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九思聞言,不禁大吃一驚。他本以為顧旭只是楚鳳歌的隨從,未曾多加留意。此刻聽楚鳳歌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這位衣著樸素的少年才是真正的主角。而且,楚鳳歌竟然自稱為這少年的護衛!

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竟然能讓驅魔司派出楚鳳歌這樣的天驕為他保駕護航?恐怕就連三大門閥的子弟也享受不到這樣的待遇吧!

魏九思心中雖然驚訝不已,但他很快便調整好自已的情緒,努力保持冷靜。

在大荒之地,法寶的等級被細緻地劃分為下品、中品、上品,以及那傳說中的“名器”。

下品與中品法寶,它們各自攜帶著一種或多種特效和屬性,這些特效與屬性如同修行者的得力助手,能在不同程度上助其提升戰力。

而上品法寶,則更為珍貴。它們不僅擁有獨特的功效,更蘊含著大道的真諦,對於修士的日常修煉和悟道,都有著難以估量的幫助。

然而,在這之上,還有更為神秘莫測的“名器”。

大荒之中,共有十二件名器,它們皆是飛昇仙人遺留在人間的至寶。經過仙人們無數歲月的溫養與錘鍊,這些名器已然擁有了自身的靈智和無可匹敵的威力。每一件名器,都擁有足以撼動大荒局勢的力量。

千百年間,無數修士與勢力為爭奪這些名器而爭鬥不休,明爭暗鬥,從未停歇。

其中,大齊太祖皇帝留下的“泰阿劍”,便是這十二名器之一。它擁有震懾萬物的力量,更能聚集整個大齊王朝的氣運為已所用。

而大齊王朝更是圍繞著“泰阿劍”,定下了一條皇位傳承的鐵則——

在眾多的皇子皇女中,唯有得到“泰阿劍”認可的人,才有資格繼承皇位,成為大齊王朝的下一任君主。

這看似簡單直接的規定,實則蘊含著深刻的道理。畢竟,“泰阿劍”曾是太祖皇帝的本命之物,它的器靈就如同太祖皇帝在人間的化身。

而“泰阿劍”選擇主人的方式,更是直接而純粹——它只會選擇那些真正強大的人。這裡的“強大”,不僅指的是修為的高低,更包括膽識、智慧、戰功以及追隨者的數量與質量。

因此,為了成為“泰阿劍”的主人,大齊王朝的每一位皇子皇女都竭盡全力地修煉、殺鬼,以期在競爭中脫穎而出。

然而,在這眾多皇子皇女中,卻有一位例外——那便是毫無修行天賦的昭寧公主。她雖無修為,卻憑藉著過人的智慧和手腕,成為了大齊當前執掌俗世朝政的君主。

……

此刻,在青州驅魔司的衙門外,一位被尊稱為“殿下”的青年正與他的白髮老者交談。這位青年名叫蕭尚元,真實身份竟是大齊王朝的皇長子。而他身邊的老者,則是大齊皇室的供奉——樊誠。

他們此次來到青州府,是為了對付沂山雪女這一禍害。據情報顯示,沂山雪女的實力已相當於第六境巔峰的修士,距離第七境聖人層次僅有一步之遙。

樊誠是一位貨真價實的第六境修士,實力深不可測。而蕭尚元雖然只有第五境的修為,但他修煉的是皇室祖傳的《天龍心經》,擁有越境作戰的能力,與第六境修士交戰也毫不遜色。

正因如此,他們才有勇氣闖入沂山這一禁地。

“樊伯伯,”片刻後,蕭尚元深吸一口氣,向樊誠問道,“如果我能成功斬殺沂山雪女,為膠東百姓除去這一大害,那我在功績上,是不是就能超越我的那些弟弟妹妹們了?”

樊誠思索片刻,回答道:“或許吧,少爺。但請恕我直言,您之所以能夠領先他們,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您比他們更早出生、更早開始修行。一旦您有所鬆懈,他們隨時可能後來居上。”

蕭尚元聞言,嘴角輕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認真回應:“我知曉了。”

他深知樊伯伯性格直率,說話從不拐彎抹角。

相較於皇宮裡那些善於逢風拍馬、口是心非之輩,他更願意與樊伯伯這樣的真誠之人相交。

因為與樊伯伯交談,無需費盡心思去揣測對方的言下之意。

正當此時,蕭尚元忽然感覺到一股不同尋常的真元波動從身旁掠過。

“莫非這附近有其他人?”

