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打來電話,“江南,你放假了吧,你這兩天早點回來。”
“幹什麼。”
“就那個,小學同學,你倆先認識認識。”
“不去。”
江南丟掉手機,有些煩躁,顧長安看出她的異樣,“怎麼了。”
“沒事。”
即使在爸媽的再三催促下,江南還是延遲到二十九號晚上回家。
二十九號早晨,陽光明媚,暖陽驅散寒意,大地終於有了一些光輝,冬天的早上有一種平靜的安和。
“江南,我告訴你,你不回來就別回來了。”媽媽大早上劈頭蓋臉一頓罵,江南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心情有些煩躁,莫名的有點不捨得顧長安,哪怕只分開幾天。
江南迷迷糊糊的起床出來喝水,便看見顧長安在做俯撐,雙手雙腳著地,身體呈一條平直的線。
他的動作非常規範,沒有塌腰等一系列問題,江南有些佩服,她為了讓胳膊有線條,在網上學過,但是太累,腰也酸的很,根本堅持不了。
但是顧長安速度迅速而流暢,雙手雙腳平穩的支撐在地面上。
“你幹嘛呢?”
顧長安聽到聲音停止動作抬頭,“你怎麼起這麼早。”
“睡不著。”
他站起來,喘著粗氣,慢條斯理倒著水,大口喝著,又換了個杯子,給江南遞過去。
“行,不賴床了,值得表揚。”
江南喝了口水,“你大早上幹嘛呢,不累嗎?”
“不累,鍛鍊鍛鍊。”
顧長安頭上有著微小的細珠,睡衣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可能是剛剛運動完,此刻的他充滿生命力,身上閃爍著光芒。
“哦。”
江南放下杯子,撲進他的懷裡,臉頰蹭過他的胸膛,躲在他懷裡哼唧,煩躁感漸漸消失。內心安靜了許多
“江南,大早上的撒什麼嬌。”
江南還有點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跟顧長安說。
這幾天相處下來越來越能感覺到,顧長安有點粘人,離開幾天,怕他會不開心。
顧長安寵溺的笑著,把她抱的更緊一些,他喜歡江南這個樣子,需要他的樣子,“要不我們一會包餃子吧。”
“好啊,再抱一會兒。”
江南抱著他的腰肢,手不安分的從下襬進入撩開他睡衣,上下其手,感受著顧長安身上緊實的肌肉。
顧長安緊張的嚥了咽口水,“你,你幹嘛。”
她感受著顧長安強有力的心跳,手順著旁腰劃過,來到前面,一顆一顆解開他的扣子,展現出優美的線條,她輕輕一拽,衣服從他肩頭劃過,掉在地上。
江南眼眸盯著他胸前起伏處,“小長安,你這裡有顆痣。”
顧長安低頭,在心口上方,有一顆黑色的痣。
“這個高度剛剛好。”
“什麼。”顧長安有些摸不清頭腦。
江南吻了上去。
肌膚與肌膚之間的觸碰,有些溼熱,讓人全身發麻,電流直擊心臟,顧長安身體一瞬間繃直,呼吸也亂了順序。
“江南,你,別,別這樣。”
“別怎樣?”
江南伸手勾著他的脖頸,往前一帶,使他不得不低頭。
顧長安腿有些發麻,慾火在身體裡亂竄,沒接到江南的指令,他不敢輕舉妄動,隱忍的辛苦。
“大早上,你這樣很不好。”顧長安嚥了咽口水,“我是個男人。”
“好喜歡,你的熱氣。”江南抬頭輕吻著他帶著些挑逗。
顧長安低頭回吻她,慾望被撩開,情不能自已,動作變的毫無章序。
想要探索更多的時候,卻被她推開,顧長安睜開眼睛,舌頭上還沾滿兩人唾液,顧長安直勾勾的盯著她豔紅的唇,有些不捨,“怎麼了?”
“沒刷牙。”
江南鬆開他,扭頭去刷牙,愛情的萌芽已經探出頭,顧長安有些無措,轉身進了衛生間。
江南刷完牙出來,客廳裡不見顧長安的影子,“小長安,你在幹嘛呢!”
“上廁所。”
江南推開廁所門,顧長安正好在洗手,“上完了。”
“嗯。”顧長安低著頭,喉嚨發出聲音有些沙啞,模糊不清。
“餓嗎?”顧長安擦擦手,準備做早餐。
江南伸手堵著門,“下次我幫你。”
“什…什麼?”
