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笑的一臉不值錢樣。“然後,然後我們走到一處森林的時候,路特別不好走,我們都揹著行李,我一腳踩空滾下滑坡,然後他直接逆著人群走過來,渾身充滿光,問我怎麼樣。”

沈雨捂嘴笑了一會兒“那聲音可好聽了。”

“我說我腳有點痛好像扭到了,他就給我直接問抱下去。”說著繼續犯花痴“可帥了,可有力量了,不嫌累哎。”

江南不以為然“這不正常嘛,樂於助人是中華傳統美德。”

沈雨反駁著,“哪有,我們當時都穿那麼厚的衣服,我一個人走有點吃力,有的人都累的想卸裝備,他還能抱個我唉,超級強壯哎,我可喜歡了。”

“長得怎……”江南還沒說話,沈雨又激動起來了。

“關鍵是什麼,他說要揹我嘛,我都準備好了,結果他又說還是抱著我吧,我問他為什麼,你猜他說什麼。”

“什麼?”

沈雨笑的合不攏嘴,“他說怕揹著走路碰著我腳。”

江南追問著 “然後呢,怎麼樣了。”

沈雨拿起杯子喝了口酒,“然後特別巧,我們住一個地方,我不是扭傷了腳,雖然不嚴重,醫生說休息兩天就行了,但是可疼了,他也就一直照顧我,就是不咋喜歡說話,問他什麼,就知道點頭,搖頭,偶爾問我吃什麼。

“然後呢,你怎麼感化他的。”江南已經設想一大段小說情節了,期待著後續。

說到這兒,沈雨表情黯淡,“他最後有事就走了。”

“他去哪兒了?”

沈雨搖了搖頭,“不知道,走的時候招呼也沒打,還是民宿老闆告訴我的。”

江南點了點她的頭,“你呀你,這麼沒腦子。”

“我能怎麼辦,“我問了老闆,老闆又不知道,他什麼都沒說。”沈雨快鬱悶死了。

江南聳聳肩“行吧,那就是沒有緣分唄。”

“你還說我,你跟那個賀鈞怎麼回事,你們才談幾天?”

“沒怎麼回事。”

沈雨鄭重的面對著江南,眼睛堅定的像是要入黨。

“你是不是對談戀愛過敏啊?”

“你說說你從以前到現在,哪兒…”

江南慌亂的把頭扭向一旁,岔開話題,“小白,最近生意怎麼樣。”

“還行,就那樣吧,也沒什麼大問題。”

“不過蕭哥現在也基本不在這兒,反正是少了一部分人。”

“沒什麼大問題就成。”那群人,按照顧客來說,確實也幫了不少忙。”

前幾年才畢業,年少輕狂,就想幹點不一樣的,突發奇想弄了這個,說實在話,誰也沒什麼本事,一頭霧水,好不容易成了也沒有什麼人過來。

他們也沒能力搶過人家開了好幾年的資深老店,總不能從人家店裡拽過來吧。

多虧了葉蕭,成天呼朋喚友來這到這裡,雖然大部分也都請出去了,但也開啟了點人脈,這店也不是那麼不起眼了。

這一來二去,時間長了,他以前什麼時候的同學就都會常常來光臨寒舍。

還有一些“老朋友”碰見葉蕭在這,有時候賞臉拉來坐坐,葉蕭還裝的一臉“老同學,好久不見”的死樣子。

後來,這群老朋友,就每天來這打卡,隨著,葉蕭聰明的頭腦,產業多了,老同學的打卡也換地方了。

江南點點頭,“葉蕭在這兒確實比較來人。把葉蕭放這兒,比放金蟾還有用,天生就是招人稀罕。”

聽到這話,沈雨笑的快要岔氣,“就是,以後就讓葉蕭蹲在門口當招財樹,不對不對…當金蟾。”

異口同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嘮什麼呢。”

循聲望去,葉蕭大步走了過來,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果然不能背後說人壞話。

江南倒吸口涼氣,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議論你,說你壞話呢。”

葉蕭不以為然,不屑的輕笑一聲“我有什麼壞話需要議論,只有喜歡我的人才會閒著沒事議論我。”

沈雨快要吐了,拍拍胸脯,“惡不噁心呀。

小白苦笑著“你們真是說不來一個都不來,說來全都來了。”

“這叫默契。”三人異口同聲。

Give me five!

