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大賽結束以後流川楓入選了日本青訓隊,雖然裡面高手如雲但他還是總感覺缺了點什麼。

就像在同山王的比賽中他會想起的那個男人。

無論是同任何一個人面對面對決的時候,那個人說的話還有身影都會再次出現在他腦海裡。

如果是仙道彰,下一步會有什麼動作,會採取什麼策略?

傳球?還是自行突破?

每當這個時候,流川楓的動作都會略顯遲緩,不僅同他打球的對手發現了這個問題,他自已更是意識到了這個癥結。

要說在一對一方面,澤北榮治是確實勝過他的,他承認自已的不足,的確是敗了。

所以反而釋然?

但是仙道彰,其實並沒有真正的贏過他。

哪怕是在全國大賽之前找他做的那次對決,兩人也可以說是旗鼓相當。但是又總有一種自已贏不過他的無力感縈繞在流川楓的心頭。

正如彩子說的,流川楓一直是個一根筋的單細胞生物。他的籃球無非就是贏或是輸,像這樣沒有輸又贏不了的矛盾感確實讓他無法集中精神。

所以懷著這樣矛盾的心理使他在結束青訓隊訓練以後再次第一時間跑到陵南去堵人。

“什麼?你又找仙道?”

越野看著站在體育館大門口抱著一顆籃球,身上還穿著日本青訓隊隊服的湘北王牌撇了撇嘴叫道。

流川楓環顧了一圈籃球場上一個個盯著他的陵南隊員,確定沒有自已找的人後,慢慢地“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仙道,還沒過來。”福田上下拋著手上的籃球走到流川楓面前站定,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問,“要不跟我打一場?”

流川楓的眼神隨著福田手上的籃球移到他的臉上,在心裡評估了一下對方的實力還有自已的時間,搖了搖頭回答,

“我找仙道。”

還沒等福田這邊做出回應,就聽他身後新進的一批陵南隊員開始吼嚷,

“什麼啊,這個一年級也太臭屁了吧?

“好囂張啊,竟然拒絕福田前輩,這是看不起人嗎?”

流川楓皺了皺眉,不再理會這群嘈雜的隊員,抱著籃球轉身就走。

既然仙道彰不在,他也就沒有必要再久留了。

“喂,流川楓,你贏不了仙道。”

福田吉兆眯了眯他的小眼睛,盯著流川楓的背影一下下的開始運球。他說話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在場所人聽得清清楚楚。

流川楓頓了頓,側頭再次看了眼這個厚嘴唇的學長,將抱著的籃球塞進揹包走出了陵南籃球館。

“福田,不錯嘛~還挺有氣勢的哈。”

見流川楓走遠,越野行到正在慢慢運球向球場中央的福田面前調侃他。

福田渾不在意的突然提速向前繞過越野,砰的一聲將籃球灌入了籃筐,轉身回道,

“我說的是實話。”

越野攤了攤手錶示理解。

他們的隊長雖然懶散,可是實力確實是夠硬的。

不僅征服了福田,就連湘北的王牌都一直緊追不放的。

流川楓走出陵南籃球館,迷茫的站在原地。

除了學校體育館他還能去哪裡找仙道彰他並不知道。

上次是從體育館出來以後剛好碰到他……

那要不就還在門口附近等?

流川楓想著找了個人少的角落繼續蹲守。

仙道彰今天在放課後被教導員叫到辦公室談了一下課業的事。

大體就是讓他在升任陵南籃球隊隊長後也不要放鬆功課上的時間,畢竟他來到陵南以後學習成績一直也是名列前茅的。

相比從未進軍過全國大賽的陵南籃球隊,在籃球場上的天才仙道彰,老師們還是更加看重他在學習上的優異成績。

仙道走在去往籃球館的路上,無奈的抓了抓後腦勺。

這個籃球隊的隊長他是實在不想接任的。要不是魚住退隊前再三的拜託還有叮囑再加上田崗教練的緊迫盯人攻勢,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應下這個頭銜。

“唉。”

正當他在思考如何想個辦法卸去重任之時,便看到前方斜靠在牆邊盯著一處發呆的流川楓。

“你怎麼在這?”

仙道彰慢悠悠的晃到明顯人已經放空的湘北隊王牌面前不解的問他。

流川楓迷迷瞪瞪的抬起頭看著站在自已面前的這個高大男人,半晌才找回自已來這裡的原因,低低出聲,“一對一。”

仙道彰眸色微黯,在他身上打量片刻。見他還穿著日本青訓隊的隊服,神色淡淡的開口,

“你不是贏了澤北。”

“你看了我們的比賽。”

流川楓目光微微閃爍了下,聽他這次叫對了澤北榮治的姓氏,肯定道。

“看過啦,打得不錯!”

