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腕鐵
這天東方龍和賀去病還是跟往常一樣，在皇庭閒來無事的溜達，莎莎白天很忙也沒空陪他們，只派了一名丫鬟娜查跟隨著以聽候吩咐。
這皇城屁大點地方，早就看膩了。
“娜查，你們這裡還有沒有好玩的地方呀？”娜查算是莎莎的貼身丫鬟。
“回大人...有是有的，就是景點都比較遠。你們要是覺得悶，不如去集市轉轉...”
“有集市？不早說...快帶我們去...”東方龍難得來大腕一次，正想找點特別的東西回去。
“好的，先生請隨我來...”娜查在前面引路。
“集市遠不遠？”
“不遠...出了皇庭往左邊走一里地就到了。”
“那挺近的。走路過去，還能順便散散步...”
“集市是每天都有嗎？”
“不是每天都有...過節或者一般隔七天才開一次...”
“難怪這幾天沒聽你說...”
幾人邊走邊聊...
“你這中原話說得越來越好了呀...”
“先生過獎了，只是跟著學了一點口語...”
.......
不多久便來到了所謂的集市，現在正是熱鬧的時間段，行人不算少，只是這偌大的集市除了幾間稀疏的門店外，其它更像是擺地攤，很多人都是席地而坐，前面擺上自已的貨物，有的人簡單吆喝著，有的人乾脆不管不顧，躺在旁邊閉目養神，有人看貨才回應一下，可能趕遠路還沒恢復好精神吧。交易也很簡單，可以用物品相互交換，也可以用當地的錢幣。集市上的物品最多的是吃的，像牛羊牲畜、糧食瓜果蔬菜、乾貨，還有穿的皮毛等...民以食為天，對老百姓來說，吃永遠是第一位的。
東方龍對這種原始的集市倒是饒有興趣，這翻翻，那看看。當地人看見穿著中原服飾的東方龍和賀去病也非常好奇，總喜歡盯著他們看，有些人還熱情的打起招呼、拿起東西給他們品嚐...
只是一路看過去，東方龍也沒找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看來這裡還是太落後了。直到靠末尾的一個角落，一個土坯牆旁邊，地上擺著不少野菜。這些野菜太普通了，在當地應該是不入流的東西。
但是東方龍卻像發現了新大陸，因為地上赫然擺著幾顆甜菜和胡蘿蔔，看樣子個頭都不大，應該都是野生的。
賣菜的是一位老奶奶，旁邊還跟著一個小姑娘，應該是她的小孫女。小姑娘大概十四五歲的樣子，從碩大的皮毛大衣裡面露出一張秀氣、還有些紅撲撲的小臉。兩隻小手縮在衣袖裡，穿的應該是大人的衣服。
這甜菜和胡蘿蔔可是好東西，大翰應該還沒有。甜菜不但可以吃，還可以榨糖，雖然沒有甘蔗糖分高，但這東西在北方容易種植呀。胡蘿蔔人、畜都可以吃。
既然發現了就先搞回去，能不能發揮作用以後再說。到時候再弄點葡萄枝回去，這個年代不懂有嫁接技術沒有？
老奶奶明顯有些激動，惴惴不安的眼神也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應該是沒想到這個穿著華麗、來自中原的高貴人家會看上她的野菜。
東方龍面帶微笑，邊說話邊比劃著，想買她的菜，一旁的娜查也幫忙著翻譯...
看來不學點當地口語真是不行。
老奶奶也開心的邊回著話，邊點頭...旁邊的小姑娘也眨巴著水靈水靈的大眼睛，驚奇的看著他們。
“她說，能見到尊敬的大翰客人，是她們的榮幸。女王陛下說了，大翰人是我們最好的朋友，給了我們最真誠的幫助。這些菜不值錢，可以不用給錢...”
這是腕鐵？
沒想到民間的信任基礎，這麼快就建立起來了。
東西不要錢可不好意思拿。要是給她錢她不要，又會顯得有些尷尬。
“你跟奶奶說，這些菜先留著，他一會再回來拿。”娜查會意點頭，然後翻譯給老奶奶。
東方龍轉身又看向旁邊的一家玉石店，這玉石店比前面的那些地攤明顯高階不少...
