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九哪有力氣起身,像蟲子一般爬到了床邊,整個身子貼著床邊側躺在地上,只夠將一隻右手高高舉過床面,臉朝著床底,看見兩隻松鼠正啃食這堅果。天九說道:“我上不來了,你自已挪過來。”

呂見月道:“我不敢,我被嚇得腿也軟了。”

天九道:“鼠兄偷吃了堅果,等它們吃完,便會上來吃你了。”

呂見月道:“你不要嚇我,我……我過來。”說著慢慢挪動了身子,可床上一有動靜,床下松鼠“嘰嘰”叫了幾聲,嚇得呂見月又縮回了原地。

天九裝模作樣說道:“鼠兄,給個面子,我小娘子不是來搶你們東西的。”那兩隻松鼠又叫了兩聲,好像在與天九對話一般。天九又道:“我明白了,我小娘子只是過來讓我抱抱,沒有不聽我話。”說著,天九手掌向呂見月勾了勾,示意她挪到床邊來。

天九又道:“鼠兄她已經過來了,她很聽話。”呂見月慢慢挪動身子,又聽到床下“嘰嘰”兩聲,本來開始挪動了的身子,又停在原地不敢動彈。天九連忙又道:“是了,鼠兄,你說的沒錯,她是最聽話的女人,我要抱她,她不敢不來。”松鼠每叫喚幾聲,天九便與松鼠對答幾句,呂見月聽了,倒真以為天九懂得鼠語一般。

天九右手又做了個手勢,呂見月又慢慢挪了幾寸,一挪動,床下松鼠又開始了叫喚,松鼠一叫喚,呂見月又被嚇得不敢動彈。聽了松鼠叫聲,天九又說道:“鼠兄,我明白,小娘們喜歡磨磨唧唧,所以過來的慢。”

呂見月顫聲道:“你……你……叫它不要出聲,我怕。”呂見月本來就怕老鼠,見到能與人對話的老鼠便更加害怕。不料她一出聲,床下松鼠又叫了兩聲,天九本來惱恨呂見月對自已下毒,於是出於報復,便想作弄她一下,在鼠聲之後,說道:“鼠兄息怒,她平時一直稱呼我為相公,今日想必被你嚇著了,所以忘了。不信你聽她叫我相公。”說著連打手勢,示意呂見月開口叫自已“相公”。

呂見月咬著嘴唇,心中猶豫著叫是不叫,眼淚又開始在眼中打轉。這時又聽天九說道:“鼠兄息怒,請不要出來,她心中已叫過了千次萬次,小娘子害羞的緊。”“嘰嘰”兩聲之後,天九又道:“什麼?鼠兄不信,定要親自出來看看嗎?我看還是算了……什麼?你要叫你幾百個兄弟一起來看?恐怕不好。”

呂見月聽聞會有幾百個老鼠到來,再也不顧矜持,一聲:“相公。”脫口而出。天九暗喜,心道:“叫你這小娘皮平時愛對相公無理。”接著又道:“鼠兄,你聽到了嗎?”此時,松鼠卻沒有“回應”,天九又道:“嗯,你點頭便是聽到了,我說過我這娘子最是乖巧,從來不會罵人狗奴才、死淫賊、臭牛糞,更不會叫隨從去欺負別人。”天九一邊說著,一邊打手勢要呂見月過來。

呂見月見“老鼠”不再“說話”,便又挪了幾寸,此時已到了床邊,天九伸手足以夠得著呂見月腰間衣袋,只是他頭在床底,看不見床上情形,兀自打著手勢。呂見月最後這一次挪動,又引來“鼠兄”發言,天九回答著“鼠兄”的問話,道:“什麼,你說你親眼看見她命人追我?我們夫妻恩愛,莫不是鼠兄看走了眼。”

此時呂見月小聲說道:“我到了,解藥在我腰間衣袋裡。”天九目不見物,只好隨意摸索,手掌慢慢摸索下去,卻正好摸到呂見月胸口,天九隻感覺掌心一陣柔軟。呂見月怒極,罵道:“你這死淫賊,手往哪裡摸?”羞憤之下,眼淚又流了下來。

天九連忙縮回了手,說道:“對不起,我看不見,真不是有意的。這樣吧,你指揮我的手。”說著,他將手高高舉起。呂見月看見天九舉起的又是右手,羞憤說道:“你這隻右手,總有一日會被我斬了去。”

這聲音動靜大了些,床下又“嘰嘰”兩聲。天九被罵,忽覺得這鼠聲也甚是厭煩,於是罵道:“你們再敢叫喚,我今晚便請幾隻野貓來將你們吃了。”“鼠兄”哪裡肯聽,受了天九驚嚇,更加叫個不停。

呂見月帶著哭腔道:“你別遷怒它們,它們叫的我害怕。”

天九忙住了口,說道:“若不是娘子求情,我非殺了你們不可。”他聲音小了些,松鼠蜷縮著身子,卻停止了叫喚。

呂見月道:“它們……沒有出來吧?”

