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吃飯嗎?莫納神!”

純白麵具下,楊多樂露出一抹歇斯底里的笑容,手中短矛揮舞,在身前畫出一道半圓型斬擊。

“咿呀!”

對方顯然被楊多樂的話語撩撥到了神經,嘴角血肉黏連,唇齒不清地說著些什麼。

隨後後退半步,雙臂合十,細密紋路顯現,身上鐵釘自腰腹間爆射而出,擴散向四面八方。

“噗嗤!”

楊多樂左手抓握短矛再次劃過脖頸,同時右手中指比劃而出。

[老闆爆種了!]

[這麼瘋批?]

感受鐵釘刺入身體各處,脖頸血液噴濺,生命體徵消逝,楊多樂再次進入虛無空間之中。

咀嚼,癒合,吞嚥。

楊多樂在虛空裂縫吐出的一瞬,穩身,抽刀,砍擊一氣呵成!

躲掉對方鐵釘攻擊的同時,影鋒匕首砍入對方胸口。

“噗嗤!”

刀鋒入肉,湖底的死魚爛屍氣味從對方胸口處瀰漫開來,同時,削鬼特性發動,對方的氣息也伴隨著這道斬擊下降些許。

“要我說實話嗎?”

楊多樂面具下的笑容依舊,抽出空隙,還能在交鋒途中閒聊幾句。

忽的,少年郎後撤一步,浸潤血色的衣衫破露,右手食指抵在面具中央,眼眸左右扭轉。

“莫納神,你現在確確實實是個...”

“醜陋!”

“無能!”

“令人作嘔的鬼怪啊!”

楊多樂每說一句,對方的臉部皺紋便會多出一道變化,同時,拳鋒向前揮撲,但無一例外,三拳皆被楊多樂三個晃身閃過。

[保護我方輸出!]

[老闆他還在C!]

[員工這下多少是帶點私仇的。]

“啊——!”

淒厲的慘叫聲自對方的嘴部吞吐而出,其中夾雜著說不清的憤恨,痛苦。

喊叫聲在楊多樂耳膜處炸響,耳膜震碎,直擊靈魂深處。

而楊多樂現在所處的位置正好與車廂中央處有著三步之遙。

於是...刀身再度劃過脖頸,下一瞬,楊多樂的身形在完好無損地出現在莫納神背後。

“哈哈!”

面具下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楊多樂的笑臉越來越詭異,荒誕。

“噗嗤!”

刀鋒背刺入對方後背,對方身上的濃重鬼氣再度消散一分。

[騎士背刺!]

[來自背後的神聖突刺!]

但隨著瘋狂念頭攀上全身每一個細胞,楊多樂本人卻在腦海深處迷茫徘徊。

“我原來是這副模樣嗎?”

車廂內的記憶接連不斷傳入楊多樂腦海,他瘋狂,無畏,歇斯底里,不斷揮刀自刎,只是為了戲弄眼前的敵人,恐怖的反應力,氣力以及速度。

“這是我嗎?”

甚至,左右手臂上,玉面女和老張的鬼誓都接受這個狂笑的少年調遣。

這在楊多樂以前是不可能出現的事。

而外界傳來的感官資訊逐漸模糊,楊多樂的意識體似乎被困在這個純白色的正方體空間之中。

隨後,白色牆面浮現出字型,內容大致是:

[那個平臺為什麼會選擇你?]

“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因為外邊那個操控我軀體的瘋子。”

等待楊多樂回答完後,楊多樂右方的牆體同樣浮現出黑色文字。

[那個瘋子為什麼會寄宿在你的身體裡?]

這個問題明顯讓楊多樂神色吃緊,意識內痛苦回憶湧現。

剎那間,場景變換,陽光明媚的公園中。

年幼的自已正與同伴玩耍...

而自已作為大人投影則屹立在遠方的樹林之中。

“砰!”

運動鞋與足球剮蹭,但預想中的聲音沒有傳入楊多樂耳中。

[砰!]

反而是一個方正字幕在視線流轉而出,替代了聲音效果。

就如觀看默劇一般,荒唐的一幕卻又與楊多樂的記憶一一對應,接下來,便是楊多樂怎樣也不願見到的一幕。

“詭異副本——擬真世界。”

沒錯,楊多樂第一次進入詭異副本就是在這個年紀之中。

或許自已十幾年來一直生存在詭界?而在這之後迴歸了現實?

他分不清楚,完全分不清楚。

那個世界的一切都與現實世界相同,除了,另外多出了一個自已。

楊多樂緩緩轉身,看到了在樹林中,與當初的自已年齡相仿,赤腳奔跑的少年郎。

[颯!颯!]

灌木叢與藍白色條紋病服剮蹭發出稀疏聲響,他臉上帶著笑,不,是笑意在撕扯著他的面龐。

[那是個被套上枷鎖的幼獸.]

[噠,噠!]

雨後積落的泥潭,被赤足踩亂,他在楊多樂前方帶過一輪清風。

[他不想讓笑意出現在別人臉上.]

於是,撕咬,啃食,敲撞,踐踏。

血肉粘在他的牙尖,一臉笑意,不出意料的[自已]放過了自已。

現在的楊多樂看向過去的自已,他失去了朋友和至親,孤獨,恐慌,迷茫地矗立在原地,孤零零一個。

他的父母不是意外死亡,是他殺...

視角回到白色房間,像是審訊一般,第二個問題繼續浮現在楊多樂右側牆壁。

[那個瘋子為什麼會寄宿在你的身體裡?]

“我遭遇了詭異,他選擇了面貌相同的我。”

楊多樂的聲音變得低沉,塵封的記憶開啟,過往的血色痕跡重新浮現在他面前。

與此同時楊多樂左側的牆壁也浮現出黑色文字。

[擬真世界中,你經歷了什麼?]

這回,楊多樂沒有選擇敷衍,而是確切地回答道:

“學校的圍欄外,家的樓下或者是床底,窗簾後,他都在。”

瞳孔放大,呼吸加速,楊多樂的喘息聲加重。

又一層記憶解封,楊多樂在自我的命途再次踏出一步,撕下一片真面目紗罩。

保護自身免受傷害的大腦機制選擇將那些記憶塵封,但現在,這裡的一個個提問就像是一把把鑰匙般解開囚禁楊多樂自我的心鎖,去找到最終的那個答案。

[擬真世界中的學校發生了什麼?]

“我的摯友被另一個我殺死了,躺在校園圍欄外的草叢裡...”

春季,蟲鳴,溫和的日,白裙搖曳,純黑色的禮物盒上綁織著紅色絲帶。

死亡概念再次侵入楊多樂腦內,他將她的心臟,胸腔,腸身重新放入其身軀,眼眸嵌入眼眶,斷肢拼湊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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