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它
轟隆隆！
恐怖力量就在耳邊炸響！
月臨的牽引力、坎迪斯的憤怒一擊，趙婉如在這團刺眼的衝擊中有種瓦解的感覺。
她的身體已經到了臨界點，很快就會化作碎片。
噠...
噠噠...
恍惚間，趙婉如聽到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可她此時根本無力回頭張望，只覺得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了，似乎是踏著廢墟來的。
不僅如此，似乎周遭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怎...怎麼會...”
緊跟著，趙婉如瞳孔一縮，更是不自覺的張大了嘴巴。
身前，坎迪斯的憤怒一擊被神秘的力量切裂兩半，毀滅般向著兩側的激盪，完完全全的繞過了趙婉如。
不僅如此，就連身體的崩碎都止歇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趙婉如難以置信。
可她只能聽到腳步聲。
卻始終見不到他。
刺啦！
兩側的廢墟被硬生生清掃出兩道巨大的溝壑，足足延伸了數千米！
“使...使徒的攻擊被切開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竟然還有殺招？！”
院長雙手如鐵鉗般緊緊抓著地面，十指彷彿深深嵌入廢墟之中，他的雙眼驚駭欲絕，死死地盯著遠處的畫面，彷彿見到了地獄惡鬼！
“不可能！”
“那個女人早就到極限了，絕對不會是她！”
“誰！到底是誰？”
難道又是該死的悖道者？
可...
今夜晚至此地的悖道者本就勢單力薄，先有陳浩君，後有趙婉如，現在還能有誰？
誰還能是這個悖道者！
嘩啦！
正當神明教會的人詫異無比的時候，點點金光浮現在夜色之間，像是晃動的兩團火焰。
“誰..誰在那！？”
吳執事大聲質問著。
噠...
噠噠...
明明四周嘈雜無比，可這道腳步聲卻清晰可聞。
緊跟著，他們看見一道身影迎著那股毀滅般的氣息走來，漸漸與趙婉如並肩。
他雙眸流動著金色，如同生生不息的火焰。
“怎麼...怎麼會是你...”
趙婉如看著身穿藍白相間條紋的人，下意識問道。
她從未想過自已能活到現在。
更沒有想過出現的人會是姜弈。
而姜弈沒有回應她，眸中金光流轉，直直盯著憤怒的坎迪斯。
吼！
光柱消弭，坎迪斯掙扎著身體不斷向這個人類嘶吼，任由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曠野，姜弈始終紋絲不動。
不僅僅只是坎迪斯，就連麥迪斯此時也移動過來。
兩隻巨獸目眥欲裂，龐大的威壓讓地面寸寸龜裂，他們想將這個人類逼退。
可很快，它們就失望了。
因為那個人類出奇的平靜，絲毫沒有因為它們產生絲毫的懼怕，不僅如此，反倒是那雙金光流轉的豎瞳，讓它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怎麼回事...使徒...使徒好像在後退...”
牧師察覺到了不對勁，目光死死盯著兩位使徒。
雖然幅度很小，可眾人還是察覺到了異常。
“胡說！使徒大人是至高無上的，又怎麼可能懼怕區區人類？”
“而且這傢伙還是罪神的子民！”
吳執事搖頭，一定是發生了他所不瞭解的情況！
一定是！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不能理解的事情了！
趙婉如的搏命一刀，這個神經病突然出現，事情似乎慢慢朝著他預料不及的方向發展了。
院長目光盯著那道身影，臉上的表情從驚恐變成了驚訝，最後成怨恨的，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是他！又是他！”
“這隻該死的老鼠！為什麼！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現！”
“為什麼他還沒有死！”
“為什麼！！！”
他聲嘶力竭的吼著，雙拳胡亂的在廢墟中爆錘。
一拳接著一拳，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只要有姜弈在，事情就沒有好過！
牛角刀丟失，蛤蟆女被斬，趙婉如撿回一條命！
一切的一切都和這傢伙脫不了關係！
他明明只是一個臭老鼠，為什麼三番兩次的干預自已的計劃！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漸漸平息下來，目光死死盯著姜弈，像是在自言自語：“要殺了他...一定要殺了他...”
“不殺了他，玲玲就回不來了...一定是這樣...”
同樣的想法也在神明教會眾人的心底浮現。
就連兩位使徒都在察覺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恐怖，首當其衝的便是坎迪斯！
宛若漣漪般的波紋不斷擴散，律法再一次迸發！
“小心！是月臨！”
“律法的力量會把接近坎迪斯的一切東西碾壓成碎片！”
趙婉如慌亂的喊著，可話音剛落，腳下的震動愈發可怕，轉眼之間已經攀升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這一次的月臨比起之前還要恐怖，好像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可...
為什麼？
為什麼坎迪斯會突然爆發出這麼恐怖的律法之力？
明明自已已經是強弩之末，就連站立都顯得極為吃力，根本不可能再有抵抗之力！
難道是因為...
他？
或許也只能是眼前的少年了。
她的意識開始模糊，月臨的牽引力讓她殘破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
可她卻見到那個少年，輕輕向前跨了一步，直接站到了自已的身前。
無邊無際的牽引力如同潮水般的消散。
她的身體再一次獲得前所未有的輕鬆。
呼呼！
大口喘息之餘，她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
明明這傢伙就是個連逃跑都會被卡在二樓的笨蛋...
明明這傢伙在使徒出現後被嚇成了木頭...
可為什麼一轉眼變成了這樣...
世界在不斷的湧向坎迪斯，在破碎、在湮滅，唯獨他眼神平靜的盯著使徒，寸步不移。
“月臨...”
終於，姜弈開口了。
聲音空靈、冷冽，那不是屬於他的聲音，像是另一個人。
緊跟著，他緩緩抬起了手。
夜靜了，風也停了。
月臨的也跟著牽引力消失了，像是從這個世界上被抽離了。
太安靜了。
像是死一樣的安靜。
“碎。”
一字吐出，死寂被打破。
咔嚓！
清脆的聲響有些突兀、刺耳。
以坎迪斯為中心，漣漪碎裂，律法崩碎！
又是死寂！
趙婉如死死盯著那道消瘦的背影。
律法形成、發酵、崩碎，僅僅只在幾息之間。
到底什麼樣的力量才能做到這一步...
神明教會眾人雙唇顫抖，可什麼都說不出來，宛若石化般站在原地。
連綿上千裡的律法就這麼崩碎了。
只因為一個字！
這...
是何等真言？
“這傢伙...到底是誰...”
“抬手鎮壓律法，一字更是將使徒律法崩碎...為什麼...”
“他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量！”
吳執事在內的眾人不淡定了。
這樣的人不應該存在！
更不應該存在於悖道者協會！
也是在這一刻，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使徒會退後了。
一切，詭異而又充斥著不同尋常。
吼！
坎迪斯、麥迪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忌憚，不斷的嘶吼著，周身上下的力量像是潮水一般散開。
眨眼間就鋪滿了方圓上百米，眼前這個渺小的人類讓它們徹底暴怒了。
“不會的...不會有任何意外的...”
“使徒暴怒...不管這傢伙到底是誰...又有什麼樣的力量...這一次他必死...”
吳執事幹笑兩聲，露出一抹殘酷、冰冷的笑容。
眾人連連點頭，兩位通心境的使徒，這不可睥睨的身軀，沒道理會懼怕一個罪神子民！
威壓下，姜弈始終站定，黃金瞳像是燃燒的火焰，洶湧、肆虐。
隨後，他再一次開口。
“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