天九道:“放心吧,娘子,它們很老實。”

呂見月將聲音壓得非常小,就像在說悄悄話一般,道:“你不許叫我娘子……手往下些。”“手往下些”這四個字聲音卻大了些。天九依言將手慢慢放下。

“停!”呂見月道。天九將手停住。呂見月又道:“往床尾一點……再過一點……不對,過頭了……上來一點,對對……手放下去,就是這裡。”天九依言在呂見月身上取出一包解藥,呂見月又道:“取出一顆吃了,你馬上便好。”

天九又恐有詐,於是問道:“這該不會又是什麼毒藥吧?我要是死了不打緊,可誰來幫你趕走老鼠?”

呂見月啐道:“你若信不過,先給我吃一顆便是。”雖是憤怒,卻再也不敢大聲。兩隻松鼠不受刺激,也老實了許多。

,這解藥是毒宗為皇室精心調製,藥效奇特,常人服了也有預防之效,天九服下了解藥,頓覺神清氣爽,伸了個懶腰,一跤爬起身來。看見呂見月一雙妙目又是恐懼又是憤怒的看著自已,淚水在眼中打轉,本想用撓癢來懲罰她的心思也沒了。呂見月雙手被綁過頭頂,手腕處勒出一道紅痕,手掌由於血流不暢,變得有些淤青,天九心道:“再這樣綁著,這雙小手便要廢了。”

天九從床邊衣櫃裡拿出一把匕首,來到床前,呂見月心中一懍,聲音發顫著問道:“你要殺了我?”

天九邪笑道:“你叫我一聲好相公,我便不殺你。”

呂見月啐道:“你還是殺了我吧!”說著閉目就死。

天九伸手割斷了呂見月手足上的繩索,呂見月睜開眼來,發現手足重獲自由,也不顧手掌腫痛,起身便打了天九一記耳光。可呂見月這一動作震動了床板,驚得床下松鼠叫喚幾聲,直嚇得呂見月縮回了床腳,用被子矇住了自已身子。

天九摸了摸臉頰,笑了笑,道:“我早說了,你傷害我,鼠兄可是會生氣的。我勸你最好待在床上不要下來,不然鼠兄最喜歡吃女孩的腳趾頭。”說著,又低頭道,“鼠兄,你幫我看好了娘子。”

呂見月道:“你答應過我要趕走他們的。”

天九“哼”了一聲道:“若不是鼠兄在此,我恐怕已被你毒死,說起來,鼠兄還是我救命恩人,我怎麼捨得將它們趕走?”

呂見月道:“你究竟要怎樣才能放我出去?”

天九說道:“那也簡單,告訴我,你把我兄弟藏哪去了?”

呂見月道:“毒宗抓了很多人,我怎麼知道誰是你兄弟?”

天九道:“我兄弟姓劉,叫劉成曲,斷了一條手臂的便是。”

呂見月道:“我們是抓了那人,但我也不知道他被關在了哪裡?”

天九道:“那隻好請公主在我這多待些日子了,毒宗什麼時候放出劉大哥來,我便什麼時候送公主回去。”

呂見月道:“若是一直不放怎麼辦?”

天九笑道:“那隻好為難公主在此與在下白頭偕老了。”二人說話聲音較小,未驚動床下松鼠。

呂見月又欲再說,門外丫鬟敲門道:“趙大人,給您送中飯來了。”

天九做了個“噓”的手勢,拉上了床幔,過去開了門,丫鬟要收走原來茶杯,天九想到裡面被下了毒,說道:“茶壺茶杯都扔了吧,我適才看見幾只老鼠爬過杯子,不乾淨了,叫婆子再去買些來吧!”那丫鬟大驚失色,連忙點頭,小心翼翼收走了茶杯茶壺。

天九再次把門拴上,盛了一碗米飯,夾了一些菜餚,拉開床幔,將碗遞到呂見月面前,道:“吃點東西吧。”

呂見月將頭埋在被子裡,一日未進飲食,聞到菜餚香氣,肚子“咕咕”叫了一聲,卻倔強地不伸出頭來,說道:“我餓死也不吃你東西。”