他迅速收斂目光,細細打量四周。

最終,他的視線定格在衙門門口的一個廢棄的紙簍上。

他敏銳地察覺到,那紙簍正是真元波動的源頭所在。

“這當真是奇了怪了!”他心中暗自嘀咕。

隨即,他輕輕一揮衣袖,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紙簍中的一張皺巴巴的黃紙牽引而出,穩穩地落在他掌中。

那竟是一張被人使用過的符紙!

然而,令人費解的是,為何一張廢棄的符紙會散發出如此純粹而強大的真元波動?

“樊伯伯,你瞧瞧這是什麼?”蕭尚元將符紙遞給樊誠,好奇地問道。

樊誠接過符紙,仔細端詳。

雖然他不是符師,但作為第六境的修士,他的見識頗為廣博。加之與大齊國師有所交往,對符篆之術也略知一二。

這張符紙確實是“風行符”,但符文圖案卻比他以往所見的更為複雜,蘊含的力量也更為強大。

更值得一提的是,符上的每一筆每一畫都顯得流暢自然,毫無生澀之感。

顯然,繪製這張符紙的符師在畫符時極為自信——只有胸有成竹之人,方能畫出如此行雲流水般的筆觸。

而這種從容不迫的姿態,樊誠曾在大齊國師身上見識過。

樊誠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這確實是一張‘風行符’。不過,它似乎被人改進過,生效時間似乎更長了一些。”

“被人改進了?”蕭尚元聞言,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在他看來,改進符篆乃是符道大師才能做到的事情。

難道這青州府驅魔司衙門中,竟隱藏著一位符道大師?

“樊伯伯,這衙門內可有擅長符道的修士?”蕭尚元轉頭詢問樊誠。

“據我所知,這裡確實有一位姓陶的客卿是修符道的。”樊誠回憶道,“只是他名氣不大,我也不知他的符道造詣究竟如何……”

“但若這張符真是他所畫,那麼他的符道水準恐怕一直被外界低估了。”

“樊伯伯,待我們從沂山歸來,定要見一見這位陶先生!”蕭尚元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激動,“你應該知道,一位符道大師對我日後爭奪繼承權而言,將是何等重要的助力!”

說罷,他從樊誠手中奪回那張廢棄的“風行符”,緊緊地握在手中。

“少爺,你的想法確實不錯。但你也得明白,大齊王朝對符師的待遇頗為優厚,他們完全可以安心修煉,不必涉足這些紛爭之中——”

“——我會給出令他滿意的條件的!”蕭尚元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道。

……

與此同時,在衙門之內。

“魏大人,請儘快帶我們前往陸氏凶宅吧!我們已經迫不及待了!”楚鳳歌焦急地催促道。

魏九思正準備應允,顧旭卻突然插話:“魏大人,能否將您所知的關於陸氏凶宅的情報告知我們?畢竟知已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顧旭堅信,在應對殺鬼任務時,唯有深入瞭解敵人,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因此,他總會在閒暇之餘,深入藏書閣,細心研讀各類鬼怪典籍,將它們的特徵與弱點牢記在心。這使得他無論面對何種鬼怪,都能迅速作出應對,屢戰屢勝。

然而,這次的任務卻不同以往。陸氏凶宅內的鬼怪情況,對他來說如同籠罩在一層迷霧之中。鬼怪的等級、數量、能力……他全然不知。這種資訊不足的狀態,讓他深感被動,甚至有些不安。

顧旭向來不喜歡被動,他渴望掌控局面。於是,他決定向魏九思請教,希望能夠獲取更多關於陸氏凶宅的情報,從而扭轉被動局面,掌握主動權。

魏九思聽到顧旭的請求後,沉思片刻,緩緩開口:“關於那凶宅的具體情況,我確實所知有限。但我可以為你提供一些關於青州陸氏和陸桓叛國案的資料。”

雖然顧旭在明面上的身份只是一個八品小官,但魏九思卻對他敬若上賓。畢竟,連楚鳳歌這樣的天才都甘願為他保駕護航,足見顧旭背後必有深厚的背景。

很快,魏九思便吩咐手下的小吏,將一摞厚厚的檔案資料送到顧旭面前。他一邊翻閱資料,一邊向顧旭介紹:“青州陸氏,乃是一個傳奇的家族。他們的祖先陸逍遙,以詩畫入道,飛昇成仙。在他的影響下,陸氏後人皆以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為修行之法。”

“昔日,陸氏宅院之中,常有文人雅士聚集,曲水流觴、結社作詩。那時的青州府,文化氛圍濃郁,被譽為大齊的文化之都。”魏九思的敘述讓顧旭彷彿看到了那幅繁榮景象:白衣飄飄的仙人立於山崖之上,揮毫潑墨間,洪水滔天而下,將鬼怪一一淹沒。

