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暗林正好是前往聖極境的必經之路。

她們二人順著地圖指引向西慢行,這片暗林一片死寂靜謐,靜得知梔止不住心裡發怵,即便身旁有星祈在,恐懼依舊如影隨形。

星祈能夠感受到周圍有妖獸的氣息,亦能感受到有無數雙眼睛正在盯著她們,只因星祈周身散發著的靈力太過強大,那些妖獸才不敢來送死。

一路上相安無事,知梔終於問出困惑自已許久的疑問,“凡是進入聖靈界者,都會受蒼雲海壓修法陣的影響,為何你的靈力沒有被削弱。”

星祈走在知梔身旁抱著手臂輕描淡寫的回答著,“只是說仙族之人進入才會如此,我又不是仙族之人,我是神器劍靈,不是神也不是仙,自是可以來去自如。”

“走快些吧,旁邊的那些妖獸都在盯著你這塊肉呢!你不怕了嗎?”

知梔聞言雙眼瞪得如銅鈴,嘴角尷尬地扯出一抹笑,她儘可能的掩飾內心的恐懼,不然又要被星祈笑話說膽小。

她挽著星祈的手臂不敢撒手,表面上看著是不害怕,其實早就被嚇得腿軟了, “那我們快走吧,我都走累了。”

星祈輕輕挑眉示意她抬頭看,知梔半信半疑的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泛著淡淡紫光的結界出現在眼前。

結界內,成千上萬株紫色鳶尾花盛開宛如一片絢麗的紫色雲霞,不遠處,一位老翁正悠然地灑水澆花。

這裡,是聖靈界靈氣最盛最純淨的地方。

找到鳶尾花,就意味著她們已經找到聖極境。

知梔面露喜色眼睛裡閃爍著清亮的光,她忍不住激動道,“太好了,這裡就是聖極境。”

結界內的老翁聞聲轉頭,他的目光落到知梔的身上。

他微眯雙眼,冰冷的眸光猶如一把利劍,直對知梔的雙眸。

知梔不明所以的呆在原地一動不動,生怕惹老翁不悅直接將她們趕走。

老翁透過她的眼睛,洞悉她內心深處的秘密……

良久,他輕輕眨眼收回自已的目光,將結界撤下,“二位進來吧,給你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取你們要的東西。”

她們沒有想到這個老翁還不等她們說來意,就讓她們進去取東西,即便有再多疑問,但也只能先放下,只有半個時辰,要趕緊取東西才行。

她們二人一前一後的走進聖極境,她們來到老翁的身後向他問了一聲好。

“雁歸仙翁慷慨,今日我們前來是想取一株鳶尾花的,打攪了。”

雁歸背過身便朝著木屋慢慢悠悠的走去,“取完一株鳶尾花,還請知梔帝姬進來相談,老夫有話同你說。”

知梔不明所以心中更加疑惑:為何與雁歸仙翁素未謀面,他會知道自已的身份,非但如此居然還那麼輕易就放人進來了。

要知道,根據書中寫的雁歸仙翁是出了名的臭脾氣,對來這聖極境的人都是冷眼相待,他平時最愛惜的就是這些鳶尾花。

而今卻這麼好說話,其中緣由尚不得知……

她稍稍愣神,片刻後思緒飄回,能讓她們進來總歸是好的,她不再多想,點頭輕聲應下,便開始挑選著要帶走的鳶尾花。

她們置身紫色鳶尾花海,成千上萬的鳶尾花,一株比一株豔麗。

星祈用靈力就近探了一番找到周圍開得最好的鳶尾花。

知梔將靈土扒開,小心翼翼的將鳶尾花放進乾坤袋中。

取到鳶尾花,知梔就走進雁歸仙翁的木屋。

“仙翁,晚輩已經取了一株鳶尾花,不知仙翁還有何事交代。”

雁歸仙翁彼時正在屋內沏茶,見知梔進來了,他示意知梔坐在自已的對面並將一杯熱氣騰騰的雨後龍井遞了過去。

知梔透過熱茶飄起的朦朧水霧,小心翼翼的凝視著雁歸仙翁。

雁歸仙翁的神情神秘而沉靜,他輕抿一口杯中熱茶。

“帝姬知曉霽光鼎神訓,亂了因果,單單用聖極境鳶尾花根本於事無補的。”

隨後他語重心長的說出一句話,“點到為止,逆轉宿命。”

知梔輕挑眉梢,不敢置信的深吸一口氣,亂因果一事除了知梔也就是司命星君知曉,司命星君說過此事不得宣揚,否則就會受天道懲處。

雁歸仙翁抬眼觀察著知梔的神情而後又解釋道,“老夫知曉萬事,帝姬無需恐慌也無需驚訝,不過就是給你一些忠告罷了。”

聽到這,知梔鬆了一口氣,可她還是沒有明白仙翁的意思,她心存疑慮的說道,“仙翁是何意?”

