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眾長老一同聚集在弒神殿,坐在大殿之上的人正是妖皇——寂冥。

他的呼吸平穩無太大波動,然而他的眼神卻暴戾而又陰暗,彷彿要吞噬周圍的一切。

長老們齊刷刷地跪伏在殿中,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更不敢抬眼直視寂冥。

生怕稍有不敬,就會惹怒寂冥,落得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寂冥身後的魔神像,面目猙獰,獠牙外露,整個弒神殿被一股詭異恐怖的氣息所籠罩。

這壓抑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良久,寂冥空靈低沉的聲音在弒神殿迴盪,“一群廢物,居然讓念九敘回到縛靈殿去了。”

“如今他的身份三界皆知,唯有將他帶回妖族,利用魔神像喚醒他體內的魔神之力,方可迎回魔神,一統三界。”

“人都已經被帶上積雲崖,只差一步,他就會被打下積雲崖並將他帶回妖族,此事還是被你們搞砸了。”

寂冥把玩著自已修長的手指,眼神輕蔑的淡淡道,“我看……潛伏在天宮的逢江長老也不用活了,既然一無是處,就以死謝罪吧。”

逢江惶恐不安的不停磕頭,磕的額頭直流血也不敢停下,“尊上恕罪,積雲崖一事事發突然,皆是因為玄疆族小帝姬執意要將念九敘帶走才會如此。”

“玄疆族與天宮平起平坐,逢江亦是不敢開罪於那小帝姬,只得罷手,望尊上恕罪再給屬下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寂冥眯著眼睛望著逢江,思索著逢江此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知梔?念九敘乃是神魔共體,天界之人唯恐避之而不及,更想除之而後快,玄疆族那頑劣不堪的知梔小帝姬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他?”

“如此荒謬至極的話,你覺得本座會信多少?”

逢江伏在地上猛的抬頭回話,“逢江可對著魔神起誓,逢江所言句句屬實,的確是那小帝姬將念九敘帶走的,若有虛言,生不如死,元神盡散。”

寂冥看著他如此信誓旦旦,轉而又將視線落到他額間的血。

貪生怕死的人臨死之際說的話最為真實,這也是逢江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寂冥的唇角輕勾臉上的笑越發的陰森,“玄疆族小帝姬居然不怕念九敘,實在有趣。”

“本座會親自去看看念九敘,再問候問候那小帝姬,看看她想做什麼,又為何要救下念九敘。”

“逢江,別再讓本座失望了。”

“謝尊上不殺之恩!”

寂冥起身輕拂袖離開,長老們也紛紛離開這。

逢江鬆了一口氣站起身來,他依舊驚魂未定,站了許久才踉踉蹌蹌的離開弒神殿。

……

知梔一大早就去縛靈殿找念九敘。

她來到縛靈殿之時,念九敘就蹲在花架前,他正在看著那株已經枯死的鳶尾花發呆,就連知梔站在身後也沒有發覺。

他愁眉苦臉的模樣被知梔盡收眼底,她抱著手臂看著念九敘的背影。

腦海裡有一想法:“大魔王應該很在意這些鳶尾花,否則不會枯死了也捨不得扔。”

“要是我能幫他把花種出來,他對我的好感肯定又會更添幾分。”

她下定決心走到他的身旁一同蹲下,“大魔王,這裡的封印威壓太強,靈氣也被壓了下去,這些鳶尾花要拿到外面吸收天地靈氣日月精華,仔細養護才行。”

“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就交給我幫你養吧。”

念九敘側首半信半疑的問,“封印威壓?”

念九敘冷著臉淡聲反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知梔拿出一顆糖遞到他的嘴邊,眉眼彎彎的笑著,“因為我想讓你開心,既如此我就會想方設法的幫你把花種活。”

她抬頭看了一圈,在院子裡幾乎沒有什麼活物,十分確定就是這裡的封印威壓才會如此。

念九敘看著她遞到嘴邊的糖,輕輕張口含進嘴裡,昨晚那顆糖味道不錯,第一次吃念九敘就想了一晚上,還想再嚐嚐。

味道還是一樣的香甜,他順著知梔的視線看了過去,亦是發現這院子裡根本就沒有活物,就連那棵高大的海棠樹也是枯死的。

“你也發現了吧,這裡沒有活物,而這些就是因為封印威壓,相信我好嗎?把這花交給我,我會幫你好好養著的。”

念九敘不得不妥協,他也想讓鳶尾花活過來,他輕輕點頭選擇相信知梔。

知梔看他如此珍視這鳶尾花,不禁有些好奇這背後是何緣由,“大魔王,你為什麼這麼在意這些鳶尾花?”

