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沒有不回去的理由
“路羨青你……”
黎舒舒的詭計被拆穿。
她怒視著眼前一臉平和又耐心的人。
路羨青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坐到了棋桌面前,反問道:“公主不是要學圍棋嗎?”
“今日,我定當竭盡全力教會公主。”
黎舒舒哪裡是來看書學圍棋的,她就是來搗亂的。
目的嘛,不過就是不想讓路羨青替她抄宮規。
最好是能因此再惹怒葉瀾,讓他可以懲罰自已。
“公主別想了。”
路羨青從一旁拿起一顆黑子,落在棋盤的正中央。
“陛下是不會因為這種小事懲罰你的。即便今日你犯下彌天大錯,他最多也只是罰你閉門思過。”
他抬起頭,一雙深邃的眸子盯著她。
“你怎麼不叫他父皇了?”
黎舒舒的關注點很奇怪。
她只覺得路羨青今日在私底下提起葉瀾的時候,態度不似在宮裡的時候。
彷彿在宮裡叫他一聲父皇是不得已而為之。
她以為這個問題會再次石沉大海,得不到回應。
沒想到,路羨青低下頭,又拿起了一顆白子。
落在了離那顆黑子很遠的地方。
“其實外面的人說得沒錯,你只是陛下的養女,你叫他父皇,我沒有理由阻止。”
“但是我同陛下,說到底只是君臣。”
黎舒舒來了興趣,直接走到他的面前蹲下。
自下而上地抬起頭,才更能看清此刻他臉上的表情。
“你似乎很不想和他有什麼聯絡?”
“沒有,公主想太多了。”
“我是太傅,在宮裡的職責就是教育好太子。其他的事情都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
路羨青說話的時候,確實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黎舒舒瞧不出任何的不對勁。
“那他為什麼那麼寵愛我呢?”
“就因為我的父母都是為了他而死的?”
路羨青漠然點頭,“黎大人和陛下情同手足,陛下還不是陛下的時候,就和黎大人是最好的關係。”
“陛下如今對你如此,或許也是因為心裡有愧吧。”
黎舒舒不在意地撇撇嘴。
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看樣子從皇帝這裡下手,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只覺得前路太難,難不成真的要按照系統的規定,攻略眼前人。
才是唯一回去的方法?
黎舒舒偷看了一眼路羨青,心裡到底是不願意向系統妥協。
那唯一的辦法,還是隻有從馮舒蘭的身上找。
她意興闌珊地站起來,“今日累了,不學了。”
“那公主以後若是還想學,我再教你。”
路羨青倒是沒有強留。
可黎舒舒背對著他站在那裡,突然冒出來一句,“以後有沒有機會都不一定了。”
說完,人便離開了靜心苑。
路羨青在她走後,並沒有從棋桌前離開。
而是自已同自已對弈,下完了一整盤圍棋。
棋盤上已經滿滿當當的都是白子了。
並且最開始落在地那枚黑子,已經被白子圍在了中間,看上去壓抑至極。
路羨青這才滿意地站起來,將這一盤棋,留在了棋盤上。
……
黎舒舒回到玉水院,先找來忍冬問話。
她一字不保留地將今日的事情說給了她聽,忍冬滿是困惑,“怎麼會?”
“奴婢絕對不會記錯的,萬貴妃之前那可是很囂張的人。”
“你說的之前,是多久之前?”
忍冬回憶了片刻,才道:“一年之前公主還去過萬貴妃宮殿住了一段日子,她一直對您都不好。不僅對您,她在整個後宮都是橫著走的。”
“那她之前對皇后也那樣嗎?”
忍冬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不過皇后娘娘心地善良,從來不與其他人爭這些。”
“所以她和萬貴妃的關係一直也不親近。”
不親近?
黎舒舒一想到今日在西福宮裡的場景,兩個人就像是親姐妹一樣。
根本不能用‘不親近’來形容啊。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這一年裡,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麼。
讓萬貴妃不僅徹底變了個人,而且還拉近了和郭佩妍的關係。
可是眼下,黎舒舒也不想再關心這些事情。
反正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黎舒舒決定再試一次,如果真的還是不能回去的話,她也只能乖乖聽系統的話。
攻略路線青。
既然是最後一次,那她當然得搞點最狠的。
哪怕是毀掉三觀也在所不辭。
所以她讓忍冬去買了些藥,她並沒有說這些藥是什麼,又要用在什麼地方。
黎舒舒只是說,“忍冬,這件事情辦好以後,我可能就不在了。”
“公主要去哪裡?”
“是要跟路大人和離然後回宮嗎?”
“還是要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重新開始呢?”
黎舒舒摸著忍冬的頭,輕輕撫過。
她沒有回答忍冬的問題,只是淡淡的笑著。
一想到自已要離開後,最捨不得的人竟然是忍冬。
她一個小姑娘,在宮裡時日子就不好過,後來跟了映月公主這麼個軟柿子,也一直被人欺負。
不知道等她離開後,小姑娘能不能習慣。
會不會因為她而默默流淚呢?
可即便心裡有那麼一絲地猶豫和彷徨,但黎舒舒始終未曾有過半點動搖。
那個世界,才是她的世界。
就算那個世界裡她也沒有一個親人朋友,甚至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但那裡,有她生活過的痕跡。
是她成長的地方。
還有兩千萬的大獎在等著她。
她沒有不回去的理由。
就在黎舒舒準備著自已的計劃時。
另一邊,碧落院裡的人也沒有閒著。
自從路羨青對馮舒蘭一改往日態度之後,她倒是乖巧地待在屋子裡,好久沒有出過門了。
只不過,當聽說路羨青命令下人抄寫宮規是為了映月公主的時候。
她終於忍不住了。
“齊王幫你,陛下寵愛你。就連表哥你也想要搶走。”
馮舒蘭坐在房間裡。
因為沒有燃燈,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不透光的。
她捏起拳頭,眼神裡透出來的,是比著黑夜更暗的情緒。
“既然你這麼對我,我也要讓你嚐嚐身敗名裂的滋味。”
“讓你永遠只能活在別人的唾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