雁歸仙翁在桌上化出一枚泛著強烈紫光的靈石,這塊靈石上有輕微裂痕,有一些被使用過的痕跡。

他手指著靈石,嚴肅沉聲道,“紫鳶石,正是壓制念九敘體內魔氣的關鍵之物,鳶尾花花芯不過是片刻之效罷了。”

“不過用紫鳶石壓制也不是長久之計,天宮藏經閣有一秘冊記載壓制魔氣拔除魔骨之法,帝姬前去看看便可解惑,天道法則,只能言盡於此,其餘老夫不可多言。”

“另外,老夫之所以會給你紫鳶石,是要帝姬用一物與我交換。”

知梔要將紫鳶石拿起的手頓在那裡,她有些遲疑的看向仙翁,“何物?”

“老夫要帝姬的一分仙元,此事帝姬無需多問也無需擔憂,老夫所做之事不會傷及帝姬的性命,皆是為了助你早日撥正因果,帝姬想清楚了就可取出仙元與老夫交換。”

一分仙元抽離的確不會傷及性命,知梔沉思良久對此仔細斟酌,她猶豫再三還是決定交換。

她將手置於額間忍著疼痛用靈力取出一分仙元送到仙翁的手中。

她微皺眉頭,臉色似陰霾籠罩,顯得陰沉難看,撥出的氣息略弱。

仙元離體還是有些影響,她的嘴唇泛白,體內靈力紊亂,一時間有些調節不過來。

待她調整的差不多,她拿起紫鳶石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朝著仙翁行了個禮感激的開口,“多謝仙翁贈晚輩紫鳶石,晚輩先行離開了,後會有期。”

她欣喜的拿著紫鳶石走出木屋,星祈邁著小碎步好奇的走上前詢問她們二人說了些什麼。

知梔把紫鳶石拿給星祈看,星祈總覺得很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見過了,也想不起是什麼東西。

知梔帶著星祈一邊走出聖極境一邊給她講方才她與仙翁都說了些什麼,就唯獨以一分仙元做交換,換取紫鳶石一事沒有如實告知。

她抬手看著手中的紫鳶石暗暗下決心:“念九敘,若是這一分仙元可以換你不成魔,那我甘願交換,只願你不成魔,願你能夠逆改成魔的宿命。”

“我知梔定要撥正亂了的因果。”

她們一同離開聖靈界,出來依舊很輕鬆。

她們回到蒼雲海便看見玄疆族暗衛在外等候。

暗衛見小帝姬走出聖靈界,黑壓壓的一片跪伏在地上,齊聲高呼,“拜見帝姬!我等奉帝尊之命務必將帝姬安全帶回。”

知梔看著眼前的一眾暗衛,雙拳緊緊攥住,她向星祈投去求助的目光,“星祈,我不能回去,念九敘還在縛靈殿等著我,我答應過他我一定會回去,幫幫我。”

星祈雖不情願但還是無奈的應下她的要求,她漫不經心看著知梔,“就這一次嗷,快去吧,這裡交給我,我很快就去找你。”

知梔輕輕揮手用了瞬移術離開蒼雲海,暗衛起身欲追,剛邁出一步就被星祈以靈力擊退。

她自信的勾唇一笑,朝他們勾了勾手指,“一個一個來,不然我怕你們一同被我打趴下,丟了面子。”

……

知梔直奔天宮,趁著南天門天兵換守之際,扮成仙娥的模樣偷偷溜了進去。

這些天,縛靈殿可謂是戒備森嚴,天兵天將鎮守在此。

此外,縛靈殿的封印也是被加固過的。

現今,想要進入其中,也是頗費氣力。

知梔蹲在石像旁,絞盡腦汁還是沒有想好要如何進去。

星祈將那些暗衛綁在距離蒼雲海五里外林子內的樹樁上,他們一時半會還無法脫困,她將事情辦妥便也來到天宮。

她是劍靈,在天宮自是來去自如,不會被輕易發現。

她一路暢通無阻,來到縛靈殿就見到蹲在石像旁的卻又不進去的知梔,她看了一眼縛靈殿的封印結界以及在外鎮守的天兵天將也就都瞭然於心。

她輕拍著知梔的肩,貼近她的耳畔低語,“我會定住他們,為你破開鎮魔結界,你趁機跑進去,記得早些出來,要是被天宮發現結界被破開就不好了。”

