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老闆，你是不是虎
留給榮琛震驚的時間並不多，因為侍者端著食材走了過來。
薄厚均勻，肥瘦相間的肉卷被平鋪到烤盤上，油光‘滋滋’間，香氣四溢。
Alex雙手合十，十指交叉，閉上眼睛，嘴中唸唸有詞。
一開始，榮琛以為他在禱告。
可當他的聲音隨著嘴唇抖動的頻率越來越大，榮琛聽見他在唸：“南無般若波羅蜜多心經……黃天敕下，不得停留，急急如律令……”
榮琛：“…………”他雖然對佛教和道教都沒有涉獵，但小說看得多，他可以負責任地告訴Alex，學的是個屁！
肖林已經徹底失去了語言功能，彷彿Alex的法事全奏效在了他的身上……
榮琛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等到Alex做完法，開口問道：“Alex，你這是在肉上看到髒東西了？”
Alex驕傲地說：“為肉鎖鮮，現在它的靈魂與肉體同在，這個‘滋滋’叫的聲音就來自它被烤透的靈魂，一會兒會被我們完整地吞進肚子裡。”
一頓燒肉吃得既陰暗又殘忍……
吃完都不知道誰才是髒東西……
榮琛放下了筷子，多餘問的這一句，害他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再一看秦望，是除Alex外，唯一不受影響的人，榮琛對他的崇拜上升到了新的高度。
不愧是教Alex畫符的人，只有內心足夠堅定的人，才敢這麼瞎雞掰胡教。
肉卷很快被烤好，侍者將它們平均分配到四個人的盤裡。
榮琛看著自已盤裡的肉，似乎看到了它們死前痛苦的哀嚎……
啊，呸！
秦望看榮琛沒胃口，把肉包在生菜裡遞給了他。
綠色的大片葉子夾在秦望修長的手指間，看起來鮮豔欲滴。
秦望這個人也秀色可餐。
榮琛咬了一口菜包肉，臉上泛起了可疑的紅暈。
新的肉排上了火刑架，啊，是上了烤盤。
榮琛慶幸Alex忙著吃，沒有機會為新的肉排反向超度。
燒肉店裡的客人多了起來，負責烤肉的侍者也被人喊走了。
榮琛默默觀察秦望分割肉排的方式，老虎先生馬賽克式切肉的手法他還記憶猶新，一旦秦望流露出類似的傾向，他就要大義滅親當場拆穿他。
秦望優雅地用夾子夾了塊烤好的肉排放在盤子裡，榮琛暗暗激動，是時候揭露他的真面目了！
隨後他把盤子遞給了Alex,吩咐道：“分成四份。”
榮琛:“……”這霸總人設凹得突如其來……
Alex分完肉，先吃了一口，露出幸福的表情：“還是X國的日式燒肉正宗啊。”
榮琛：“……它能有日國正宗？”
Alex:“那就不知道了，我又沒去過日國。”
榮琛：“……”你的品味和你的符咒挺搭的，都沒見過正宗的，像與不像全憑想象。
他能被秦望忽悠這麼多年，也不能全怪後者太狡詐。
秦望對榮琛說：“想吃正宗的日式燒肉？下次帶你去日國吃，比這個好吃多了。”
榮琛耳根微紅，低下頭老老實實地吃肉。
肖林不甘示弱，“阿琛，你要是想吃這個，不用那麼麻煩，我知道國內有一家日式燒肉特別不錯，回去帶你吃。”
Alex看著他們，“啊！啊！啊！原來你……”
肖林一驚，忘了還有Alex這半個知情人了。
Alex:“原來你也喜歡吃燒肉啊，我們連愛好都相同，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肖林：“……”啥也沒看出來，起這麼大範兒……
沒過一會兒，侍者回來，換了烤盤開始烤菠蘿。
金黃色的菠蘿在烤盤上顏色漸深，發出‘噼啪’的顫響。
Alex將幾片菠蘿夾到盤子裡拿給肖林，“你喜歡吃的。”
肖林在感動Alex還記得自已的喜好，以及借花獻佛去討好榮琛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榮琛：“這是Alex給你的……”
Alex立刻改口：“小可愛也喜歡菠蘿？”他說著，殷勤地將剩下的菠蘿全部夾到了另一個盤子裡，遞給榮琛。
秦望用紙巾擦了擦手，然後看著Alex緩緩露出一個微笑。
後者慫了，手拐了一個彎，把盤子放到了秦望的桌上。
秦望把菠蘿推到榮琛前面。
Alex很委屈，榮琛面前的菠蘿全部是他烤的，也是他夾出來的，但沒有一份人情是屬於他的。
榮琛：“謝謝Alex。”
Alex立刻感覺自已又可以了，爬起來還能再烤一個小時菠蘿。
“還有，”榮琛眯起眼睛，不悅道：“以後別喊我‘小可愛’，下次被我聽到，我就黑進你們公司網站，把商品圖片全替換成你的照片。”
Alex害羞道：“哦哦哦，那麼刺激呦。”
秦望附在榮琛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榮琛：“= =b……把你臉書照片上的衣服都改成黑色。”
Alex:“你這是要了我的命！”
吃到盡興的時候，幾個人又點了些清酒。
榮琛人菜癮大，嚐了幾口發現清酒很淡，大意之下喝了不少。
他的酒量並不好，加之喝得有點急，沒多久便開始感到頭暈腦脹。
秦望見狀，提議晚餐到此結束。
榮琛暈乎乎地跟隨其餘三人來到停車場。
Alex趁秦望和肖林找司機的檔口，摸了摸榮琛的頭，悄悄對他說：“我先前的提議永遠有效，如果Kin把你開除了，可以來找我。”
榮琛：“滾蛋。”
Alex失笑：“喝醉了還挺爺們兒。”
榮琛怒道：“你可以質疑我的性別，但不能詛咒我被開除。”作為一隻合格的社畜，他時刻不忘找工作時的艱辛，寧願每天自我PUA也要誓死效忠老闆。
Alex笑得很是開懷，“如果對方不是秦望，我倒還真想試試……”
榮琛伸出手拍了拍Alex的臉說：“下次招人要趁早，哥現在不是你們要得起的人。”他可是有21倍工資的打工人，是牛馬界的天花板。
Alex順勢摸了摸榮琛的手：“要不起，要不起。”當然他沒敢多摸，因為秦望回來了。
榮琛的思維越來越遲鈍，但他一直記得本次出行的最大目的，於是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他拉著秦望的手，認真地問對方：
“老闆，你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