念九敘沒有任何掩飾的說了出來,他的語氣卻依舊平淡如水。

“從淵戰神說這是我娘最喜歡的鳶尾花,是我爹從聖極境尋的花種,花了不少心思仔細種出來的。”

“從淵戰神還說,在我娘臨死之前,還再哀求著從淵戰神替她們養護好這鳶尾花。”

“從淵戰神自小就告訴我一定要仔細的養這花,我不明白這花為什麼那麼重要,但這是我娘唯一留下的東西,我也不想讓它枯死,畢竟這也是從淵戰神交給我的任務。”

念九敘在提及他母親之時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眼神依舊陰鬱晦暗,他似乎只是覺得養這花是從淵戰神交給他的任務,與其他無關。

在知梔想得入神之際,念九敘冷不丁的開口,“知梔,若你把這鳶尾花毀了,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是念九敘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他的語氣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空氣滯凝,知梔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人。

他說出這些話,瞬間讓知梔石化在原地,說不害怕是假的,但是她不能因為害怕就退縮。

她能夠看出此刻念九敘眼神中赤裸裸的殺意,她的身子不禁打起寒顫。

知梔屏住呼吸把花盆抱在懷裡心裡暗暗想著,“這個就是生來無七情的神魔共體嗎?我幫他種鳶尾花,他卻這樣威脅我。”

知梔不滿的衝他吐舌頭,儘量表現得沒有那麼害怕,“哼!你嚇唬我,我現在就走。”

“我回去就把這鳶尾花扔掉。”

看她一副欠扁的模樣,念九敘氣不打一處來,後槽牙都咬緊了,“你敢!”

知梔不甘示弱的叉著腰回嘴,表情也是兇巴巴的,“我就敢,誰讓你嚇唬我!”

“你這麼嚇唬我,我都沒生氣,你生什麼氣。”

念九敘沉著臉思索知梔說的話,生氣?

生來無七情的念九敘,不可能會生氣。

但是他方才的反應,知梔都看在眼裡,那就是生氣的反應。

念九敘覺得心裡面堵得慌,因為知梔說的話在他聽起來實在氣人,可是這鳶尾花還在她的手裡,他也不能拿知梔怎麼樣。

或許真的如她所說,真的能救活……

他只得咬著後槽牙怒瞪,兩個人就這麼不相上下的瞪著對方,不過……念九敘很快就敗下陣來。

他不情不願的指著鳶尾花扭捏開口,“我嚇唬你的,上仙不要當真,這鳶尾花還勞煩上仙替我救活。”

知梔把鳶尾花再次放回花架上,她噘著嘴不滿的輕輕揪起念九敘臉頰兩邊的肉。

她不滿的抱怨,“我要幫你養花,我是善意的,你不能這麼嚇唬我。”

“還有!無論什麼時候你都不能起殺心,你不能變成那個可怕的樣子。”

“我對你好,你不能想著殺我,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了嗎?”

知梔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念九敘猝不及防的後退了一步,平靜的心因為知梔說的話跳得更加的快了,他不解的擰眉望著她。

知梔看著他的表情自知不能再繼續說下去,繼續說下去怕是要把霽光鼎一事全都抖出來了。

她在唸九敘開口之前就抱起鳶尾花火急火燎的跑出縛靈殿,念九敘來不及攔她就已經跑沒影了。

念九敘的臉頰還有知梔手掌的餘溫,他抬手觸上那抹餘溫,眼神有些迷離,他的思緒也隨之飄蕩。

他的嘴裡小聲的發出兩個字,“知梔。”