知梔見她來了彷彿見到救星,之前所有的苦惱瞬間煙消雲散,她一個勁的點頭答應。

星祈稍稍施法,天兵皆被定在原地一動不動,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她在口中唸咒,額間閃爍的金光朝著鎮魔結界刺去,“千靈縛,萬念鎖,鎮魔破。”

鎮魔結界被破開一個口子,正好可以讓知梔過去。

知梔如同離弦的箭一般,迅速跑過去,她要儘快見到念九敘,要確保他不會因此生出怨念。

念九敘獨自枯坐在寢殿內,屋內未點一盞燈,一頭墨髮如黑綢隨意散落,擋住他清瘦俊朗的面容。

手上的傷口上過幾次藥依舊不見好,還是不斷的往外滲出血珠。

他的眼神猶如陰冷的寒潭,黯淡無光,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傀儡。

知梔一把推開房門,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外。

她看見披頭散髮坐在床邊的念九敘,呼吸一窒,他如此憔悴的慘狀讓她看了心裡發酸。

念九敘微微扭動僵硬的脖頸,凝視著逆著光站立在門口的知梔。

多日未出寢殿的他,只覺得那光格外刺眼,那道光如利劍一般的光直直地刺向他的眼睛,讓他難以分辨來人是誰。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遮住眼睛,遮擋洶湧的光亮。

很快,他開始適應這道光,緩緩放下手來,他現在能夠看清楚是知梔站在門外。

是五日前說過一定會回來,一定會還他自由身的知梔回來了。

一個在黑暗中徘徊過久的人,終於找到出口看到一絲光亮,便拼命的想要留住這一絲光亮。

他長長的睫毛微微扇動,原本無光的雙眼,在此刻終於閃爍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這束光給他帶來的喜悅,已經足以讓他忘記這幾日的怨恨,他只覺得知梔能夠回來便夠了。

他的視線最終落到她脖間被藤妖所傷留下的血紅勒痕上。

知梔挪步走到他的身旁,她看著念九敘溢血的雙腕,聲音不由的哽咽,“你是不是沒有好好上藥。”

念九敘從袖口拿出一個已經空了得藥瓶,輕輕搖了搖頭他此刻的眼神既受傷又委屈。

他微張口否認,聲音沙啞而又無奈,“我聽你的話上藥了,只是藥已經沒了,卻還是不見好。”

“你怎麼受傷了。”

念九敘受傷天宮之人對他依舊不聞不問,更是將他關在縛靈殿以鎮魔結界鎮壓,外面的天兵每日就是站在那裡看守,根本不會管念九敘的死活。

知梔在眼眶打轉的淚水還是落了下來,她顧不得自已的傷,一心只想著念九敘。

她愧疚的垂下眸子,“對不起,我回來晚了,我當時沒有想到他們會不管你的死活,就給了你一瓶藥就走了。”

念九敘緊緊盯著她的雙眼,不知為何他並不喜歡她哭,總覺得心裡面隱隱發酸。

他費力的抬起手為她拭去臉上淚水,“可是你沒有騙我,你回來了,這就足夠了。”

知梔握著他的手輕輕點頭,“我回來了,我帶著聖極境鳶尾花回來了,我還得到一塊紫鳶石,你可以離開縛靈殿了。”

知梔拿出鳶尾花塞到他的懷裡,又拿出一根紅繩穿過紫鳶石連忙掛在他的脖子上。

紫鳶石在靠近念九敘的那一刻便閃爍著紫光,紫鳶石的靈力融進念九敘的體內。

知梔或許看不出變化,但是念九敘自已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體內魔神之力被壓制的跡象。

念九敘的氣色也變得更好了一些,不似之前那麼蒼白。

他茫然而又驚訝的望著知梔,“你是為我取這東西受得傷?我體內的魔神之力被壓制住,這東西也一定不好尋。”

念九敘體內的魔神之力被壓制,知梔如釋重負的笑了起來,總歸是不枉此行。

“太好了,你很快就能離開這裡了。”

