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房屋都是因為這次水災坍塌的嗎?”李督察瞪大了雙目。

“這些只是冰山一角,城中像這樣的房屋,還有很多。”

蕭逸辰如實告知。

“百姓受苦了,只怕像這樣的房屋不在少數。”

“真不敢想象,房屋倒塌的人這幾日是怎麼從大水中生存下來的。”

李督察心中悲切,聲音帶著連自已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

“露宿街頭,食不果腹,前幾日還能挖些野菜,後面餓極了,連不認識的果子也摘來吃,不少人因為吃了有毒的果子而喪命。”

蕭逸辰說著回憶起到達此處時見到的場景,比現在更差。

“我第一次這麼直面的瞭解慘這個字!”

“以往,我以為我從小就失去父母已經很慘了,可是現在看到這些百姓才知道,自已和他們比起來,生活的是多麼的好。”

沈慕清不知道什麼時候跟在了二人身後。

她本來只是想問問蕭逸辰,有沒有什麼是她能幫得上忙的,沒想到,見到的和聽到的都讓她無比震驚。

“是啊,很慘,你看到的,還只是一個縣城裡城中的災民,城外的還有很多,縣城之外,整個浙水還有更多!”

沈慕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不知道這個更多是什麼概念,以她現在的認知,還無法想象。

她以為,像李嫂那樣的生活,就是尋常百姓家的生活了。

原來,那樣的生活對很多人來說都是奢望嗎?

“這些慘,還有安寧郡主一部分原因。”

蕭逸辰變化了對沈慕清的稱呼。

語氣也涼了幾分。

“我?怎麼會有我的原因?我從未離開過皇宮,更沒有接觸過這些百姓。”

沈慕清詫異。

她看到了災民的苦,也因為災民災民的苦而痛心,可是,這怎會是她的原因?

“因為你是郡主,皇上親封的安寧郡主。”

“這和百姓有什麼關係?”

沈慕清不懂,她當了十多年的郡主了,從未想過有朝一日自已會同這些百姓聯絡起來。

“百姓要向自已的封地主納稅,高額的賦稅讓他們本來不富裕的生活雪上加霜,安寧縣的賦稅是整個浙水最高的,那裡的災情,只怕比這裡還要嚴重。而安寧縣,是你安寧郡主的封地。”

蕭逸辰摸了摸額頭,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她是怎麼做到一會兒聰慧,一會兒又蠢笨無比的。

“我不知道。”

沈慕清搖了搖頭,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她安寧郡主的封號是和封地掛鉤的。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她平日裡在宮中打賞的銀錢都是百姓上交的。

“下一程就是安寧縣,郡主可以隨我去看看,看看你封地上的百姓,如今是何處境。”

蕭逸辰本打算在臨安縣稍做休整,然後派人把沈慕清主僕二人送往京城,可是這會兒,他改變主意了。

沈慕清懵懂的點了點頭,還在思考蕭逸辰方才所說的話。

也沒有注意到蕭逸辰已經改變了到了臨安縣就送她回宮的念頭。

“郡主,若是心有所感,不如參與到災後重建中來?”

李督察看著懵懂的沈慕清說道。

這位活在百姓口中的京城貴女,被太后養在深宮,從未在人前露過面,從前只是聽聞她的事蹟,還從未見過她的面呢。

“我可以嗎?”

沈慕清的眼睛瞬間亮了。

“若是郡主願意,自然是可以的。”

“我當然願意,可是我不會。”

眼中的光芒熄滅。

“郡主聰慧,多看看,很快就能參與進來了。”

李督察看著和自家閨女差不多大小的沈慕清,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慈祥。

沈慕清重重的點了點頭。

倒是一旁的蕭逸辰,見到此情形,反對的話如同卡在了喉嚨,怎麼也說不出來。

也許,剛才他態度太差了,自已對她的要求太高了。

她只不過是個還未及笄的小女孩,還是一個沒有父母從旁教養的小女孩。

罷了,以後對她多些耐心吧!

“災後重建不能拖,房屋倒塌的百姓不能再露宿街頭了,也要搭建臨時住宿。”

李督察見蕭逸辰沒有反對,又接上了之前的話題。

“嗯。”

“現在太陽還未落山,我這就去命將士們去砍伐樹木,搭建臨時住宿。”

李督察說著,人也著急忙慌的走了。

此行特殊,帶的兵也特殊。

一萬大軍,蕭逸辰的人寥寥無幾,幾乎都是從兵部調來的,他去下令,反而比蕭逸辰去下令還要好使些。

蕭逸辰也加快了腳步。

他要去組織年輕力壯的災民參與進來。

“蕭哥哥,等等我!”

沈慕清連忙追了過去。

蕭逸辰雖然沒有應聲,但是步伐卻放慢了。

排在前面的災民已經成功拿到了賑災糧,蕭逸辰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拿到賑災糧的難民前的。

他讓老弱婦孺拿米和麵去做飯,把青壯年留了下來。

“將軍把我們留下來是要幹嘛?這剛拿到糧食,我正急著準備飽餐一頓呢!”

“等會就知道了,煮飯還需要時間,咱們的肚子餓了許久,也不急在這一會兒。”

“……”

被留下的眾人議論紛紛。

“鄉親們不要急,我沒有什麼惡意,就是看房屋基本上都倒塌了,想問問你們,夜裡是怎麼休息的?”

蕭逸辰說完,倒是沒有聽到料想到的議論聲,場上安靜的出奇。

在場的人紛紛低下了頭。

“大哥,你說說。”

蕭逸辰拍了拍離自已最近的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

“找個地勢高的地方,一家幾口擠在一起湊合著。”

“已經立了秋,夜裡冷嗎?”

蕭逸辰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樣繼續問。

“冷。”

男人回答。

“想不想有個能避寒的地方?”

繼續問。

“想,做夢都想。”

男人繼續回答。

“想~”

後面的“想”倒不是出自男人的口,而是出自在場的每一個人。

這些人的眼睛中總算是迸發出了一點點的光芒。

這光芒,是對能有個避難所的嚮往。

蕭逸辰向天空望去,眾人也隨著蕭逸辰的視線看去。

只見天空中,太陽還未落山,月亮已經迫不及待的爬出來了。

入秋後的夜風寒露重,是冷的。

他們不想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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