知梔跑回星雲閣,靠在門邊一下又一下給自已順氣,她被嚇得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心似乎要衝破胸腔一般。

“第一次見那樣的眼神,大魔王不會真的因為鳶尾花沒種出來就殺了我吧。”

知梔沉浸在自已的幻想中,她的腦海中開始湧現一些關於念九敘殺死自已的奇怪畫面。

她重重晃了晃腦袋,看著手中的鳶尾花內心實在苦悶,“不行不行!我還不能死,這三界我還沒看夠呢,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腦子有坑,既然攬下幫他種鳶尾花的活。”

“這鳶尾花受封印威壓太長時間了,要種活不是易事,知梔啊知梔,你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知梔一連幾日都把自已鎖在房間裡面研究怎麼種花。

這是聖極境的鳶尾花,與尋常鳶尾花不同,這鳶尾花很是嬌貴,養起來也是不易。

知梔不禁感嘆念淮老前輩的耐心,為讓念九敘他娘高興,能跑到聖極境尋這鳶尾花種。

要重新救活簡直難上加難,必須得用朝露水洗滌封印威壓,再用靈力加以輔助此花吸收日月精華,重塑根系。

以上種種要是有一步出錯,這鳶尾花就真的廢了。

若是廢了,聽念九敘那麼認真的語氣和冷漠的表情,屆時知梔也是難保小命了。

弄完這些重新開花多則需三月,少則也要一個月才能養活!

“這麼久!這鳶尾花比我還嬌貴,真是愁死我了。”

她把鳶尾花放置在星雲閣光照最好的地方,不僅可以吸收日月精華,還能沾一些星雲閣上面那一團紫雲的靈氣,如此一來便更好了。

她每一日都跑到百花園接朝露水,頂著黑眼圈起得老早,一接就是兩個時辰。

她每日不是在星雲閣就是在百花園,這鳶尾花嬌貴,她必須仔細照料,不敢出現任何差錯。

這幾日忙著種鳶尾花都無暇顧及念九敘。

知梔沒有來的這幾日,念九敘每日都會看著殿門外發好一會兒的呆,他時不時就會想起知梔對他說的那些話。

他也不知自已在做什麼,不能離開縛靈殿,卻還是這麼眼巴巴的盼著她來。

他回過神來,將目光再次投到醫書上,這一頁的最右側赫然豎寫著“相思病”三個大字,後面就是寫著相思病的症狀。

“夜不能寐,輾轉反側。食不知味,目不交睫。神思恍惚,魂不守舍。心有所屬,情思難抑。相思成疾,無藥可醫。”

念九敘輕輕挑眉,發覺這些症狀與如今的自已有七八分對上,越說越像現在的自已。

“夜不能寐,輾轉反側,神思恍惚,魂不守舍。”

“心有所屬,情思難抑!”

念九敘他的臉頰忽地泛起了紅暈,與熟透的蘋果一般,他耳朵紅得能滴出血來。

不願承認這些,他猛的把醫書合上重重拍到桌子上,呼吸不暢的大聲喝道,“荒謬至極!”

“這就是一本庸醫寫的醫書。”

他無奈的扶額閉上眼睛,一次又一次的深呼吸試圖讓自已靜下心來。

剛一閉眼,知梔被氣得臉紅彤彤的模樣就在唸九敘的腦海中浮現,怎麼也抹不去。

他微睜眼睛下意識的小聲自言自語,“她是不是被我嚇到了,才不敢來縛靈殿。”

“都已經整整半個月了,都不曾見她來,也不知道那鳶尾花怎麼樣了。”

他還在發愣之際縛靈殿外就傳來一道女聲,“這不是大魔種嗎?這是從哪裡偷來的書。本公主不是已經下令不允許將書借給你嗎,你倒好居然去偷了。”

她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著聲音約莫是有五人。

念九敘聽著熟悉的聲音,不悅的皺起眉頭,他尋聲望去,南昭公主正抱著手臂高傲的看著他,而她的身後還跟著四個仙侍。

她們是為何而來,念九敘已經心知肚明,可眼前的南昭公主他根本不想搭理。

他輕飄飄的瞥了她一眼又再次低頭看書,對她已是厭惡至極。

南昭勾唇譏諷一笑直接將他手中的書打落,她伸腳往那本書上重重一碾,“不問自取,就是偷,像你這樣的人,不配活在世上。”

“你爹孃被你剋死,從淵戰神為護你修為受損,生來就是魔種,你應該死!”

