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苦澀的回憶
哭鬧的雙胞胎姐妹本來就吸引了眾人的視線。
現在，她們卻突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舉起了右手！
大家一時間都懵了。
“她們這麼做……是為了給那個叫晉言的同伴打氣麼？”過了兩秒，終於有人開始議論。
“都要開始了才打氣？真要給朋友加油，裁決傀役剛舉旗時就該舉手！”有人反駁。
“是啊，真是奇葩。”
“剛才還哭的聲嘶力竭的，這變臉也太快了……”
忽然，看臺第一排的位置，傳出一聲慘叫。
“不！！！”然姐眼睛死死盯著決鬥場中央，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叫得十分淒厲。
這尖銳的叫聲彷彿把眾人從兩姐妹的鬧劇中驚醒，紛紛側目看向決鬥場。
決鬥場中。
裁決傀役已高高舉起手中的黑色旗幟。
“黑方，晉言勝！”
看臺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之前兩姐妹的反常舉動吸引了大家的關注，少有人注意到裁決傀役揮下了手中的雙色令旗。
但是，雙色旗幟明明才剛剛揮下？
傀役怎麼立刻就抬起黑旗？宣佈那少年贏了？
直到場中黑色煙塵散開，晉言靜默地站在鴉哥身後。
“安心上路吧。”
晉言聲音很小，微微嘆了口氣。
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自已與鴉哥之間，原本就只是有些言語衝突，也沒什麼深仇大恨。
這一刻，決鬥場安靜得出奇，隨著裁決傀役宣佈晉言勝利的冰冷聲音，空氣彷彿都凝結了。
晉言收起魂刺，抬起手腕。
原本發光的9顆魂珠，已經變為了17顆！
晉言有些意外，沒想到鴉哥身上竟然有8顆魂珠。
自已任務努力半天才拿到7顆，參加一場決鬥居然就拿到了8顆。
就在這時，原本靜得落針可聞的看臺上，爆發出雙胞胎姐妹激動的叫喊聲。
“10顆！哈哈！居然一下子就贏了10顆魂珠！”挽月與挽雲兩人抱在一起，臉貼著臉，興奮到得意忘形。
同時，一道冰冷的聲音在晉言腦海響起。
“黑方，押注獲勝，獎勵，10顆。”
低頭看去，腕上發光的魂珠一下變成了27顆！！！
還來不及高興，一聲尖厲的咆哮直衝晉言而來。
“畜生！！！”
“我要和你決鬥！”眨眼間，然姐已經落在氣絕的鴉哥身邊。
“別衝動！”下一刻，浩哥也跳了下來，瞬間將然姐攔在了身後。
可然姐已經完全不管不顧了。
“決鬥！接啊！小畜生！”她的聲音，因為激動抖得十分厲害。
晉言沉默著，轉過身，帶起一陣煙塵，已經回到了看臺上，落在雙胞胎姐妹身邊。
“接！！！”然姐看著晉言頭也不回的背影，情緒幾乎崩潰，歇斯底里的大叫。
“小然！你這是自殺！”浩哥大聲勸道。
晉言不發一語，依然背對著下邊的兩人。
他目光隨意在看臺上掃過，驚訝地發現。
這時眾人望向自已的目光中，竟然都驚懼交加。
甚至連鴉哥的那幾個朋友熟人，現在也都低著頭，不敢去看自已的眼睛。
“晉言哥哥！愛死你了！”挽月興奮過了頭，眼看要往晉言身上撲。
一道凌厲冰冷的目光掃過來。
挽月瞬間怔在原地。“抱一個嘛？”她還是不死心的撒著嬌。
這時只見挽雲從懷裡掏出黃色的符紙。
“去它的任務！”她高興的叫了一聲，竟唰唰幾下把這任務黃符撕得粉碎。
隨後還一把將符紙的碎屑拋向了天空。
看著緩緩落下的黃色紙屑，兩姐妹又興奮的笑起來。
這笑聲，無疑在此刻並不合時宜。
但四周依然靜悄悄的，沒有一人敢出聲質疑。
只有一個人除外。
“小畜生！姐姐我還有6顆珠子！殺了我！都是你的！”然姐在場中高高舉起了手。
手腕上，赫然有6顆魂珠發著微光。
晉言沒有回答，甚至都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就徑直朝著場外走去。
決鬥場出口通道處，晉言停下腳步，望著手中27顆發光的魂珠，終於開口低聲說道。
“等你也攢夠了20顆魂珠，再提決鬥的事吧……”
雖然他聲音不大，但在鴉雀無聲的決鬥場中，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到了然姐的耳朵裡。
片刻後，身後爆發出一陣聲嘶力竭的哭喊聲。
晉言頭也不回的離開，那哭聲也離自已越來越遠。
長長撥出一口氣。
剛才，其實晉言一直在猶豫，是否要接下然姐的決鬥？
畢竟只要勝了，就有最少6顆魂珠的獎勵。
但面對一個情緒崩潰，一心只想為朋友復仇的人。
最終自已還是拒絕了。
這樣願意為朋友兩肋插刀的同伴，是晉言生前最渴望得到的。
卻到死，也沒能如願。
空氣中似乎泛起一絲苦澀的味道，晉言陷入了回憶中。
記憶回到了數年前的那個雨夜。
潮溼，黑暗的倉庫中，圍坐著一群少年。
“十一，殺了他！”身穿老舊迷彩服的男人命令道。
“不，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少年緊緊咬著牙，猛地搖頭。
他知道拒絕意味著什麼，卻依舊不去接男人遞來的刀子。
“哦？十三，既然十一不願殺你。”
“那你現在將十一殺了，逃走的事，我就一筆勾銷了！”迷彩服男人轉頭對另一個少年下了命令。
他的聲音冰冷，彷彿是一部沒有任何情感的機器，轉身便將刀子遞給了被稱為‘十三’的少年，
十三遲遲沒有去接那泛著森然寒光的刀子。
看到十三的反應，十一受到了鼓舞！
他轉過身，對著一群圍坐的少年大聲吼道。
“大家！我們一起動手！殺了教官一起逃走！我們這麼多人，總有能逃掉的！”
但回答他的……
是這群少年早已麻木冰冷的臉！
還有趁著他轉身的瞬間，捅過來的刀子！
十三的動作很快，即便此時的十一已經歷了數年慘無人道的訓練，卻依然無法閃開。
只能抬起左臂防禦，刀尖瞬間在左手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望著左手上那道醒目的傷痕，晉言眼中泛起一絲霧氣。
那天。
自已殺掉了一生中最好的朋友。
心很痛，一股巨大的孤獨感襲來，空氣中的苦澀味道似乎更明顯了。
突然，一個嬌柔的女聲打斷了晉言的思緒。
“晉言哥哥？你幹嘛不殺了那女人？”
“你今天不殺她，她早晚也會來殺你的！”挽月追著晉言跑了出來，緊緊跟在他身後。
“是啊？”挽雲也在一旁露出疑惑的表情。“是因為她的魂珠太少，不值得晉言哥哥出手麼？”
晉言微微搖頭，突然反問道。
“對了，你剛才怎麼把任務符紙給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