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箐華這幾日很忙,以至於很少有時間陪阿福小白去林中玩,導致阿福小白十分不滿。

但它們又不能對秦箐華撒氣,只能把矛頭對準陌寒梟。

秦箐華之所以那麼忙,是因為要給那人做衣裳、官房,還要採藥給他藥浴。

興許是這些日子以來,給他用了不少稀貴藥材,每日精心照料,他清醒後的第二天已經能半坐,不過不能久坐。

做好官房倒入香木灰,這樣就不怕臭了,解決了如廁的問題。

秦箐華心想,萬幸他還有一隻手一條腿可以活動,這倒讓她避免了許多尷尬。

秋後的天氣有些溼冷,好在秦箐華囤了不少布料,量過他的尺寸,她女工尚可,所以做出來的衣服還成。

那人話不多,平日裡說最多的就是三個字——

‘嗯’

‘多謝’

不過看出他生性如此且長得不錯的份上,秦箐華就不和他計較了。

阿福小白對著石床上的人目露兇光、齜牙咧嘴,但又不敢近那人的身,剛叫喚一聲,就被那人的眼神一震,不服又慫的模樣讓秦箐華哭笑不得。

秦箐華從竹床上下來,無奈道:“你們倆過來。”

竹床是前兩日她搭的,那人能坐起來的那日,見她睡在地上,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似是有些不悅。

不得不說,他皺眉的時候有點嚇人。

秦箐華暗道,上位者皆是如此——不怒自威。

那些人無論身處何地,穿著如何,談吐氣質氣勢與尋常人皆為不同。

她知道睡地上溼氣重,雖鋪了被子,不常睡也無事,但他提出他睡地上時,她有些驚訝。

秦箐華記得,那日她詫異的問他——

“你在關心我?”

“……”那人有些不自在的轉過頭只留一個後腦勺,應了聲——

“嗯。”

那模樣……真是個……妙人。

妙不可言。

秦箐華突然覺得,看他還有良心的份上,這人也算沒白救。

為了兩人都不睡地上,她還是搭了個竹床。

秦箐華坐在地上的竹蓆邊,阿福小白一左一右的趴在她身側,乖順的讓她順毛,不時往她身上蹭,敞開肚皮讓她揉,阿福哼哼唧唧的叫著,閉眼放鬆揚著嘴角,露出尖利的大白牙憨憨的笑著。

全然不是剛剛凶神惡煞的模樣。

秦箐華看向床上的那人,他垂著眸不知在想什麼,但秦箐華知道這人心裡有事。

見他第一眼,她就有所感覺。

“你想問什麼?”她平靜地問出聲,這人忍這麼久,也算沉得住氣。

那人頓了頓,眸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有些詫異她會主動開口。

這些日子,兩人心照不宣的不問與傷病無關的問題,包括彼此的名字。

既然不想透露,那就尊重對方,不問不提。

“……這是何地?”

“這裡是玉鳴山,秦國與曜國的交界處,玉鳴山很大,野獸毒蛇甚多,林間霧重,很容易迷路,尋常人不會上此山捕獵。”

“嗯。”

“你放心,等你傷好……養了將近一個月了,應該快好了吧……我會帶你出去,這山谷隱匿,要下山出口曲折,不熟悉就會走岔。”

“多謝。”

“……”秦箐華也摸清了這人的脾性,也不再說話。

阿福有些不滿她一心二用,鼻孔噴氣,不滿的抓住她的手,圓溜溜的眼睛瞪著她。

“……”秦箐華頗為無語。

“嘖。”

秦箐華尋聲轉頭,看到那人眼底閃過的笑意,好看的唇淡淡勾起——

眼前的人,紅眸妖豔邪魅,平日裡頂著清貴俊逸非凡的臉但神情總是保持冷漠的人,居然笑了。

秦箐華有些怔然,她面色如常的低下頭,給敞開肚皮的阿福按摩,胸口的那顆心不再平靜,失了控地狂跳。

沒出息。

乖乖趴在秦箐華懷裡的小白突然抬起頭,睜著黑亮的大眼疑惑地看著她,再往石床的方向一看。

小白嗚咽了聲,似是有些冷,打了個寒顫,甩了甩腦袋,舔舔舌,繼續窩回秦箐華懷裡。

秦箐華抬眼,如今的山洞與剛剛住進來的模樣大相徑庭,初始的山洞十分空曠,這三年來添了不少東西。

不過還是食物居多,風乾的蘑菇、木耳、乾菜、野兔、野雞、野豬、魚,醃製的白菜、蘿蔔也堆了好幾罐……

如今再多個床,多個人,秦箐華竟覺得這洞裡有些擁擠。

……

過了幾日,秦箐華如同往常煮了草藥,準備給那人藥浴,這些草藥有活血化瘀、癒合筋骨的作用。

浴桶放置床邊,她只煮了兩鍋,他坐下水位應恰好齊腰,囑咐他不要沾到胸前的傷口,便背了揹簍拿了刀,往林中去找阿福小白。

每日她都會留給他獨處的時間,她終究是個女兒家,總不能待在洞裡,看他洗澡上如廁……

那人似乎也不願,是人都要面子。

陽光明媚,山裡空氣清新,景色怡人。

秦箐華沒找到那倆傢伙,便在林中挖起了嫩筍晚上給阿福加餐。

這是阿福的領地,四周都有它的標記,尋常猛獸也不敢來這。

“嗷嗷嗷!”

