃。
德拉科一邊吃一邊跟克拉布高爾他們聊天，芙洛拉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之間有那麼多話題，她已經啃完了一個蘋果兩串葡萄，赫敏他們也都已經吃完飯走了，德拉科還在那裡聊天。
芙洛拉：……
原來他吃飯這麼慢嗎？
然後她又拿了一個蘋果開始啃。
在她啃了一半蘋果的時候，德拉科那邊終於有了動靜。他一邊聊天一邊站起身子，餘光突然瞥到了坐在格蘭芬多桌旁啃蘋果的芙洛拉。他的心猛地一跳，快速地移開了視線，走向門外。
芙洛拉有點不明所以，但還是在啃完蘋果以後追了上去。
在德拉科身邊圍著的依舊是克拉布和高爾，兩個人憨頭憨腦的沒看出來德拉科和芙洛拉之間微妙的氣氛，還紅著臉跟芙洛拉打招呼。
德拉科瞟了她一眼：“你來幹嘛？現在想進斯萊特林也晚了。”
所以他這是在埋怨她沒進斯萊特林嗎？
“進哪個學院也不是我決定的……我來是為了送給你這個。”芙洛拉說著，拿出了那個塞滿千紙鶴的玻璃瓶：“你收下吧。”
德拉科皺著眉，他把玻璃瓶從芙洛拉的手裡接了過來，觀察了一下，裡面全是折的歪歪扭扭的不明物體。他從瓶子裡面拿出來一個，這才看明白這些都是被芙洛拉疊得歪歪扭扭的千紙鶴。
——而且一整瓶全是長得這麼醜的。
德拉科問道：“這是千紙鶴？”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芙洛拉拿出了魔杖往千紙鶴裡面灌入了一些魔力，千紙鶴搖晃了兩下，突然變形成了一隻黑色的小龍，還在他的手心裡活動了起來。
這個可是芙洛拉研究了很久才做出來的——她在折千紙鶴的時候覺得德拉科的名字和龍很像，說不定會喜歡，所以就去做了。但是變形咒對她來說還是太難了，她只能差不多做成這樣，所以能變成龍的也僅有這一隻千紙鶴而已。
因為龍是用了變形咒做成的，所以至少從外觀上看起來還是相當威風凜凜，任誰都不想不到它其實是一隻千紙鶴變形的。斯萊特林的三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這條剛剛甦醒的小龍，德拉科更是興奮地微微紅了臉。
“我知道這個！咳咳，是澳洲蛋白眼，對不對？”德拉科問道。
芙洛拉點了點頭：“嗯。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龍，所以就做了。不過我研究了好久才做出來了這麼一個，你別折壞了。”
她覺得他會喜歡，所以就做了？
德拉科腦子裡亂七八糟的，但無論是哪一條思緒，都最終歸到了“喜歡”這兩個字上。
芙洛拉果然是真的喜歡他！
德拉科看向手心裡的這條龍，心中的感情也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剩下的都是一些比較簡單的東西，比如這個。”芙洛拉又向瓶中的另外一隻千紙鶴注入了一點魔力，只見那個千紙鶴晃晃悠悠地飛了起來，折成嘴的部分開了一個小口，一閉一合地對德拉科說：“現在是下午六點四十分。”
它剛說完，德拉科手裡的龍就噴出了一小團火苗，把它燒沒了。
他被嚇得鬆了一下手，那隻小龍扇扇翅膀飛了起來，又落到了他的肩頭。
“它好像挺喜歡你的。”芙洛拉湊到德拉科身邊，又近距離欣賞了一下自已做的成果。
德拉科試探著伸出手指去摸了摸它的頭頂，它竟然伸長了腦袋主動蹭了蹭德拉科，像只小狗那樣乖巧。
“……我也挺喜歡它的。”德拉科別過臉，拉開了一點和芙洛拉之間的距離。
“文森特，格雷戈裡，這些是你們的。”芙洛拉給站在一旁的兩人一人一小盒千紙鶴，還多給了格雷戈裡一個盒子：“這個是給潘西的，幫我帶給她，謝啦。”任務總算圓滿完成了！但是她剛想溜走，德拉科就叫住了她。
“芙洛拉。”他像是糾結了很久才開口說道，“你，你接下來有空嗎？”
有空倒是有空，但她還是不太想和他有太多的糾纏：“我有點事要做，以後課上再見吧！”
說完她就跑了——說實話，在課上大家就算認真聽課都有可能跟不上教授講的速度，誰還會有心糾纏一個前朋友呢？
所以換句話來說，他們以後幾乎也不會再產生交集了。這也正是芙洛拉想要的。
只是她沒看到，在她走後德拉科看了她的背影愣了一下，也就是這一陣的功夫他就再也看不到芙洛拉的身影了。
她到底有什麼著急的事情，溜得這麼快！
他感到莫名的氣憤，咬了咬牙，才抱著那一瓶千紙鶴轉身離開了走廊。
……
這兩天斯萊特林休息室裡的人都知道，馬爾福的肩膀上多了一條小小的黑龍。雖然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馬爾福可寶貝它了，平時只要沒事就會帶上它，還嘗試過給它餵食。
