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華成為了這場醜陋血腥盛宴最後的勝利者,開始認真享用勝利的果實——一包半的泡麵。
飢腸轆轆的金正華直接撕開一包完整的泡麵,抱著麵餅就開始瘋狂啃食了起來。
金正華大大的咬下一口泡麵,微閉著眼睛咀嚼著,像是在享受一種極致的人間美味,絲毫不在意腳邊最為敬重自已的徒弟的屍體以及滿屋子的血跡。
站著吃不太享受,金正華又走到了沙發邊上坐下,一邊翹著二郎腿一邊咀嚼著泡麵,直到將一整包麵餅全部咀嚼完,才大大的撥出一口氣。
“爽!”
很快,金正華又將剩餘的半包麵餅拿來,這次他沒有選擇直接咀嚼,而是將麵餅放回口袋裡捏碎之後撕開半包鹽倒進去,捏起袋口後先把麵餅捏碎,再把鹽與碎面充分搖勻。這才伸手進去一撮一撮的抓出碎面放在嘴裡。
一邊享受著勝利的果實,金正華一邊掃視著屋裡恐怖而又血腥的場景,絲毫沒有恐懼感,反而有一種發自內心由內而外的暢爽感。
金正華突然張口大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逐漸響徹整棟樓房。他是如此的享受這種勝利帶來的樂趣以及——殺戮帶來的快感。
笑聲止住之後,金正華突然注意到了倒在樓梯口的史珍香,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的腦海迸發,隨即轉變成為一股邪念無法消磨。
金正華趕忙放下手中僅剩一絲的泡麵碎,將它小心翼翼的放在茶几上,隨後滿臉全是猥瑣笑意的走向史珍香,伸手一摸她的脖子,還有溫度。
金正華隨即露出猥瑣而又迫切的笑意,迫不及待的解開自已的褲腰帶,隨後——趴向躺在地上的史珍香。
可就在這種關鍵時刻。
緊閉的大門忽然被開啟了,一束刺眼的光芒照耀而來,將金正華刺的閉上了雙眼。
“咦。”門口站著一個人影出聲道,好像對於這個結局有些驚訝。
金正華趕緊匆忙的站穩,胡亂將自已的褲腰帶繫上,一股羞恥感、恐懼感、焦慮感……各種各樣的負面情緒紛紛湧上心頭,讓金正華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望著滿地的屍體。
從門外照射而來的一束光將金正華內心的一切骯髒和齷齪一絲不少的全部顯現出來,不留一點餘地。
突然,一陣惡念湧上心頭,一股憤怒的情緒從心底噴湧而出。
“都是因為這束該死的光!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人!這一切的過錯都是他釀成的!”
於是,金正華重新拾起了腳邊的木棍,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殺了他!只要將他殺了,我便什麼錯都沒有了!只要殺了他,我便沒有罪!”
可是,當金正華終於適應了眼前的光亮之後,竟然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是面無表情,去而復返的黃苼!
金正華內心的怒火頓時被澆滅了大半,握著木棍不知所措,隨手指了指身邊的屍體,試圖解釋兩句:“呵呵,他們…”
可黃苼顯然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抬起一把手槍,對著金正華直接清空了彈夾。
一陣子彈穿膛而過,金正華先是跪地,最後倒地,終於結束了一生。
八槍身子一槍頭,神仙看了直搖頭。
黃苼嗤笑一聲,重新關上了大門。
“我怎麼會讓一個從深淵爬出的惡魔繼續存在這個世界。”
整棟樓重新歸於一片黑暗,沉寂了下來。
三樓一個房間中,王媛媛安安靜靜的躺在一個簡陋的棺材裡,左手有著一道傷痕,死於他人的惡念。
一樓會議室,吳有良上下身模糊不清;秦正失去了三條腿;鄭木方一隻手粉碎,第三條腿沒了,脖子上多出一條血線,三人都是死於自已的惡意。
一樓大廳,樓梯口後腦著地的史珍香,死於自已的無知,王大剛和張桂死於貪慾,何琨死於對師傅的信任,而金正華——
死於整一棟樓所有的惡。
所有人,都是死於人性。
大門關上之後,這些人性的惡便被掩蓋在了黑暗中,不為人所知。
……
樓外的黃苼一邊哼著著一邊悠哉哉走在大馬路上,沒有一絲一毫身處末日的謹慎感。
一邊走路黃苼一邊重新覆盤著剛剛教職工宿舍樓內發生的一切。
最後的結果基本都在自已的掌握之中,只是把最後倖存者從何琨換為了金正華。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何琨對於金正華的信任,不然他只要對金正華有著一絲提防心,最後的勝利者都只會是何琨。”
“你為什麼就這麼確定他們幾個會自相殘殺?”小沫顯然全程看完了事情的經過,疑惑不解的詢問黃苼。
“其實這還是得賴我。”
“怎麼講?”
“經過末日這麼多天的東躲西藏,隨時面臨喪屍的威脅,這群人早已經是一群驚弓之鳥,杯弓蛇影,只是處於一種爆發前的寧靜而已。而我在他們面前殺了鄭木方跟秦正,又讓徐俊解決了吳有良,便不知不覺間在他們心底慣入了一個可怕的邪念——”
“現在已經不是原來的時代了!規則、道德、法律好像都不重要了!他們已經無人約束。”
“一個邪念一旦生成,便揮之不去,逐漸發展壯大,隨時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他們的言行。”
“不過這個過程可快可慢,正常情況下不會這麼快就所有人顯現出來,露出自已的獠牙。”
小沫若有所思,隨後恍然大悟。
“所以你最後給了史珍香兩包泡麵!”
黃苼只是輕輕勾起嘴角笑了笑,繼續往下說;
“在所有人飢腸轆轆的時候,那兩包泡麵就像一劑強效的催化劑。”
為什麼是吃起來聲音很大的泡麵?為什麼是兩包?這些都是黃苼事先就已經計劃好了的。
小沫嚥了咽口水,隨後拍了拍自已胸脯,好像受到了驚嚇一般。
“主人你真可怕,難以想象成為你的敵人將會是多麼絕望的一件事。”
黃苼只是雙手抱著後腦勺,意味深長的望了小沫一眼,然後回過頭來,自顧自的往上走著。
回想起剛剛夜裡那群人對著自已跟大壯兩人在那不停的指指點點,站在道德的最高處審視著自已。
黃苼不禁露出一個冷笑。
“既然你們審視我是出於自已的人性,那麼我就讓你們死於自已的人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