“這是什麼玉？”
東方龍不懂玉石，但是把玩著手上這塊乳白色的玉石，溫潤細膩、渾厚滋澤的質感，讓人愛不釋手。出門旅遊一趟，總要給家裡娘子們帶點小禮物嘛，貴不貴重倒是其次，最主要是一份心意。
即使是帶回幾片樹葉，要是告訴她們，我在大腕每每看見掉落的樹葉，就會勾起我對你們無盡的思念，讓人回想起和你們一起在綠蔭下散步的美好時光，回想起和你們在小樹林的那些快活日子。估計她們也會把這幾片樹葉當成寶。
“這是水白玉...是大腕最好的玉，可以給人帶來福氣。”玉石店老闆倒是會說一些中原話。
水白玉難道就是和.田玉嗎？東方龍也不懂，在他看來玉石有著美好的寓意，他的娘子們應該會喜歡。
東方龍不好意思問價格，害怕這店主又是一個腕鐵。錢不錢無所謂，主要是尷尬。
東方龍他們又逛了一圈，沒什麼上眼的東西了。走出了集市，東方龍把錢給娜查，叫她把剛才老奶奶的菜都買了，讓她們早點回家，再買一批剛才看好的玉石。至於怎麼買，就是娜查這個當地人應該考慮的了。
不到片刻，娜查果然抱著東方龍要的東西跑了回來，還把剩餘的銀子還給東方龍...
“先生，這是剩餘的錢。剛才那個老奶奶我多給了一些，你不會介意吧？”
這女娃辦事可以呀，辦事效率高，心地還善良，主要還挺漂亮。
“你做得很好...這銀子你留著吧，給自已買點小首飾...”東方龍還順手摸了摸娜查的頭，想著這娜查要是再打扮一下，應該是個姿色不錯的小美女。
娜查也不迴避，還歪起頭來看著他，估計恨不得東方龍能把她收走呢。
娜查是大腕少有的讀過書有文化的女孩，聽說還是大腕外交大臣的女兒，這段時間跟在莎莎身邊學習，相當她的小秘書。
要是把她的小秘書都順走，那莎莎還不得吃了他。
“我不需要首飾，我更想跟先生學本事...”娜查把銀兩還到東方龍手裡，誠懇的說道。
難道晚上在莎莎女王房間外面時刻等候服侍的也是你？你應該是聽到了什麼計策...
但是每天晚上都聽著那殺豬般的叫聲，也不知道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段時間莎莎白天很忙，總是有事情等著她處理，但是一到晚上她也不忘使勁造東方龍...
這可能就是她釋放壓力的方式。
還把葡萄的作用發揮得這麼淋漓盡致...
而且以前莎莎都喜歡吃掉...，現在也不吃了，該不會是想弄個王子出來吧？
當然，他和莎莎也會探討很多國家大計，娜查估計是聽了不少...
都被你聽完了，還有什麼可學的呀...
“現在你的女王更需要你的幫助，跟著她也能學東西。等你當上了外交大臣，你就可以來大翰找我學習了...”
“我會努力的...”娜查鄭重的點頭。
......
又在附近溜達了一圈，幾人才有說有笑地趕回皇城。
娜查還在路邊買了一束鮮花送給了東方龍。
東方龍知道這是大腕人表達愛慕的一種方式...
妹妹，我只是隨意的摸了一下你的頭，你沒必要...
“你別多想，我...我...只是想表示對你幫助大腕的感謝。”
看著面色緋紅的娜查，東方龍不想讓她尷尬，欣然收下了鮮花，有些事放心裡就行。
.......
正當大家有些尬住之時...
東方龍突然覺得雙腳一震，緊著是一陣劇烈搖晃，差點站立不穩，眼前一陣眩暈，周圍的東西感覺也在不停的左右晃動...
地震！
東方龍馬上反應過來，雖然他之前從未經歷過地震...
“地龍翻身了...”其他人也喊了起來.
“......”
.......
幸好，幾個呼吸之後，搖晃便停了下來。震級應該不大，起碼這裡的烈度不強...
周圍驚魂未定的眾人，相互打量著，看看有沒有人受傷。
除了一些牲畜受驚亂跑外，其它東西好像沒有明顯的損壞跡象。
一切都還好！
眾人懸著的心總算放鬆了下來...