但黑龍是由魔力驅動的，所以不用吃飯喝水。它只會在馬爾福生氣的時候莫名其妙地吐出來一團燃燒完的灰燼，有時候還會噴到別人的臉上。馬爾福還會在對面被噴得一臉灰以後嘲笑對方——斯萊特林裡的所有人都覺得這玩意和馬爾福本人一樣莫名其妙。
……
到了週五的魔藥課，芙洛拉有些發怵。她知道這門課是由斯萊特林的院長教授的，而且這堂課他們得和斯萊特林一起上。
但是不管怎麼樣，她還是得坐到魔藥課的座位上。她身邊坐著赫敏和哈利，今天哈利和羅恩是和她們一起走的，沒有遲到，顯然也是對這位斯萊特林的魔藥課教授抱著敬畏之心。
芙洛拉翻看著魔藥課本，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註釋，她真的難以想象赫敏是怎麼堅持著把整本書都提前背完的。
等到人差不多到齊的時候，斯內普教授從門外走了進來。他有一頭黑色的中長髮，看起來很久沒有打理過了。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配上披風，走起路來果然像弗雷德和喬治說的那樣，像個老蝙蝠。
斯內普教授走到講臺上，高仰著頭慢慢環顧了一圈教室；他張口，語氣和斷句都相當獨特又低沉。
“你們來到這裡，是為了學習魔藥配置的精密科學和嚴格工藝。”他又開始慢慢地環顧教室：“這裡並不需要你們傻乎乎地揮動魔杖，所以你們當中的很多人似乎並不相信這是魔法——當然，我也並不指望你們所有人都能領會到，當坩堝中文火煮著魔藥時，散發出陣陣清香的美妙所在……”
“我可以教會你們，如何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說著，斯內普教授看向了在第一排坐著的德拉科，他們好像很熟，眼神之間有來有回的。
“——當然，這些事情的前提是，你們不是那些我經常遇到的笨蛋或者傻瓜。”
……芙洛拉莫名地感覺後背一涼。難道有什麼人覺得她很笨嗎？
斯內普教授說完了這些就拿起了名冊點名。當他點到哈利的名字時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他一眼，諷刺道：“原來是我們課上的大人物啊。”
哈利正在把剛才斯內普說的話記到筆記本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結果這讓斯內普更加不悅了。他突然高聲問道：“波特，把水仙根粉末放到艾草浸液裡，會得到什麼？”
赫敏幾乎是一下子就舉起了手。哈抬起頭，還沒有搞清目前的狀況，但他還是很誠實地回答：“我不知道。”
“如果我要你去給我找一塊糞石，可以在哪裡找到？”
芙洛拉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簡直要變成凝固的了。她看到了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能量波動在他們之間遊走，這種能量有點類似於魔力，但又和魔力不太一樣。
芙洛拉甚至覺得這種能量有種微妙的熟悉感，但她也不敢肯定之前一定在哪裡見過它。它相當冰冷，冷得幾乎要讓芙洛拉喘不過氣了，她忍不住往赫敏那邊縮了縮。不過幸好斯內普教授的注意力現在全集中在哈利身上，他沒空搭理芙洛拉。
“……我不知道，先生。”哈利接著回答。
“看來你在假期裡並沒有翻開課本。”斯內普冷漠地用他那雙鷹隼一般的眼睛盯著哈利的臉，“波特，說說狼形烏頭和舟形烏頭的區別。”
赫敏依舊高舉著手，幾乎要把嘴邊的那個詞說出來了。哈利的聲音也變得小了一些，他依舊答道：“我不知道，先生。”
“……真可惜。”斯內普教授像是真的在遺憾什麼：“看來名聲並不是一切，對嗎？”他的眼睛轉到了赫敏身上，在斯內普教授的注視下她慢慢地把手放回了桌子上。芙洛拉感覺斯內普教授好像掃了她一眼，但並沒有說什麼——她這才發現她還靠在赫敏身上。
“讓我來告訴你吧，波特。水仙根粉和艾草浸液混合後可以配置一服生死水，一種強力安眠藥。糞石可以從山羊的胃裡取出，是一種強力的解毒劑。舟形烏頭和狼形烏頭是同一種植物，它們也統稱為烏頭——你們為什麼還沒拿起筆呢？”
芙洛拉連忙坐直了身子，開始在筆記本上把剛才聽到的東西記下來。
“……由於波特頂撞老師，以及……”斯內普教授的眼睛轉向了芙洛拉：“麥格小姐上課時的不認真，格蘭芬多將會被扣掉兩分。”
芙洛拉瞬間感到有些坐立難安。