“蕭哥”

話音未落,眼前便多了許多英俊瀟灑的帥哥。

“咱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葉蕭接著他的拳頭,“好久不見。”

這幾個沒見過,不知道又是哪個路子的狐朋狗友。

“兩位老闆娘也在啊。”林深熱情打著招呼。

江南舉杯回應著。

“真是有緣分,頭一次過來就碰見兩位老闆娘,不如賞臉喝一杯。”

江南沈雨互相看了一眼,掐著手忍住不笑起來。

“你們是客人,我們好好得好好招待你們,下次吧。”江南笑著推辭著。

林深依舊春光拂面,望向葉蕭“你看看,不賞臉。”

葉蕭打趣著,“怎麼,我陪你還不夠格。”

“葉哥,你當然夠格,這不是想認識認識美女嘛。”

葉蕭搭在他肩上 ,輕挑著眉,聲音漫不經心,“你,還不夠格,你喝不過她們,今天你要是被我兩位妹妹喝趴下了,丟不丟人啊。”

“哪能啊,我能比不過這倆娘們?”

葉蕭站直,沒了吊兒郎當的痞氣,有些薄怒,“哥哥在救你,怎麼不識好歹呢?”

林深笑容略微有有些僵硬,“這不是正好碰見了。”

有些人特別噁心,透過對女性的貶低,來襯托自已的能力。

女性天生就和弱勢群體掛鉤,無論怎樣,就永遠攜帶這個標籤。

而有些男性,只因為自已身為男兒身,就以為自已處處尊貴。

而最終,能力大小取決於個人,不論性別。

但少不了有些人喜歡帶著偏見去看待。

林深身後的人看見葉蕭有點不高興,開始接話,“蕭哥,都說咱們酒吧有兩位號稱“千杯不醉”的美女老闆嘛,以咱們的關係,這不是想著來見識見識嘛。

“是我求之不得。”沈雨站了起來。

“什麼“千杯不醉”,都是別人吹出來的,還勞煩特意跑來,是我之榮幸,小妹酒量不好,今天要是失態,還望不要介意。”

林深看著這個瘦小的女生,不免有些瞧不起,就這女的,我能喝死她們。

“請吧。”

小白走到前面,進了包廂,

“小白,老規矩啊。”葉蕭通常陪人喝酒就來最烈的,基本一點就趴下,不用陪他們在這裡耗時間。

林深進了包廂,手耷拉在葉蕭肩上,好似是親兄弟一般,雖然沒有明顯差距,但葉蕭身高確實更勝一籌,這舉動不免顯得滑稽。

“好的,哥。”小白緩緩關了門。

“ 兩位姐姐長這麼漂亮,身邊肯定不少人追吧。”

沈雨笑笑,“哪有,長得不怎麼樣,沒人追,帥哥看了都繞道走。”

“那這位姐姐呢?”林深把頭對著江南

“我也是。”

林深說著站起來,繃直了身體,“姐姐,你們覺得我長得帥不帥。”

“帥呀,一表人才。”

“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

江南沈雨一人一句,林深快飄到天上了。

“那姐姐們看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和你們配個對怎麼樣?”

葉蕭踢了他一腳,“你想死啊。”

林深彎腰坐下,“不是,就開個玩笑。”

小白放了酒離開。

“兩位姐姐多大了。”

“無語,今天的人是專門來埋汰咱們的吧?”

沈雨趴在她耳邊,“就是,怎麼看就像腦子沒發育完全。”

“兩位姐姐。”

“啊,怎麼了?”

林深一口一個姐姐,叫的是真甜,“你們多大了?”

“我27了,她比我小几個月。”

林深猛的抬頭悶了一口酒,“白瞎了我叫這麼多聲姐。”

“我和蕭哥同齡,小妹們,叫聲哥還回來不過分吧。”

“?”

江南一臉莫名其妙,這男的咋臉皮這麼厚累,“林哥你長得年輕,叫我們聲姐姐沒什麼問題,你看著像小夥子,我們叫你一聲哥,倒是有些違和,我也是在相貌上佔點了便宜,林哥不會介意吧。”

“看小妹說得多見外,我也沒長的那麼帥。”林深聽著江南的好話,心裡高興著呢,這酒一個勁的喝。

“哪有,謙虛什麼呢,你不說,我真以為你剛剛大學畢業呢?。”

林深兩眼昏沉,“不過呢,你們還是隨著輩分叫我一聲哥。”

“那肯定了,輩分不能岔。”

