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浩浩的身體流出翠綠色的靈光,匯入哨兵體內,那是他的精神力。有療愈作用,同時能抵禦反噬的傷害。
“星淵……”
嚴樓上前,想扶起地上的人。
“別碰他。”夏浩浩厲聲提示。
他的眼淚吧啦吧啦的掉,但卻更加堅定地咬緊了牙。
他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他甚至看不到尤星淵的體徵,此時給他輸入的精神力一點反饋都沒有。
“浩浩,你能修復他嗎?”幸達伸手觸碰了那給了他致命一擊的武器。
“你要幹什麼?”夏浩浩明白他的意思。“我沒有把握。”
“我有把握!”幸達語氣堅定,“我用煦風穩住他的出血,我相信你,你的療愈能力是考斯最強大的。”
幸達並不是在拍馬屁,雖然他現在緊張的需要咬緊牙齒才不會抖顫。
“幸達……”夏浩浩哭的更厲害了。“我害怕……”
“別怕,你要相信我。我不會讓他出血的。”
他二話不說,已經啟動了煦風,這讓夏浩浩下意識精神集中。
一想到尤星淵衝出水面後看到他的那一眼,彷彿沒有任何猶豫,轉頭衝回水裡。他的眼淚更多了。
他緊閉雙眼,沒有看到幸達是如何抽出那武器的,也不知道到底煦風有沒有做到止血。
他能確定的只有他自已,他凝神召喚了水之力,並感受到了生命之水癒合的力量。尤星淵體內的異物被取出,他的傷口也同時被治癒。
但尤星淵仍然沒有醒來。
他看見幸達執著地為那毫無體徵資料的人傳輸著精神力,同時將自已的血液混在煦風裡,一滴一滴地流淌著。
“幸達……”嚴樓試圖安慰他。
他過載了。
但他仍沒有停止繼續輸送精神力。
夏浩浩耷拉著睫毛,本就精神力不支的他也開始為尤星淵輸送精神力。
不知過了多久,尤星淵的手腕上突然閃爍起了紅光。
兩個過載的嚮導終是啟用了他的生命體徵。
尤星淵身體裡的暗影在那一刻突然湧動起來,將他整個人都染成了暗紫色。
夏浩浩激動地露出了笑容,可幸達的臉上卻滑落下一滴眼淚。
……
艾拉的傳送點閃爍著微光,在這晦暗的夜裡亮的明顯。
狄克滾動著輪子快速移至門前,它流暢的動作變得僵硬起來。
它的主人懷裡拖抱著小少爺,腳步趔趄不穩地踏入大門。
狄克掃視的資料裡顯示,他們的過載都高的驚人。
……
幸達白皙的手指,在尤星淵胸腔上那三道不明顯的疤痕上輕撫著。他的傷口治癒的很好,此刻能明顯感受到他砰擊著的心跳。
尤星淵躺在床上,他的神志清醒,只是過載的影響,導致情緒失控。
他從開心突然變得低落,身體虛弱連呢喃都有些聽不清楚。
“你哭什麼?”他冷漠地質問幸達的眼淚。
“你從不在意我。”他哽咽起來。“我也不喜歡你。”
小哨兵的眼淚湧出後就一發不可收拾。他哭的越來越傷心絕望。甚至動起手來。
只是他沒有精神力,身體也虛弱的鬧不出什麼大動作。更像在撒嬌。
但幸達明白,他在生氣。
“我討厭夢見你,討厭每天都夢見你。”他突然一巴掌將幸達的臉托住,質問:“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夢裡?”
幸達被拍的一懵,過載的他很難控制自已的情緒,渾噩的狀態也無法辨別尤星淵話中的含義。但他很悲傷,他感到愧疚。
多年前他失去了他的哨兵。今天,他差一點又重蹈覆轍。
如果他對尤星淵上心一點,但凡早一些點開手腕上那個體徵資料,就能發現端倪。但凡他過細的思考一下他精神力驟減的原因也能提高警惕。
但直到尤星淵體徵報警時,他仍執著於那不知原因的異常感應。
所以在尤星淵生氣的抱怨“你不在意我”時,他一聲不吭,無法反駁。
“對不起……”他被尤星淵的哭聲帶入到悲楚的角落,內心只剩下內疚和歉意。
“我不喜歡聽這個,我喜歡夢裡那個人,他每天都會對我說:我愛你。你只會說:對不起。”
尤星淵的情緒從悲切中掙脫出來,又掉進了痛苦憤怒的旋渦中。
“就算你長得再像……”他的憤然怒吼被掉進嘴裡的一滴淚水打斷,熟悉的氣息乍然充斥著他的神經。“我討厭你。”他委屈又無助地發出最後的抵抗,再次陷入夢境。
淚水裡的嚮導素不足以迷失他太久,他在夢境和現實中反覆跳躍。嗜血一般索取著那純淨濃烈的能量。
狄克緊張地守在門外,直到他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聲音,慌張地滾動它的輪子自覺撤離。
……
清晨
煦風依舊在
即使床上沒有一絲搭蓋物,仍溫暖舒適。
可幸達醒來的第一件事卻是麻利地穿上褲子,並用薄毯將身邊的人搭蓋好。甚至絞盡腦汁嘗試著“毀屍滅跡”。
他有著全部的記憶,所以在面對尤星淵時不免有一種“與比他小十歲的孩子胡鬧了一夜”的尷尬心情。
儘管他們是聯結關係,儘管他也明白那是過載的本能索取。
但他們沒有精神連結,無法“聯機”,幸達更擔心的是尤星淵會大發脾氣,甚至疏遠他。
然而,尤星淵早就醒了。
他裝死一般躺在床上不敢動彈。
等到幸達收拾好房間下樓後,他才鬆懈地翻了個身。
……
今天的早餐一如往常。
準確來說比往常更自然平靜。
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幸達的話很多,卻沒有一句提到納蘭,提到昨晚,他的眼神少了些戲謔,語氣也寵的顯而易見。
尤星淵說什麼他都應允,噓寒問暖,笑臉相迎。
幸達心虛有愧,尤星淵看得明白。
只是他奇怪幸達襯衫衣領露出的一小半月牙血痕,看樣子像被誰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