仙道肯定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一對一的話他更適合你吧。”

流川楓沉默不語。

他不想說自已訓練的時候想著的是同仙道彰對決時候的打球方式而非澤北榮治。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在這人面前示弱。

“他不合適。”

思索片刻,流川楓憋出這樣一句回話。

仙道彰目光定定地看了會兒這個略顯彆扭的小孩兒,輕聲笑了笑,

“我以為在你打過全國大賽後,會長大一些。”

流川楓皺起了眉。

“不懂啊?”

仙道彰上前一步盯著這位湘北王牌乾淨透亮的雙眼繼續問他,“我是你的陪練嗎?”

這回聽懂了。

流川楓搖搖頭,“不是,我要打敗你。”

“所以是對手?”

仙道彰語調平平的幫他給出結論。

流川楓歪了歪頭看著面前這個一副雲淡風輕的人,輕聲嗯了一聲,然後補了一句,“也是朋友。”

仙道彰墨藍色的眼睛輕微眯了眯,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個說完似是還有些略顯不自在的小子,啞然失笑,

“跟我走吧。”

兩人再次來到全國大賽之前一起打球的那個小球場。

今天可能時間稍早,所以上次碰到的那些小學生們都還沒來佔地盤。

空空曠曠的小球場上只有他們兩人的身影。

流川楓抱著籃球看著只隔他幾步遠的仙道彰,略加思索了一下開口說,

“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仙道轉了轉手腕上的手錶找到暗釦摘下,聽到他這話隨意的側了側頭,

“我每次都很認真啊。”

見他這副依舊有些散漫的態度,流川楓緊了緊抱著的籃球。看著仙道把手錶揣進褲兜裡然後把校服襯衣的袖子向上擼了擼就這樣微蹲下些身子像是擺出架勢防守?

他更是暗自咬了咬牙,不知道為什麼一股怒火立時冒了起來,

“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把我當過對手。”

流川楓再出口的語氣已經帶上了一些質問。

仙道彰站直身體,看著臉上明顯帶了些薄怒的一年級王牌。墨藍色的眼睛在他身上打量一圈,翹起了嘴角,

“你的要求是不是有點多,小學弟。”

流川楓聽到他這明顯調侃的語氣還有稱呼,一張臉頓時被怒氣憋得有些發紅。

他用力捏著手上的籃球讓自已保持鎮定,以免下一刻就摔東西走人。他一直記得自已找仙道彰的目的。

“我說過我會打敗你。”

流川楓再次冷冷的強調。

“所以我在這啊。”

仙道彰懶懶地回應。

“我是要打敗真正的你。”

見他還是這樣一副不以為意的態度,流川楓不耐煩的低吼,

“我就沒有一點讓你認真的價值嗎?”

仙道彰終於拉下臉來,雙手插兜,看著這個原本面容冷酷此刻又顯得有些劍拔弩張的湘北一年級小學弟,眼底眸色沉了沉。

看來他是真的很愛籃球啊。

沒錯,是愛。

可是這又跟自已有什麼關係?

仙道彰神色淡淡的想著,直視流川楓的雙眼。

竟然從他黑亮的眼中看到了自已。

好像從練習賽那時開始這個人就一直是隻注視著籃球,而現在他的眼裡卻是仙道彰。

“你說我沒認真?這樣吧,我們加點賭注。”

仙道彰想了想對著流川楓嚴肅的說道,“只要你能贏,以後你什麼時候來找我打球我都盡力奉陪。”

流川楓聽後眼神瞬間亮了亮,隨後便聽仙道彰接著說,“如果輸了……”

他略微停頓一下,然後慢慢勾起嘴角揚起一個略顯些痞氣的笑,繼續接道,

“就先記賬上,等我有想讓你做的事的時候再清賬。”

流川楓仔細思索了一下,好像對自已沒什麼損失。記賬就記賬,等贏了這人他也就可以心無旁騖的辦理去美國的手續了。只是口頭承諾,還能讓這人認真跟他一對一,簡直不要太划算。隨即點點頭,滿口答應,

“可以,但你要說話算話。”必須認真跟他打球。

仙道見他眼中藏不住的狡黠神色,垂下眼斂擋住眼中一縱即逝的涼意,遂抬起眼眸深深的望著這個明顯情緒高漲的熱血少年。

“我這人可最討厭別人賴賬哦。小學弟。”

流川楓不屑地撇了撇嘴,“管好你自已吧。別再吊兒郎當。”

仙道彰嗤笑一聲。將剛才放在褲子口袋裡的手錶拿出來放去旁邊的石凳上,然後鬆開了胸前一顆紐扣,回身對著已經戰意高漲的流川楓問,

“你先還是我先。”

流川楓拋了拋籃球,回他,“跳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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