顧長安有些慌亂,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只剩下心臟強有力的跳動。
江南伸手把他拉過來,抱著他,語氣意味深長,“幫你,做早餐啊。”
“啊!”顧長安鬆了一口氣,“不…不用了。”
“好吧。”江南語調上揚。
“不過我今天得回家,不能和你一起過年了。
顧長安亮晶晶的眼神轉而暗淡下來,摸摸她的頭,表示理解。
“沒關係,過年本來就是要回家的。”
“我會盡早回來。”
“沒事,好好玩就行。”
回到家,弟弟坐在沙發上打遊戲,爸爸在陽臺打電話,媽媽瞟了她一眼就當沒看見,扭頭回房間。
“媽,你做的什麼飯,我已經聞見香味了。”
江南扭動著門鎖,打不開,看來媽媽從裡面反鎖了。
“怎麼回事。”
“還能怎麼回事,咱媽給你介紹物件呢,人家來咱家三四趟了都,要不是咱爸攔著,咱媽就領著人去你家逮你了。”
“姐。”江雨終於破天荒抬起頭,不過手上動作依舊繼續,“不過那個小胖子挺喜歡你的。”
江南把東西放到櫃子上,“小胖子?我記得他小時候挺瘦的。”
“哈哈哈,那可能,可能現在長胖了吧,塊頭賊大。”
“胡說什麼呢,人家現在開健身房呢,那是鍛煉出來的肌肉,誰跟你們一樣,成天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動都不帶動的。”媽媽出來站在門口說著,也不知道怎麼聽見的。
江雨騰出手伸個大拇指,“牛逼,媽,你耳朵太好使了吧。”
“我也沒說啥,就跟我姐形容形容外貌特徵。”
“你別瞎形容把你姐的幸福形容沒了。”
“哎!”江南伸手打住,“媽,我可不喜歡他,我也不相親,你可別給我介紹,八字還沒一撇呢,別把幸福不幸福扯上來。”
“馬上就是大齡…大齡剩女了,你還挑上了。”
“你在哪學的不三不四的詞,再說了,我才二十七歲,還不到大齡剩女的地步呢。”
“明年就二十八了,非把自已變成剩飯了,沒人要的時候,你才開始著急,到那時候就沒用了,沒人稀罕了。”
“媽。”江南大聲呵斥她,“說話是不是太難聽了,我是不是告訴你了,我不結婚,你非得閒著沒事張羅什麼呀。”
江南上樓摔門而入,從裡面反鎖著,聽著外面沒有聲音了,呼了口氣,終於不用聽她嘰嘰喳喳了。
樓下,爸爸埋怨著白若來,“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非得說不中聽的話,你都不能消停會。”
白若來也不甘示弱,“她難道不是你女兒?你還不著急,等以後一個人她死了也沒人知道。”
江簡辭閉了嘴,又忍不住說了句,“趕緊呸呸呸。”
“你閉嘴。”白若來氣不打一處來。
江簡辭不再說話。
上面,江南坐在地毯上,猶豫著要不要和顧長安打個電話。
不得不承認,不是顧長安粘人,是自已有點離不開他,分開一會兒也不行,腦子裡全是他。
可能這就是熱戀期的症狀吧。
說巧不巧,顧長安識趣的打電話過來,“到家了嗎?”
“嗯,到家了。”
江南轉動著手機在房間裡環繞一圈,“在房間裡呢。”
“吃飯沒?”
“沒呢,和我媽吵架了。”
“別吵架了,好不容易回去一次,聽你媽媽的話。”
江南挑了挑眉,“你確定?”
“什麼。”
“你確定讓我聽我媽的話?”
