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甘泉宮的葉婕妤今早小產了！”凌桉從殿外衝進來。
沈君堯放下手中的茶盞，並未從書桌前起身：“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陛下，御醫院的御醫都已經去了甘泉宮，可李御醫說，葉婕妤見了大紅，腹中的龍胎已經保不住了。”
凌桉大氣都不敢出，彎著腰等著聖上說話。
“罷了，你和寡人去甘泉宮瞧瞧吧！”
沈君堯剛踏進甘泉宮，見裡面地上嘩啦啦跪了一大片宮女內侍。
御醫圍在一處，商議著如何用藥。
“聖上駕到！”
凌桉聲音響徹甘泉宮。
“臣等見過陛下。”御醫見了聖上，皆有些瑟瑟發抖，葉婕妤失了龍胎，不知聖上會不會因此處罰御醫院。
“陛下，我家主子流了好多血，現在在殿內出不來呢！”阿芷見著聖上，忙過來磕頭行禮，她聲音顫抖，兩眼通紅。
“葉婕妤為何突然小產了？”
聖上威嚴的聲音響徹在頭頂。
“陛下，我家主子前日被那薛才人一氣，許是動了胎氣，今兒早起便見了紅，奴婢趕緊去御醫院請了御醫。都是薛才人害得我家主子小產，陛下一定要為我家主子做主啊！”阿芷哭得抽抽涕涕。
這薛才人幾句話便氣得葉婕妤小產了？
沈君堯面上不動聲色：“御醫也是這麼說的？”
“陛下，御醫，御醫也不確定主子為何小產，說許是受了什麼刺激……”
阿芷引著沈君堯進了內殿。
葉蓁蓁一見聖上便哭鬧著說：“陛下，都是妾不好，沒能力保護陛下的子嗣。”
“都怪妾，竟因為薛才人的幾句話便動了胎氣，求陛下懲罰。”
御醫不確定葉蓁蓁為何小產，而她們主僕二人皆說是因著薛才人的話才小產。
尚書令府被查抄這麼大的事，葉蓁蓁都沒動了胎氣，偏一個小才人不知輕重的幾句話倒是這麼有殺傷力。
細細想來，葉蓁蓁有孕的時間還真是巧，恰是要處理尚書令府之時。
“李御醫，好好給葉婕妤調理身體，不要留下病根了。”
沈君堯囑咐完御醫，又進了內室找到葉婕妤。
“葉婕妤，你安心在甘泉宮養身子，旁的先不要想。”
見聖上撂下這些話便轉身離開了，葉蓁蓁抓著被子坐起來：“阿芷，聖上怎麼走了？”
“主子，您快躺下，別讓御醫瞧見了，咱們用的藥能讓脈象顯出有孕，又用了下紅的藥，看著像小產。宮裡的御醫沒見過這些藥，只要娘娘捂好了，沒人能查出來。”
阿芷趕緊擋著葉蓁蓁，怕御醫突然進來。
“可是阿芷，你說，陛下是不是懷疑本宮了？剛剛陛下看本宮的眼神，竟有一些冷漠。”
葉蓁蓁神色驚慌。
“主子，不會的，您想多了，陛下剛剛還說，讓主子您好好養身子呢！”
“那就是薛歲歲那個小賤人，她一定在聖上跟前兒吹了什麼枕頭風，陛下定是責怪本宮掌嘴那個賤人。”葉蓁蓁無力地躺回床上。
“主子，都是聽花閣那個小賤人挑撥您和聖上的關係。”
“薛歲歲，給本宮等著，本宮只要還在這後宮，定叫你好看。”
出了甘泉宮，凌桉顛顛兒地跟上來：“陛下，怎麼這就出來了，不再看看葉娘娘？”
沈君堯一腳踹在凌桉屁股上：“看什麼看，你口中這位葉娘娘，根本就沒有有孕！”
“啊？”凌桉張大嘴巴一副吃驚的樣子。
“啊什麼啊？”
“陛下，那這，您不是被耍了嗎！”凌桉覥著臉笑。
“你還敢笑！”
沈君堯伸出手指指凌桉，氣得轉身拔腿離開。
“陛下，您走慢點兒，等等奴婢，奴婢不敢笑了！”
聽花閣。
薛才人坐在銅鏡前，蓮香給她上著藥。
“主兒，你這臉，奴婢看了都心疼。”
“主兒，您說不想讓聖上看見你這樣，可聖上真的不來了，奴婢看您又難受呢！”
薛才人嘴角尚有一大片烏青，她伸手去觸碰這塊烏青，幽幽地說：“後宮裡的女人，就是靠這張臉吃飯，若是讓聖上看見了，豈不是自已砸了自已的飯碗。宮裡的女人那麼多，好看的女人自是不缺，我好不容易得了陛下恩寵，怎麼能讓陛下因著這傷厭棄於我。”
“主兒就是太悲觀了，沒準兒聖上見著您傷得厲害，反而對您更好了呢！”蓮香收起藥膏，心疼地看著薛才人。
“主子！主子！大喜事！有件大喜事奴婢要告訴您！”內侍小孫子從聽花閣外頭跑進來，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快快住嘴！什麼大喜事，別讓主子聽了難過。”蓮香喝道。
“主子！真的是大喜事！甘泉宮那位，今兒小產了！”小孫子面露喜色，喜笑顏開地說。
“葉蓁蓁小產了？”薛才人一下子從妝臺前站起來。
“主子，千真萬確，奴婢剛剛才瞧見聖上臉色發黑地離開了甘泉宮。”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薛才人大笑出聲：“這葉蓁蓁，毀了我的臉，老天有眼，幫我報了這個大仇！”
“就是呢主子，這葉婕妤手段心腸如此歹毒，想來老天都不想讓她生下聖上的子嗣。”蓮香連聲附和。
“主子，您是沒看見，聖上從甘泉宮出來那臉色，哎呦我的老天爺，真是好看的很。”小孫子手舞足蹈地描述著聖上的臉色。
“依奴婢看，這葉婕妤沒保住龍胎，聖上八成是惱了她！”小孫子捻著蘭花指笑得花枝亂顫。
“聖上登基幾載，後宮之中頭一次有妃嬪有孕，自是十分看重。葉蓁蓁小產，聖上也覺得她沒用了吧！尚書令府已經倒下，她又失了龍嗣和聖心，我看日後她再也不敢在我面前叫囂！”
“主子，依著聖上對您的寵愛，沒準兒用不了多久，您就懷上龍嗣了，到時候，她葉婕妤，必得跪下給您認錯呢！”
“蓮香，我不能就這樣頹廢下去了，你快多幫我上些藥膏，我要讓這張臉快點兒好起來，後宮裡的女人那麼多，萬一她們趁著我傷了臉，勾引聖上，那我好不容易得來的聖寵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