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的天台山,月色朦朧,如同一層薄紗,籠罩著大地。

月下,伊人望月,長衫隨風起舞,像一個輕柔而寧靜的夢。

“師傅,該歇息了。”姜遺輕聲提醒。

自從那個短毛狒狒闖入天台山,自已的師傅便習慣了站在這觀星臺出神,一出神便是數個時辰。

看著這人世間,時而皺眉,時而淺笑。

皺眉時,山月遮蔽,淺笑時,花木綻放,這便是大司命,天道執掌之人。

如今,這顆心卻已困在了那世俗人身上。

殺了吧,應該殺了吧。姜遺心中默唸。

“姜遺。”

“是,師傅。”

“殺一個人很難麼?”

“似乎並不難。”

“那為何不殺呢?”

姜遺沉默,是的呀,為何不殺呢。

“姜遺,殺死一個人容易,但是殺了之後呢?當真便能脫了那因果,逍遙天地間,再無羈絆麼?”

“便能,立地成聖麼?”邱月儂回頭看著自已的小徒弟,溫柔的臉龐映著清冷的月光,掛著數不盡的哀傷。

“姜遺不懂!難道不應該,亂我道心者,殺!”

邱月儂輕輕飄到姜遺身邊,將姜遺摟在懷中,說道:“小姜遺,你終究還只是個孩子。”

姜遺道心觸動,順勢抱住自已的師傅,問道:“師傅,你會死麼?”

“凡人命數不過百年,師傅卻已經三百年了。”

姜遺面無表情的說著痛苦的言語:“姜遺不要師傅死。”

“師傅即便再活個百年、千年,也不過是這天台山的籠中之鳥。這心本是早已死了的。”

“師傅,你不是說,有機會打破這牢籠?”

“對呀,小姜遺,”邱月儂展顏一笑,星月暗淡,“如今,師傅的機緣到了呢。看吧,看師傅打破這樊籠,闖出一番新天地!好麼?”

“那望刀便是機緣所在之人麼?”

“不錯,望刀啊。”

希望的望,殺人的刀。

機緣到了,劫數也到了。

渡過,天地遨遊,渡不過,身死道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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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埋屍什麼的,幾個棒槌哪裡幹過。

天還沒亮,那韓千珏早不知藏到哪裡去了。

望刀便指使著秋燕到官府去報官。

秋燕哪裡肯的,正扯皮間。

好在,那王煥好巧不巧,得了望刀起新宅的訊息,早早便來湊熱鬧。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王煥拎著長角,醜鬼一張醜臉更顯得扭曲,醜臉正中一隻大眼死不瞑目,直勾勾的瞪著王煥,看的一顆心拔涼。

望刀有氣無力的道:“可看夠了麼?”

王煥道:“乍一看挺醜,仔細看去,越看越是清奇。不知能否割愛,讓大哥收藏了。”

“大哥,你喜好好特別。”

“兄弟不知,這皇城貴族圈,最喜歡收集一些,怪里怪氣的東西,你這大好頭顱,必然十分受歡迎呀。”

“臥槽,什麼叫我的大好頭顱。現在那鬼東西是你的大好頭顱了。”

“哈哈哈,不錯不錯,那大哥卻之不恭了。”

望刀又道:“那這身子無頭,又如何報官?”

王煥鄙夷道:“少見多怪,著人扔的西山亂葬崗子便了,一個邪修而已,死了便死了,誰還會過問麼?”

“突然覺得,這貨有點可憐。”

打發走了王煥,望刀便自睡下,休養生息,明日再戰。

秋燕這一夜即遭了魔爪,又受了驚嚇,早已身心俱疲,更是睡得豬一般。

轉眼間,便到了姜家的選婿大比。

姜家演武場人山人海好不熱鬧,大多都是貴族門閥過來助陣,提漲聲勢的。

似望刀這般人物,在這眾星雲集的場面中,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不過好在,王煥可是自家親哥哥,帶著族中老幼紛紛前來助威,論聲勢也是不落下風。