南昭喜歡從淵戰神人盡皆知,如今從淵戰神修為受損不得已閉關,她見不到人,便就把所有的氣撒在唸九敘身上。

念九敘牙關緊咬,死死地盯著那本幾乎快要被碾碎的書。

“不用手下留情,這是他應該受的,就當是還從淵戰神的恩情了,死了更好。”

她身後的仙侍喚出鞭子,紛紛揮鞭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瞬間就裂開幾道血痕滲出血來,白衣染了紅。

南昭抬腳將他踹倒在地,然後重重地踩住他的腳,眼神中充滿了戲謔,這樣的眼神彷彿在說:“你不過就是一隻螻蟻”。

念九敘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在習以為常的接受這一切。

剎那間,縛靈殿上空烏雲翻滾,狂風四起,滾滾黑煙張牙舞爪地籠罩在縛靈殿之上,彷彿要將她們吞噬。

南昭察覺不對命她們住手,她們驚慌的看著縛靈殿此刻的變化。

寂冥的聲音響起,“她們是在羞辱你,你怎麼可以就這麼忍受了呢,你這樣就是一個懦夫。”

“殺了他們,成為魔神,將曾經欺辱你的人都殺了,成為三界第一強者。”

寂冥的聲音只有念九敘能夠聽見,一字一句悉數落入念九敘的耳中,“殺了她們,殺了南昭!”

念九敘原本渙散的眼神變得狠厲,他睜大眼睛,頃刻間,籠罩在縛靈殿的黑煙悉數被他納入體內,他的雙眼猩紅,已然沒有了意識。

南昭喚出法器朝他刺去,念九敘輕輕揮手就將劍打落,一個瞬移來到南昭的跟前,他掐住她的脖子輕易將她提起來而後又重重摔到地上。

南昭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來,他驚慌失措的指著念九敘,“你這個畜生居然入魔了。”

念九敘淡淡開口,“該死。”

知梔聽到一陣陣雷聲,聲音像是從縛靈殿傳來的,她心神不寧的站起身跑出房間看著縛靈殿的方向。

縛靈殿的上方魔氣瀰漫久久不散,知梔顧不得那麼多就要跑出去。

她瞥見院中的鳶尾花,鳶尾花養了半個月,今日正好開出花,她抱著鳶尾花就往縛靈殿趕。

念九敘將她們打傷,他提起劍指著南昭,懸著的手緩緩落下,劍也一同落下。

要落下之際,那把劍被知梔的一道靈力擋下。

“念九敘!不要!”

知梔看著縛靈殿上方的魔氣,認出這是魔陣,她丟擲自已的法器鎮壓魔氣,在手上結印,堅定的在口中輕念,“念熹,鎮!”

念熹劍化作一道白光劍陣,無數把劍悉數刺向魔氣瀰漫的魔陣。

一直都很無用的念熹劍今日卻威力驚人,關鍵時刻竟將魔氣生生壓了下去。

她對著南昭怒吼,“快走!”

南昭與她帶來的仙侍見有人來救她們了,她們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縛靈殿。

念九敘沒有要放過她們的意思,抬腳就要追上去。

知梔攔在他的跟前,毫無畏懼的盯著念九敘,他如今雙眼空洞佈滿紅血絲,眼睛紅的快要滲出血來,他已然認不出眼前之人是誰。

知梔清楚的知道此刻一定要喚醒他,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她顫抖的開口,“念九敘,不可以!”