林深拍著一旁的葉蕭“沾了葉哥的光了。”

“跟我沒什麼關係,你歲數大,也只能倚老賣老了,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哈哈哈,喝酒。” 包廂裡七嘴八舌,不亦樂乎。

林深趁著酒勁上來,歪頭靠在葉蕭肩上,“蕭哥,我有點暈了。”

葉蕭推開他的頭,活動活動肩膀,“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回家睡個好覺。”

“我以為我酒量很好的,畢竟我第一次喝酒還是以衡教我的。”

聽到這個名字,葉蕭手指忍不住打顫,神色僵住愣了幾秒,轉而恢復正常。

只不過這個微小的動作也被林深盡收眼底,全部捕捉。

葉蕭往嘴裡送著酒,苦味在口中蔓延開來,讓人乾嘔,“嗯,原來這樣。”

“是啊,自從莫以衡退學,就再也沒見過了,你知道嗎?他竟然喜歡男生,虧你們之前還玩的那麼好,你都不知道他是個…。”

葉蕭直勾勾盯著杯子裡的水,在手的推動下滾動著,眼眸空洞,深不見底,嘴角帶著笑意,卻讓人感覺毛孔悚然,“他是個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林深眯著眼擺擺手,搖著頭。

“他是個什麼?”葉蕭依舊不冷不淡的重複著這句話。

林深大聲狂吼著,“他是個變態。”

“他TM是個變態。”

葉蕭猛的起身,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上,林深捂著胸口,有些窒息,葉蕭掐著他的脖子,拳頭從天而降,砸向他的臉龐,一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林深沒有還手,任由他發洩怒氣,直到他的朋友將他從地上拉起來,葉蕭才停止動作,摔門而出。

林深靠在沙發上,全身疼的發抖,身體像散架一樣,胳膊搭在眼睛上,遮蓋著耀眼的燈光,苦笑著,“我也是。”

“我也是變態。”

“哈哈哈哈。”葉蕭不受控制的笑著,一直笑著。

房間裡陷入無盡的沉默,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壓抑的情緒,八卦的眼神在每個人臉上眉飛色舞,依舊沒人開口擾亂這刻清靜。

沈雨江南緊跟著葉蕭出了房間,卻不見他的身影。

“他怎麼發那麼大的火?”

江南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那我先走了,我媽讓我回家一趟。”

“喝酒了,怎麼開車?”

“沒事,陳叔來接我。”

江南揮揮手 “行,拜拜。”

“你看看葉蕭怎麼回事告訴我一聲。”

“好。”

江南穿過摺疊木門,裡面歌聲震耳,混雜著音樂,“別叫我達芬奇,讓我唱首Melody……。”

隨著歌聲漸小,在窄小的喜路的盡頭,葉蕭盤腿坐在地上,身旁放著酒瓶子。

他弓著腰低著頭,長髮蓋住臉龐,依然擋不住那份憂傷。

出了那封閉昏暗的地方,周圍嘈雜的聲音遮蓋住了內心的複雜,江南有些頭暈,但又格外的清醒,一種沒由來的煩躁讓她格外氣憤,“算了,回去睡覺吧。”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步伐搖曳,顫顫巍巍。

“老闆,老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隨著聲音望去,看到了學美術的兩位女孩兒,粉衣服女孩拿著酒瓶,笑容可掬,燦爛的不可一世,周圍的所有人青春洋溢。

這是她逝去的時間,從未擁有過的青春,有些人不曾長大,有些人不曾年少。

江南打起了精神,挺直的腰背,走起路來搖曳多姿,沒了半分憂愁和睏意,該有的體面和職業操守,一件不落,“怎麼了,小姑娘?”

“沒什麼事,姐姐,能請你喝杯酒嗎?”

江南莞然一笑,“我開酒吧的,用你請我喝酒。”

“謝謝姐姐送我香水。”

粉衣服女孩遞給江南一杯酒,自已悶頭喝起來。

“我喝完了。”

江南一臉寵溺的看著她可愛的樣子,“喝慢點,少喝一點兒。”

江南抬頭一飲而盡,“謝謝你的酒。”

周圍噪聲一片,紛紛起鬨,搞得江南有些不好意思,“哇,姐姐,你就是這店的老闆。”

江南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讚歎,但還是從容的回答,“對,我是這家店的老闆。”

頓時,“哇”唏噓一片。

江南害羞的捂著嘴,“你們不要這樣,我好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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