“汪汪汪!”

不多時便聽到阿福小白的叫聲,聲音愈近,秦箐華遠遠就看見倆傢伙往她這邊跑。

“誒喲……阿福……”秦箐華沒坐穩被拱在地上,倆傢伙哼唧哼唧跟她撒嬌。

等它們鬧夠了,秦箐華見天色還早,便帶著它們去溪邊抓魚。

日光從一側高崖之上傾斜灑落,山谷間皆迴盪著瀑布的轟鳴聲。

秦箐華坐在岩石上,看阿福小白在水中抓魚,它們睜大眼盯著被包圍的魚兒,那模樣十分有趣。

一月沒來,這些魚肥了不少。

她和阿福都不是很愛吃魚,小白倒是很喜歡,但它不吃生的,每次都要她烤了才吃。

秦箐華的目光不由落在一處,一月前,那人就躺在那,奄奄一息,周邊的小石上都沾著他的血,如今早已被溪水沖刷得一乾二淨,看不出痕跡。

目光突然注意到不遠處的地上有一道亮光,秦箐華疑惑起身走去。

看清何物。

秦箐華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凝住,心口顫慄 ,身子不受控制的輕顫,如墜冰窟。

她顫抖的手緩慢地撿起卡在石縫裡的東西——一隻金色的細哨。

細哨的一處,雕著一個‘凌’字。

秦箐華雙腿一軟,幾乎要跪在地上——那是錦衣衛的鷹哨。

她掃視四周,並無打鬥的痕跡,若有陌生的氣味,阿福小白也會聞到。

秦箐華的目光漸漸往上移,兩側皆是高聳的山崖,難道是從上面掉下來的?

她緊抿著唇,挽起褲腳,冰冷的流水讓她打了個激靈,她在水下挖了坑,將那哨子埋進泥沙裡,牢牢壓在石下。

秦箐華在上方的一波操作,導致下方的水流渾濁了起來——魚跑了。

“嗷嗷!”阿福怒目圓瞪,咧著嘴盯著她罵罵咧咧著。

小白則舔著舌頭,委屈地看著她,到嘴的美食跑了。

秦箐華歉疚地道歉,為了將功補過,她加入它們抓魚的隊伍。

日光漸漸沒了影,溪水太冷,在抓了第三條肥魚的時候,秦箐華便叫兩隻回家了。

阿福在前面走著,秦箐華揹著揹簍走在中間,小白在後面跟著。

“小白,你還記得,那天你帶我去找阿福的路怎麼走嗎?”秦箐華還是決定要找回那把匕首。

“汪汪!”小白停下腳步,帶著秦箐華走向另一條小道。

林子太密了,秦箐華看得有些艱難,走了許久,依舊不見那把匕首。

似是看到秦箐華面色不怎好,阿福小白難得沒有出聲,一路都安靜的走著。

天色漸暗,秦箐華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身後的揹簍有些重,腳步愈來愈慢。

阿福小白突然停下腳步,一前一後將秦箐華圍起來,耳朵豎著,警惕著看著四周。

秦箐華凝神,她也聞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不同於往常猛獸廝打的血腥味。

秦箐華輕輕放下揹簍,貓下腰,小白警惕地守在她身後。

秦箐華貼著阿福的耳朵低聲道:“阿福,我們去看看。”

鼻尖的血腥味愈來愈濃,秦箐華的腳踩到了一個硬物,她驚喜地撿了起來,是她的匕首,只是沒了刀鞘。

往四周看了看,秦箐華這才發現,他們走到了那日割藤蔓的地方,這是雜草長得很高,她沒認出來,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找到了刀鞘。

她猜前面就是沼澤地了,阿福停下了腳步,怎麼也不肯往前走了,也不讓秦箐華過去。

“不怕,有我在,你不會再掉下去的。”秦箐華揉了揉它的臉,低聲哄著。

她掃視四周,這片沼澤地周圍都有打鬥過的痕跡,斷掉的劍刃、粘滿血的碎布、插在地上的箭羽、野獸的腳印、滿地的血……

秦箐華面色凝重,她用力拔起那支箭羽,目光落在那箭頭上,和她取出來的箭頭不同,也不是尋常獵戶所用的,也不知有沒有淬毒。

這裡有人來過,明顯不是獵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逃離了此處,連同伴的屍體也沒能帶走。

想到這,秦箐華胃裡翻湧,幾欲作嘔,丟下箭羽,帶著阿福小白逃離了此處。

天色漸黑,秦箐華總感覺自已背後涼颼颼的。

她不敢回頭,怕沒看到什麼,也怕看到什麼。

她只能加快腳步,在這林中,只要有阿福小白在,她後面就不會有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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