剛才哈利和斯內普教授之間的能量波動已經逐漸平息了，芙洛拉又悄悄地瞄了一眼哈利，他的周圍一切正常。
那種能量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了——這到底是什麼？芙洛拉皺眉思考著，這東西或許阿不思會知道嗎？
接下來他們開始實際動手熬一鍋魔藥，芙洛拉和赫敏分到了一起。她們需要熬一種治療癤子的魔藥，需要幹蕁麻，蛇牙和毒腺之類的東西。
芙洛拉正從材料架裡拎起一隻鼻涕蟲時，德拉科也走過來了。他看到芙洛拉拎著鼻涕蟲的觸角時皺了皺眉，低聲對她說：“你那樣會拉斷鼻涕蟲的觸角。看著我怎麼做。”
他今天意外地態度很好，說完還給芙洛拉展示了一下。他捏住了鼻涕蟲身體的中間部分，把它提起了起來，慢慢放到了盛藥材的碗裡。
他扭過頭想去看芙洛拉的反應，但芙洛拉只是平淡地點了點頭，對他說了聲謝謝就走了。
……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感覺芙洛拉比平時更冷淡了？
德拉科又看了她一眼，獨自生著悶氣走了。
芙洛拉和赫敏的熬藥工程進行得有條不紊，但實際上她剛才還在苦惱於如何和突然上來搭話的德拉科相處——她很想疏遠他，但是這根本沒法避免。只要生活在同一所學校裡，上同一門課，就難免會有接觸。
以後當成普通的同學就好了。芙洛拉暗暗地想。
“——麥格小姐。”
斯內普教授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芙洛拉捏著鼻涕蟲的手微微一抖，差點讓它從手中滑落。
“處理鼻涕蟲時不應該走神。”斯內普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芙洛拉感覺斯內普教授對她的意見僅次於哈利，但是這之中的感情卻不一樣。至少她和斯內普教授之間並沒有那種冷若寒霜的能量波動。
之後斯內普教授又當著全班的面展示了德拉科熬製的魔藥。不得不說，德拉科在魔藥方面確實很有天賦。斯內普教授那樣嚴格的人幾乎把全班都罵了一遍，唯獨輪到德拉科時他才會難得讚歎幾句。
在這期間納威把坩堝燒著了，腐蝕性的藥水落到地面滋滋作響，把大家都嚇了一跳；納威心裡一慌，不小心把坩堝打翻了，自已被淋了一身藥水，渾身都起了癤子。
可憐的納威。芙洛拉看著這場慘劇搖了搖頭，他身旁的西莫被斯內普教授吩咐送他去醫療翼，鬧騰的教室這下才恢復了平靜。
而哈利又因為沒有及時提醒同學而被扣掉了一分。
芙洛拉是真的覺得斯內普和哈利之間有什麼淵源了，而且這份淵源顯然哈利本人也不太清楚——難道斯內普教授也是伏地魔的追隨者？
這個念頭出來的一瞬間芙洛拉就覺得自已過於激進了，她根本沒有充分的證據來證明這件事。而且，斯內普怎麼說也是個教授，如果真的像她想的那樣，阿不思怎麼可能還會放心地讓他留在學校？
芙洛拉決定不再去糾結這件事，她又接著處理魔藥材料去了。
……
等到下課時，所有的格蘭芬多都為能從那個陰森森的教室離開而感到興奮，但是芙洛拉不能。因為她又被斯內普教授叫住了。
按理說，她被教授叫住一般都是因為要教給她新魔咒，但斯內普教授明顯不是。他板著臉領著芙洛拉走進辦公室，芙洛拉前腳剛一進門後腳那扇木門就咔的一聲關上了。
“芙洛拉·麥格。”他坐到辦公桌後的椅子上，用那雙如古井一般死寂的眼睛看著芙洛拉，“鄧布利多告訴我，一學期以後，你要獨自戰勝一群陰屍——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了。”
芙洛拉手足無措地點了點頭：“是的，教授。”
“所以我想，或許你在課上的時候不是走神，而是在模擬和陰屍戰鬥？”芙洛拉感覺自已的臉有點發燙。
“——我很希望你並不是那種無藥可救的蠢蛋，但好像你也只與他們之間差了那麼一步的門檻了。”斯內普教授陰著臉說。
他說完，還拿出了一張清單遞給芙洛拉。上面寫滿了各種魔藥材料，大多數材料芙洛拉都沒有見過。
“雷釀，一種非常危險又難以煉製的魔藥。喝下以後會在你的頭頂上聚集一片雷雲，如果熬得不好，雷還會劈到你自已頭上。”
“我想你能夠自已煉成，對嗎？”他看向了辦公室的一角，芙洛拉也順著他的眼神看去，那裡有滿滿一大箱的魔藥材料。
“我只會給你演示一次過程。以後每天晚上，你都要來我的辦公室，直到煉成為止。”斯內普教授一字一句地說。
芙洛拉忙不迭地點頭，看來她以後又有活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