念九敘沒有任何反應,他迅速上前掐住她的脖子將她按在地上,眼神狠絕無光裡面透著的殺意顯而易見。

知梔手中的花盆直直掉落在地,花瓣零零散散的落在泥土上。

知梔要伸手護住鳶尾花,強有力的手纏著魔氣在她的脖子上突然施加壓力,使得她的喉嚨越來越緊。

臉漲得通紅,視線變得模糊,恐慌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抓著念九敘的手臂掙扎著,試圖掙脫他的手。

力量的差距太大了,掙扎也是無濟於事。

她的口中有鮮血溢位,她艱難的從喉嚨裡發出聲音,“念九敘……不要,你醒醒。”

一滴淚從知梔的眼角滑落,念九敘看著那一滴淚,他的瞳孔微顫,神情有了一絲變化,他鬆了鬆手上的力度。

知梔大口的吸了一口氣,當即就抓住他的手掌急切勸阻,“念九敘,不要被魔氣蠱惑,你不能墮魔,否則從淵戰神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寂冥的聲音再次迴盪在唸九敘的耳邊,“殺了她,她只是在利用你。”

他捂著頭用自已的元神極力與那道聲音對抗,他紅著眼朝著知梔大吼,“不想死就快走!”

知梔心裡害怕,但她不能走。

她環住念九敘的腰緊緊抱住他,顫抖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腦袋,她聲音沙啞的堅定開口,“念九敘,我不走,我不能讓你成魔。”

就這麼抱了一會兒,一道閃爍著紫光的靈力從鳶尾花的花芯飛出,那道靈力融進他的眉心。

念九敘眼睛裡的血紅因此褪去幾分,身上的魔氣也逐漸消散。

見此情形,縛靈殿上方的魔陣被寂冥收回並悄無聲息的離開縛靈殿。

念九敘輕呼一口氣,懷裡的知梔還在小聲抽泣。

看到她沒事,念九敘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的手撫上她的背。

“你不怕嗎,為什麼不走。”

知梔察覺到他身上的魔氣消散,她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哽咽的小聲開口,“我怕你剛剛的那個樣子,可是我不能走,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變成那樣。”

念九敘的心在這一瞬有了一絲觸動,他沒有回應而是將知梔再次按到地上,他依賴的將頭靠在她的頸窩,雙手依舊緊緊環著她的腰肢。

知梔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她不自在的扭動身體,“你,你做什麼?”

念九敘的手撫上她脖間的紅印,這次沒有窒息的壓迫而是溫柔的輕撫,知梔身子緊繃著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小聲開口,“別動,我就這麼抱一會兒,我不會傷害你。”

知梔漸漸放鬆下來,就任由他這麼抱著自已。

二人都沒有說話,溫熱滾燙的淚滴落到知梔的頸窩。

知梔有些不知所措,念九敘落淚了,生來無七情的人,會在此刻落下淚水。

知梔看向一旁摔得稀碎的鳶尾花小心翼翼開口,“鳶尾花沒了,你會不會殺我。”

念九敘撐起身子看著她溼漉漉的雙眸,語氣溫柔不像之前那麼冰冷,“不會,我永遠都不會殺你,不論你是不是虛情假意,就憑這些日子你所做的一切,我就永遠都不會殺你。”

知梔終於露出一抹微笑,她當即就勾住念九敘的脖子,“好!這是你答應我的,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不是虛情假意,所以你千萬不要變成那個樣子。”

念九敘輕輕點頭,又再次將視線落到她脖間的紅印上,他眼底閃過一絲心疼,他小心翼翼的詢問,“疼嗎?”

知梔搖了搖頭,念九敘再次靠在她的懷裡。

“你不問問我今日為什麼我會動手傷她們嗎?”

知梔聽著他受傷的語氣,抬手撫上他的臉龐,大拇指輕輕摩挲他的臉頰,輕聲安慰著他,“不問,我相信你不會無緣由的傷她們,南昭是個什麼東西我還是知道的,這不是你的錯。”

念九敘的唇輕動,有意無意的擦到她的肌膚,“可我也傷了你,你不怪我嗎?”

念九敘這樣親暱的動作,知梔先是一愣但也沒有抗拒。

知梔忍不住笑出聲來,“你無需為今日你傷了我而自責,我沒有怪你,怪只怪南昭囂張跋扈,欺人太甚。”

“別怕,以後有我在,我不會再讓你受欺負。”

“知梔,你會陪我久一點嗎?”

知梔靠近念九敘的耳畔,壓低聲音認真的回答,“如果可以,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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