“順著點她的意思…”
江南打斷他的話,“我媽讓我相親。”
“額。”顧長安神情愣住片刻,“這就,那這就不用順著走了。”
江南靠著沙發,“你剛剛可不是這樣說的,你不是說的讓我順著我媽的意思嘛。”
“我只能相親去嘍。”
“江南,你敢。”
“你猜我敢不…。”
咚咚…咚,江簡辭敲敲門,“江南,出來,吃飯。”
江南有過不吃飯進醫院的前科,在家的時候,江簡辭必須讓她每頓飯都吃。
“我不餓。”
“趕緊出來,吃飯。”
“好吧。”江南準備掛掉電話,“顧長安,你記得吃餃子。”
“好。”
掛了電話,顧長安端起泡好的泡麵大口吃起來。
他不喜歡,不喜歡一個人,不喜歡空蕩蕩的家。
今天中午包好的餃子,放在冰箱最下層的冷藏室裡,顧長安懶的拿出來。
顧長安吃著泡麵,頓時有點明白,為什麼江南不愛做飯了。
吃完飯睡覺,過的好沒意思。
大年三十,江南一覺睡到中午,賴在床上,不肯起床。
江雨敲著門,“姐,吃飯了。”
江南早飯沒吃,估計是爸爸讓江雨叫她下去吃飯的。
“好,你們先吃吧。”
江南剛剛睡醒,一點也不餓,沒有胃口。
不一會兒,媽媽直接開啟門進來,“江南,趕緊起來收拾。”
江南煩躁的要死,昨天晚上吃完飯忘反鎖了。
江南穿好衣服下樓,見到許多陌生面孔。
顧長安吃完飯受不了家裡的寂靜,打電話給江南,“你什麼時候回來。”
“嘟嘟…嘟。”對面掛了電話。
顧長安放下手機,可能在玩吧。
爆竹聲響起,外面煙花絢爛,他起來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樓下的星火,好生熱鬧。
在家無聊,顧長安放下手機,準備去外面轉轉。
今天的電梯格外的慢。
他來到頂樓,從這裡看,煙花更好看。
顧長安坐在角落,安安靜靜的欣賞著不屬於他的煙花,他看的入迷,一點也不放過。
突然,有什麼東西砸向地面,發出鐵皮掉落的聲音,顧長安起來走近撿起來一看,原來是放煙花而掉落的紙殼。
“吧嗒吧嗒。”紙殼被炸的七零八碎,從天空掉落,砸在顧長安頭上。
顧長安連跑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那片黑黑角落,再也忍不住,發出低聲哽咽的哭聲,委屈難以壓抑,在這一瞬間爆發開來。
煙花絢爛多彩,充當夜空中的明星。
突然,他想起楊心絨在戒毒所,說的一句話,江南有時候每當晚上的時候就會偷偷哭,那個時候的她,是不是和他現在一樣難受。
這種感覺太難受了,顧長安拍拍胸口,妄圖疏散一點情緒。
真的好難受,顧長安心裡有些無法言說的痛,一種血液在身體裡膨脹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煙花陸陸續續的在不經意間照亮整片天空,連他也偶爾被偏愛。
煙花炮竹放完了,小區恢復了往日的平靜,有時能零零散散的聽清遠處鞭炮聲。
顧長安收拾好情緒下樓,開啟門,準備睡覺,熬過這趣的夜晚。
“你去哪兒了?”江南走了過來。
顧長安有些驚喜,“你怎麼回來了。”
“沒啥事就回了,你去哪兒了,我在樓下也沒找到你。”
“沒有,在樓頂看煙花。”
江南看著顧長安眼眶紅紅的,臉上有著哭過的痕跡。
“怎麼哭了?”江南給他擦擦臉上的淚痕,“誰欺負你了。”
顧長安小碎步一步一步往前走,嘴撅的能掛一壺油了,伸著手,“抱抱。”頓時,好不容易憋住的情緒在這一刻逃竄,淚水嘩啦啦流出來,眼裡全是委屈。
顧長安哆嗦著嘴唇,哭的像小孩子一樣,“想你了。”
江南拍拍他的後背,“想放煙花嗎?”
還沒等顧長安開口答應,“走吧。”
江南帶著顧長安來到超市買菸花,大的,小的,會飛的,會轉的,全都買了,“還要什麼。”
“已經夠多了,不要了。”
江南看著他緩和好的情緒,“你喜歡,咱就買。”
“走吧,咱去放煙花。”江南過來結賬,“老闆,再拿兩個打火機。”
來到一片空地,地上殘留著放完煙花的空盒子,“你點,我不敢。”
江南把一根長長的煙花插在地上,跑的老遠老遠了。
顧長安拿著打火機,點著引線,捂著耳朵跑過去,拉著江南的手,這一刻,他不再一個人,不再是孤獨的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裡,他有一個陪伴在他左右的人。
江南偷偷點著一個會旋轉的炮,扔在顧長安腳下,自已鬆開他的手,跑到遠處。
炮旋轉著發出明亮的光,圍著顧長安轉圈。
顧長安指著他,咬牙切齒,“你等著。”他準備拿個最響的炮嚇她。
江南捂著耳朵屁顛屁顛跑過來,“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手賤。”說著打自已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