讓人沒想到的,那小太監馮喜竟然也是到場,一見望刀,便上前拉住,一番寒暄,看的眾人嘖嘖稱奇。

須知,這位雖是小人物,可背後那位大人物,誰敢小瞧嘍。

辰時已過,鳴鑼三響。

姜家家主六爺登臺,抱拳拱手作了個四方揖,感謝各方朋友捧場。接著宣佈比試規則。

第一場,文比,吟詩作詞,由姜家族老品鑑,選出前三,作為優勝。

第二場,武鬥,分組比試,不論流派境界,前三作為勝出。

兩場勝出者中,文武雙全者,可拔得頭籌。

若有平手者,則由姜榕小姐拋繡球擇婿。

望刀聽了規則,頻頻點頭,果然是大族風範,考慮果然周全。

可是。

擇婿本是喜事,兵者不祥之器,武鬥禁止使用兵器,只以拳腳比拼勝負。

望刀瞬間懵逼,有一種被惡意針對的感覺。

遠遠望著姜家主席臺上的姜家老九,狗東西似乎在衝著自已冷笑。

怎麼辦?當老子沒了刀便是菜雞不成。

好在,主席臺正中,今日的主角,姜榕正一臉憂慮的望向自已。

望刀朝玉人微笑,二指一併,拋了個飛吻,心道放心。

姜榕面色微紅,便也點頭示意。

第一場。以離別之殤為題,賦詩詞一首。

演武場上,書案一字排開,選婿之人紛紛入場。

望刀提筆沉吟,暗道:“竟敢以離別為題,當我納蘭性德是擺設不成。”

填飽了墨。

刀劈斧斫,轉瞬成詞,昂首下了臺去。

旁邊一個不知哪家的文人小白臉,驚訝莫名,心道:“這位兄臺,是放棄了?”

偷眼瞧去,只見一幅字,竟隱隱透著殺氣:“果然是一介匹夫。”

仔細看去,只見上面寫著:“虞美人。”

奇道,這《虞美人》一詞,不是那唐家小娘子的麼,想想那一頭短毛,瞬間明瞭。這便是與北賢王爭風吃醋的那位。難道還能一詞兩用不成?

心下頓時來了興趣,細細瞧去,越看越是驚訝,片刻間已是呆若木雞,兩行清淚滾滾而下,將筆一甩,走下臺去,竟是放棄了。家族人眾紛紛上前圍住詢問,那人卻說:“勝者已定,我卻何必再去獻醜。”

兩炷香過去,臺上眾人皆已退場,只留下一排詩詞,在那裡等待著評判。

姜家七爺上臺評判,逐個讀去,只覺一個強似一個,有幾位文采頗為出眾。

待看到望刀那篇,瞬間皺了皺眉,心道:“這字著實難看,不過其中筆畫間似乎隱含刀氣,也算了的。”

待到細細看來,頓時倒吸一口冷氣。這特麼是來選婿的還是來砸場子的。

姜七爺素來中正,從不謀私,家中族老盡皆認可。此刻卻見其停在一篇詩文前,捏呆呆發愣,卻並不誦出,場外姜二爺不禁輕咳一聲,稍稍提醒。

姜七爺瞬間醒轉,這便清了清嗓子,大聲道:“虞美人。”

在場眾人皆是一愣,望刀那首詞,在這京城傳唱頗廣,誰料竟有人寫在此處,豈不是抄襲?

接著停道:“曲闌深處重相見。”

眾人恍然,原來是不同的詞。

“曲闌深處重相見,勻淚偎人顫。淒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

場內喧鬧肅然一空,只剩的一片寂靜。

姜家老九坐在臺上,臉色陰沉。

“半生已分孤眠過,山枕檀痕涴。憶來何事最銷魂,第一折枝花樣畫羅裙。”

“望刀曾姜榕。”

詞已吟畢,鴉雀無聲。

王煥左看右瞧,心懷大暢,大喝一聲:“好!”

場內猶如干冰入了水,頓時沸騰。

眾人紛紛品評議論,一發不可收拾。

姜榕小手輕輕捂著櫻唇,眉目間似有水氣瀰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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