見她連續兩次答非所問,念九敘眉頭微皺,一把抓住她的手,讓她靠近自已。

兩人的距離瞬間變得曖昧起來,臉快要碰到臉,還能夠感受到彼此撥出的熱息。

念九敘的雙眸很勾人,每一次輕輕眨動都能輕勾人心絃。

知梔瞪得滾圓,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這突如其來的曖昧,她盯著他的雙眸視線又逐漸下移,最終落到他微粉的唇上。

她不由的聯想到一些東西:念九敘的唇看起來好軟,一定很好親……

她輕輕吞嚥口水,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臉蛋也不知不覺的泛紅。

念九敘看著她呆愣愣的模樣,他的眉眼帶笑,沙啞中夾帶著一絲笑意的聲音再次從喉嚨裡發出,聲音即便沙啞也很好聽,“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的傷是從何而來。”

知梔聽見他的聲音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已在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趕忙撇開念九敘的手,紅著臉晃了晃腦袋,試圖讓自已冷靜下來。

“小傷不礙事的,到時候上藥就能好了。”

念九敘看不懂她為什麼臉紅,他靠近知梔的耳邊小聲的說著,“我又沒幹什麼,你臉紅什麼,況且我問的是,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受得傷,上仙為何總是答非所問,牛頭不對馬嘴。”

念九敘說話時的熱息撒在知梔的耳畔,她覺得耳朵又熱又有些發癢。

念九敘一定是故意的!說好的無七情,無喜無悲,可知梔剛剛分明就是看見他笑了。

她有些小怒的轉頭,她很是吃力的推了推念九敘,與他隔開一些距離,“就是為幫你尋鳶尾花和紫鳶石才受傷的,怎麼了!你說話就好好說話,離那麼近幹嘛。”

念九敘拉過她的手腕,掀起衣袖看了看,入眼兩道血紅的勒痕,他的又看了一眼她的腳腕,裙襬都沾了血,看樣子她也是受了不少苦頭。

他回想起知梔第一次給自已上藥時候說的“疼”,如今這樣了還說不礙事,這個知梔果真喜歡撒謊。

他雖然不知道疼是什麼感覺,但是他還是能夠想到知梔當時一定很疼。

他抬眼看著知梔,冷不丁的開口,“你若是不喜歡我靠近你,我可以不靠近你,但是你不要再為我受傷了,我沒有東西可以還你。”

知梔輕輕挑眉,對念九敘說的這些話當真是摸不著頭腦,她咬著牙一把挽住念九敘的胳膊,“我不是不喜歡你靠近我,只是你剛剛靠的那麼近,都快要親上了,這種親密的動作只有仙侶才能做,你我還沒有那層關係,自然不能靠那麼近,男女授受不親知不知道,我會害羞的!”

仙侶?害羞?念九敘微眯眼睛看著她,一時間腦子沒有轉過來,他曾在書中看到過仙侶會同吃同住,同睡一張榻做翻雲覆雨之事,這也叫作靈脩。

認真想想他似乎知道知梔為什麼會臉紅害羞了。

想到這些念九敘臉也不由的發燙起來,有了一點害羞的樣子。

“不過現在,我算是纏上你了,你跑不掉的念九敘。”

“況且我還答應過你會陪著你。”

“我為你做的所有事,你不用還,若你真的想還我,那就不要成魔,這就是我想要的。”

知梔注意到念九敘臉頰泛紅的變化,她激動的指著他的臉大喊,“念九敘你怎麼臉蛋紅彤彤的啊,你是不是也害羞了!”

念九敘猛的咳嗽幾聲,一本正經的抽出自已的手臂,“我不會害羞,休要胡說,上仙還是早點去上藥吧,我不能離開縛靈殿,縛靈殿也沒有傷藥,你的傷不處理好,以後會留疤,免得到時上仙不悅。”

知梔拉起念九敘冰涼的手,將他拉起來一前一後的大步邁出寢殿,“我帶你一起出去,今日就離開縛靈殿,我帶你回星雲閣,我們這就去向天帝稟明有辦法壓制魔神之力一事。”

念九敘跟在她的身後,他輕輕回握她的手,知梔的手很軟很小,也很溫暖。

念九敘的手指與她的手指相互交織,他的手也漸漸變暖。

這亂了的因果讓原本不會有任何交集的兩人慢慢靠近。

這一刻命運的紅線,將他們緊緊相連在一起。

司命星君看著霽光鼎中的變化,念九敘的情絲又長了幾分。

他激動到忘了要去做什麼事,現如今就只顧著檢視念九敘的情絲變化。

“這也太快了吧,看來阻止念九敘成魔一事交給知梔帝姬辦,是相當的穩妥,這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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