顧旭心中感慨,這青州陸氏的戰鬥方式實在是別具一格,充滿了浪漫氣息。然而,在這個鬼怪肆虐、危機四伏的世界,這種戰鬥方式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魏九思繼續道:“二十多年前,是青州陸氏最為輝煌的時刻。家主陸桓官拜內閣首輔,而那支傳說中的‘驚鴻筆’也找到了新的主人——陸詩遙。她原本是陸桓庶出的女兒,修行天賦平平。但在‘驚鴻筆’認主之後,她迅速崛起,成為了名滿天下的才女和美人。”

顧旭輕輕點頭,心中明白,“第一美人”這樣的稱號往往與當事人的身份地位緊密相連。就如前世的“四大美女”,若非那些影響歷史的傳奇故事,她們的名字恐怕早已被歷史洪流淹沒。

再提及現今的“洛京第一美人”昭寧公主,若她未曾是執掌朝政的公主,而是平凡菜市街頭的賣菜女郎,縱使她容顏傾城,也不過是某個富貴人家的妾室罷了,絕無今日這般名滿天下。

“然而,”魏九思突然話鋒一轉,緩緩道,“天行八年,有密探截獲了陸桓與西北蠻族的暗中通訊,證據確鑿地揭露了他意圖謀反的陰謀。信件呈上御前,皇上震怒異常。

“緊接著,在陸府內部,搜出了諸多殺傷性極強的法寶和制式兵器,更在陸桓的床榻下發現了一件象徵皇權的明黃色龍袍。

“手握這些鐵證,皇上當即下旨,捉拿陸桓,並下令誅滅其九族。

“不僅皇上親自出馬對付陸桓,更是派遣了驅魔司的鎮撫使唐薈前往青州,負責查收陸家財產、捉拿餘黨。

“這位唐薈大人,曾是陸桓的門生,才華橫溢,備受陸桓賞識。然而,為了保全性命,他不得不遵從皇命,選擇了大義滅親。”

此刻,顧旭插話道:“我記得書中記載,唐薈大人在抄家過程中遭遇亂黨襲擊,不幸身亡。”

“確實如此,”魏九思嘆息一聲,回答道,“不僅唐大人,連他帶去的所有侍衛也都在那場抄家中喪生。

“唉,唐大人,他天資卓越,更以君子之風著稱——兒時便懂得謙讓,冬日還曾用自已的體溫為父母暖床。

“如此君子,卻命喪亂局,實乃我大齊之損失。”

…………

接下來的時間,顧旭全神貫注地翻閱著魏九思提供的資料,將陸家每一個人的畫像、生平、身份、修為等資訊一一銘記在心——連丫鬟僕役都未曾遺漏。

楚鳳歌則揹負雙手,靜靜觀察著顧旭的一舉一動,既不插手也不干涉。

依照楚鳳歌一貫的“直來直去”的性格,他從不會做這般細緻的準備工作——通常都是手持寶劍,直接衝鋒陷陣。

“或許,這就是司首大人對他格外看重的原因吧。”楚鳳歌在心中默默感慨。

…………

一切準備就緒,顧旭與楚鳳歌登上魏九思為他們準備的馬車,沿著青石板路緩緩駛向城郊。

今日本是晴空萬里,陽光明媚。但隨著馬車逐漸接近那座凶宅,周圍的空氣開始變得朦朧,灰白色的霧靄如同輕紗般飄蕩,讓視野變得模糊。

顧旭心頭湧起一股莫名的壓抑,並非是對未知的恐懼,也不是對惡鬼的恐慌,而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愴和愁緒。

當夕陽開始西下,那籠罩在愁雲中的陸氏凶宅終於映入眼簾。陸家祖宅坐落於青州府郊區,佔地五十餘畝,分中、東、西三路,各有五進四合院,大小房間二百餘間。

顧旭根據書中的描述,知道這裡曾是膠東行省最為輝煌壯麗的府邸。

他時常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堅定,彷彿在與一個不存在的聽眾爭辯,堅持著這個世界不過是一個錯綜複雜的謊言。

“曾幾何時,我對他的言辭一知半解。”

“然而,如今我漸漸感受到,他的那些話語與空玄散人飛昇失敗、淪為妖物的現象之間,似乎有著難以言喻的關聯。”

顧旭沉吟片刻,終於開口:“空玄散人深信不疑,飛昇之道不過是場精心策劃的幻術……也許,赤陽子前輩在洞察此中真相後,亦覺得多年的修行恍若一場空夢。”

