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墨看了看手錶，果不其然，定位功能失效了。
他看向身旁的唐素銀：“你覺得這是什麼性質的能力？”
唐素銀沒有猶豫：“很簡單，這個能力再強，無非是兩種。第一，這是可以影響我們感官的能力，比如讓我們產生幻覺，喪失對於地形的正確判斷。”
“第二，這是直接改變地形的能力，比如能瞬間改變隧道方向。無論怎樣，就是主觀和客觀兩個方面，不存在第三種可能。”
不愧是唐素銀，能把這麼複雜的問題快速精簡化。曹墨心裡暗暗讚歎。
問題是想明白了，但現在該怎麼破局？
唐素銀說：“對方無非就是想困死我們，等我們手電沒電了，飲食消耗完了，他就該出手了。”
“困死我們？這得困到啥時候去？”夏小柔疑惑道。
唐素銀說：“別高看自已的心理狀態。在沒有光源的封閉空間，又經歷了迴圈這種詭異的情況，精神崩潰就是幾個小時的事情。”
她接著說：“封閉環境下，容易產生集體癔症，我們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幻覺，而且很快就會一傳二，二傳三。”
曹墨補充道：“像古代軍營裡，就會莫名其妙出現營嘯，一般都有死傷，但事後不管誰都沒有這段時間的記憶。”
“曹墨哥哥，我們的手電還能撐多久？”陳眠雪問道。
眾人翻出裝備，簡單計算了一下。
目前幾人的手電基本都是滿電狀態，如果只留一枚手電，大家依次照明，再算加上備用電池，估計可以再持續照明十多個小時。
“有對策了嗎？”夏小柔問道。
“當然。”唐素銀微微笑了一下，“走吧，我們去打撲克。”
……
就在剛剛的撿到裝備的車廂旁邊，曹墨四人圍坐在地上。
只見曹墨懶散地斜靠在一旁，反觀夏小柔和陳眠雪，一副坐立不安的樣子。
而唐素銀，則盤坐在地上穩如泰山。一枚手電發出黃色的光，正照耀著地上的牌局。
“3帶1，我就不信你還能接。”曹墨甩出幾張牌。
“炸彈。”唐素銀穩穩地把牌放在地上。
“唐素銀我們說好了，這局玩素的，你不許耍賴。”有了前車之鑑，曹墨對於她格外小心。
夏小柔和陳眠雪看著玩心大起的兩人，心裡惴惴不安。
這兩個人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大敵當前，兩人竟然還有心情打撲克？
夏小柔心裡一百個問號。
“小雪，該你出牌了。”唐素銀提醒道。
“素銀姐，我的胃有點疼……”這種詭異的情況下陳眠雪哪還有心思打牌，緊張地胃都痙攣了。
“牌要不起就別找藉口。”曹墨竟然還有空在一旁冷嘲熱諷。
六場牌局下來，夏小柔問了不下十遍到底該怎麼打破迴圈，結果曹墨和唐素銀兩人，一個裝聾作啞，一個全程謎語人。
其實仔細觀察四人的位置，雖然四人是圍了一個圈，但唐素銀和曹墨是呈對角線坐著的，分別面朝著隧道的兩個方向。
兩人看似在打牌，實則早就把所有的感官無限放大，時刻警戒著周圍的風吹草動。
“差不多了。”唐素銀站起來說道。
“贏了牌就想走啊？”曹墨原地伸了個懶腰，明顯還不想這麼快起身。
“先出去再說，等出去我陪你打通宵。”唐素銀笑了笑。
“什麼差不多了？現在去哪兒？”夏小柔趕忙跟著也竄起來。
唐素銀沒有正面回答夏小柔的問題，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小柔，你現在能連續發動幾次能力？”
夏小柔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大概三次吧，怎麼了？努努力的話連續發動四次也不是不可能，問這個幹嘛？”
“夠了，走吧。”曹墨已經收拾好撲克牌，背上露營包開始往回走。
“誒誒，你怎麼往回啊，不往前再試試了嗎？”夏小柔追著問道。
“多做，少說，一會兒你會明白的。”曹墨也不正面回答。
等到走了將近幾百米後，曹墨忽然停了下來，回頭對著唐素銀問道：“差不多了嗎？”
唐素銀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曹墨把夏小柔拉到面前，看著她的眼睛說道：“來吧。”
“來幹嘛？你要幹嘛？”夏小柔一陣慌亂。
“發動能力啊，你不是說你能連續發動三次嗎？”
“哦哦，你說發動能力啊……不是，你讓我在這兒發動能力幹嘛啊？”夏小柔問道。
“你就管你發動能力，別多問。”曹墨說道。
夏小柔無奈，只能照做。
只見她站定，穩住身體後緩緩閉眼。
兩秒之後，她瞬間睜開雙眼，瞳孔裡一陣異常的光芒閃爍了一下——
無效化！
但周圍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安靜地連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曹墨頭也不回地又往回走，並揮手示意夏小柔跟上。
夏小柔急了，追上去問：“怎麼又回去了啊？我們不是剛剛從那邊過來嗎？”
她簡直不能理解曹墨和唐素銀在打什麼鬼主意，他們從打牌的地方往江肅路走了幾百米，現在又要折返往靜桉寺的方向走。
夏小柔第一次覺得自已智商不夠用了。
走了沒幾十步，曹墨又停下了，轉頭說：“再來。”
我就聽你一回。夏小柔咬咬牙。
夏小柔再次屏氣凝神，精神力高度集中，瞬間睜開雙眼。
無效化！
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陳眠雪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
夏小柔都快哭了。
曹墨拍了拍夏小柔：“再往前走幾步。”
夏小柔已經沒有腦力去思考了，她木訥地跟著幾人往靜桉寺方向又走了幾十步。
“再來。”幾十步後，曹墨停了下來。
夏小柔的臉色都有點發白。
曹墨雙手穩住夏小柔的肩頭，看著她略帶慘白的臉頰，並沒有多說什麼。
好，老孃今天捨命陪君子了，不管你曹墨要幹嘛，我夏小柔奉陪到底。
一陣細細的汗珠從夏小柔的額頭上沁了出來。
她咬了咬牙，堅毅的眼神中充滿著決絕。
拼了！
無效化！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夏小柔面前的空氣中猛然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玩家，正半蹲在地鐵軌道上，而眾人的手電筒，正好齊刷刷地照著他！
夏小柔和那人同時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沒有半秒的遲疑，早就準備好的曹墨和唐素銀同時把子彈送進了那名玩家的腦袋。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秒鐘，那名玩家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已經踏上了黃泉路。
玩家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地鐵軌道上，在空曠的隧道里傳出了一陣回聲。
“服不服？”
唐素銀對著已經歸西的玩家，冷冷的說道。
這時，後方的陳眠雪指著不遠處的微光，驚喜地喊道：“啊，那個是我們剛剛跳下來的江肅路的站臺！”
夏小柔雙腿一軟，跪了下去，雙眼呆呆地看著不遠處的站臺。
迴圈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