天九道:“那好,我便放在床頭,你不吃,鼠兄和它的幾百號兄弟可愛吃得緊,一會見到幾百只巨鼠來搶公主殿下賞賜的米飯,那才叫一個壯觀。”

天九自已坐在餐桌上,由於碗筷都給了呂見月,自已便端起盛飯的小桶,拿起湯勺便大口吃了起來,口中故意發出“吧唧”之聲,邊吃邊說道:“真香啊!恐怕皇宮內院裡的山珍海味也不見得比今日的菜餚好吃。”

呂見月慢慢探出頭來,天九見了,知她死要面子,便側過了臉故意不去看她,口中兀自叫著真香。呂見月慢慢放下被子,小聲說道:“我是怕老鼠出來偷吃才吃你東西的,卻不是因為餓了。”天九故作沒聽見。呂見月說著便要伸手去拿飯碗。不料床下傳來幾下“鼠聲”,她又縮回了身子,小聲說道:“你快看看,是不是它們出來了。”

天九回頭,裝腔作勢地側頭看了一眼床底,說道:“鼠兄,那是我娘子的飯碗,你吃些果子吧。”說著將幾顆堅果扔到了床底,又道,“是了,果子是你們的最愛。”

天九又轉回了身,繼續吃飯,卻不與呂見月說話。呂見月擔心自已不吃了米飯,那老鼠又要出來搶食,想去端起碗來,又擔心驚動了老鼠,於是對天九道:“你幫我端過來。”天九本想調侃幾句,又擔心激得呂見月絕食,於是走過去一言不發,將碗遞給了她。

呂見月早已飢餓難耐,端起碗,便大口吃了起來。天九暗自竊笑,“這妮子想吃,卻怕我笑話,做什麼事都要找個名正言順的理由來說服自已。”呂見月吃完將碗遞給了天九,天九察覺到她有些意猶未盡,卻不好意思對自已開口,於是說道:“丫鬟們要下午才來收拾,還剩下這麼多飯菜,我一人也吃不了這麼多,你幫我吃點,省得鼠兄又惦記著。”說著走到桌邊,從他吃動過的飯桶裡又盛了半碗,夾了幾樣菜,又送到了呂見月身邊。

丫鬟打來的分量本只夠一人食用,呂見月哪裡不知,便早已猜到天九想借此騙自已多吃些東西,心想:“不吃白不吃,反正已經開了口,吃飽了總比捱餓的好。”於是接過碗大口吃了起來。天九也不做聲,就像一位看著小孩大口吃飯而微笑的長者。待呂見月吃完,呂見月也不和她答話,拉上了床幔,自已坐到桌邊繼續吃了起來。

到了下午時分,漫玉樓前來敲門,說道:“天九,殿下召你到書房中去。”

天九連忙答應:“好的,姐姐先去,我收拾收拾就來。”

天九整了整衣服,正要出門,呂見月小聲說道:“你……你快些回來,我……我害怕。”

天九笑了笑,說道:“你不下床來,鼠兄是不會出來傷害你的。”說著推門出去上了門鎖。

書房中,漫玉樓正翻閱著田聞鈴送來的兩個大箱中的書籍,李雲棧一邊看著手中新書,一邊點頭,見天九來了,說道:“天九,這田家小姐送來的寶貝的確不凡,你也挑幾本去,有些書是有圖畫的,你應該能看明白。”

漫玉樓取出一本遞給了天九,說道:“就是這本《小寶傳奇》,我翻了翻,裡面主角道與你有幾分相似,不過你應該比他英俊些。”

天九接過,翻了幾頁,見裡面人物畫得栩栩如生,各式表情,武打動作均畫得惟妙惟肖,最大亮點便是不須認得上面一個文字也可看懂大半內容。天九大喜:“多謝殿下賞賜,這圖冊和戲文裡說的一樣精彩。”

漫玉樓又拿出幾本遞給了天九道:“還有這幾本,說的是大陸上古時期的歷史,均是些圖畫,下面文字較少。”

天九接過,李雲棧道:“不識字隨時來問,我不在,便去問玉樓姑娘。”

漫玉樓調笑道:“腦子裡學些東西,省得整日想著你的小師姐和那隻母老虎。”

李雲棧微微一笑,天九尷尬低頭,心道:“我怎麼會不想飄飄,那隻母老虎我並不喜歡她,只是現下在我房中,不想她更是不行。”見二人又低頭津津有味地看起書來,天九連忙告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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