……

青州府驅魔司,千戶之職,位高權重,乃是此地之最高統領。現任青州千戶魏九思,修為已達第五境,實力深不可測。他出身名門,修為卓越,深得帝王與上層的器重。他生活簡樸,慷慨仗義,戰場上衝鋒陷陣,平日裡關愛部下,故深得人心。

“魏九思!速速出來見我!”此時,楚鳳歌立於驅魔司大門前,雙手負於身後,對著守門的衙役高聲喝道。他與魏九思雖同為五品官員,但楚鳳歌仗著京城官員的身份和司首大人的青睞,盡顯狂傲之態。

守門的衙役一眼便認出了楚鳳歌,心知這位京城來的大人物不好惹,連忙恭敬地回應:“楚大人,魏大人此刻正在二堂接待貴客,暫時無法出來見您。還請您稍候片刻。”

“貴客?比我還貴?”楚鳳歌眉頭緊鎖,他自詡為大齊的驕子,對於這種被忽視的感覺極為不滿。

“楚大人,那位貴客的身份,小的確實不便透露。”衙役再次向楚鳳歌表達了歉意。

楚鳳歌雖心中不悅,但也知分寸。他明白,在大齊王朝中,總有些人是他得罪不起的。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情緒,冷聲道:“那就請你儘快告知魏九思,我有要事相商,必須立刻與他面談。”

“是,楚大人,小的這就去通報。”衙役恭敬地退下。

……

與此同時,顧旭站在衙門外的銅鏡前,細緻地整理著自已的儀容。他輕輕撫平被風吹亂的髮絲,將衣襟撫平,然後重新系好頭巾。他取下胸前那張“風行符”,隨手放入了衣袋中。

陳濟生曾多次在顧旭面前提及青州府千戶魏九思,言辭間滿是敬仰。他常說:“在大齊,我最敬佩的人之一就是青州的魏大人。你可知,天行八年至天行十一年間,青州府曾遭遇大旱,但魏大人親自主持賑災,與百姓共度時艱,甚至不惜傾盡家財救濟災民。若非他,那場災難的後果將不堪設想。”

顧旭雖與魏九思素不相識,但作為陳濟生的弟子,他自然也不願在魏九思面前給師父丟臉。

片刻後,顧旭望著鏡中的自已,滿意地點了點頭。鏡中的少年英姿勃發,氣宇軒昂。雖著一身樸素的青色長衫,卻更顯得他超凡脫俗,宛如一位自天上降臨的仙者。

……

不久,青州千戶魏九思便匆匆趕來。他一見楚鳳歌,便立刻拱手作揖,語氣中充滿了歉意:“楚大人,讓您久等,實在是抱歉。聽聞您有急事找我?”

魏九思雖與楚鳳歌同為五品官員,但他卻將姿態放得很低,態度極為恭敬。因為他知道,楚鳳歌不僅是大齊的佼佼者,更是司首大人的親信,前途無量。

然而,楚鳳歌卻搖了搖頭,側身一指旁邊的顧旭道:“不是我有事,是他要找你。我現在只是他的護衛。”

起,原本死寂的陸府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喚醒,四周的灰濛濛沙草似乎都在隨風搖曳,白森森的枯樹似乎也在低聲訴說著什麼。

顧旭和楚鳳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他們知道,這簫聲不僅僅是一段簡單的音樂,它更像是一個引子,一個預告,預示著即將發生的未知與危險。

“楚大人,我們得小心了。”顧旭低聲說道,同時他右手的“替身手鐲”微微發光,彷彿在為即將到來的挑戰做著準備。

楚鳳歌點了點頭,雖然他的臉上依舊保持著淡定,但顧旭能夠感受到他身體緊繃的肌肉,以及那微微顫抖的雙手。顯然,這簫聲也勾起了他心中的恐懼。

兩人緩緩朝簫聲傳來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什麼。隨著他們越走越近,那簫聲也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哀傷。

“這簫聲……確實像是陸詩遙的。”楚鳳歌終於開口,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但更多的是一種對往事的追憶。

顧旭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那簫聲吸引。他試圖從中尋找線索,尋找能夠解開“霜融”法術之謎的關鍵。

然而,就在這時,簫聲突然停止,四周再次陷入死寂。顧旭和楚鳳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與不安。

“這……這是怎麼回事?”楚鳳歌率先開口,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

顧旭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簫聲為何會突然停止。但他知道,這絕對不是結束,而是另一個開始。

兩人繼續前行,穿過一個又一個院落,尋找著簫聲的來源。然而,無論他們如何尋找,那簫聲都再也沒有響起。

直到他們來到一個荒廢的花園,那裡有一座孤零零的亭子,亭中擺放著一把破舊的洞簫。顧旭和楚鳳歌對視一眼,都明白這就是簫聲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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