“去病，你去駐地看看...”東方龍還是有些擔心幽靈突擊隊。
“好...”賀去病快步離去，抱著剛才買的物品。
東方龍和娜查正想再檢視一下週邊情況...
集市另一頭忽地傳來一片嘈雜聲和哭喊聲...
不好，有情況！
賀去病和娜查快步跑了過去...
就在剛才老奶奶賣菜的地方圍了幾個人，後面的土坯也倒了一半，哭喊聲也正是從人堆裡傳出...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東方龍的心頭...
賀去病連忙扒開人縫鑽進人堆。
果然...
賣菜的老奶奶已躺在地上，頭部受傷，嘴角滲出著血水...
旁邊散落著石塊。應該是被土坯上掉下來的石頭砸中了。
這運氣也太差了吧...
東方龍來不及多想，連忙給老奶奶檢查傷勢...
情況非常不好，氣息已非常的微弱，加上老奶奶的年紀，這也沒有急救的裝置...
東方龍也沒有什麼可施行的辦法，只是看著老奶奶的眼睛，嘗試鼓勵她，還叫娜查跟她說話，別讓她睡過去。
旁邊的小姑娘則用自已顫抖的手，緊緊握著她奶奶的手，早已淚如雨下。
老奶奶的氣息越來越弱，估計不行了。東方龍作為醫生，內心也非常無助，這就是人的命運。人各有命，世事無常，誰會想得到呀。
老奶奶可能也意識到了自已的境況，用最後的力氣伸出手抓住了東方龍的手，還費力地用另一隻手把小姑娘的手顫顫巍巍的交到了東方龍手上，眼神中飽含著期盼和不捨，雖然她不會表達...
東方龍明白老奶奶的意思，要他幫忙照顧她的孫女...
東方龍內心複雜，我一個大男人，自已都照顧不好...
但他沒有思考的餘地，還是略有遲疑的點了點頭。
隨著老奶奶的手突然鬆開，他知道一個生命已走到了盡頭。生老病死，每個人都會經歷，但只有真正到了那一步，才會體會到生命的珍貴。
小女孩趴在奶奶身上，撕心裂肺的哭喊著，顫抖著...
眾人沉默不語，有些人也忍不住開始有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這孩子太可憐了...
眾人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小女孩...
只有娜查緩緩的將小女孩的頭抱到懷裡，說著安慰的話...
東方龍聽不懂，但過了一會，小姑娘平靜了許多，臉上還是掛著淚水。
娜查也算是官府的人。看見有官府的人照看，眾人也陸續散去，每個人都有自已的事。
事已至此，只能安排後事了。
這邊的葬禮習俗通常是天葬。東方龍多少知道一些，他覺得有些殘忍，就不去看了，只是在山腳遠遠的等著。但在當地人眼裡，這是對待逝去親人最好的告別方式，也是當地人的一種崇高信仰。他應該尊重，每個民族都有自已的文化和信仰。包容和尊重，是各族人民友好相處的最有效的方式。
葬禮過程應該並不複雜，一個時辰她們就從山上下來了。小女孩臉上已擦乾了眼淚，眼睛中甚至有了一絲堅毅。就應該這樣，人要往前看...
只是她看向東方龍的眼神？好像有了一些異樣...
一路無語...
“你們這裡經常發生地震嗎？”東方龍打破了僵局，問娜查。
“也算吧，這是我第二次經歷了...上一次，好像幾年前，有個村子都陷下去了...”
那應該算是地震頻繁了，這裡應該是地震帶吧。這是大自然的傑作，誰也沒辦法，但願人人平安吧。
“這麼嚴重？那這次算是輕的了...”
小姑娘在旁邊一臉好奇的聽著，應該聽不懂，張著櫻桃小嘴，想插話也不懂怎麼說。
東方龍看了她一眼，個頭快有娜查高了，可能是營養不良，臉龐顯得有些清瘦...
看到這，東方龍腦海突然又出現了老奶奶那期許的面容...已經好幾次了，這面容老是揮之不去。
“這孩子怎麼辦？她家裡人呢？”東方龍只好問向娜查。
“只剩她一個了，她父親參軍兩年前被匈奴人殺了，媽媽也被匈奴人搶走了...現在唯一的親人，也...唉...”娜查邊說邊嘆氣。
東方龍聽了也不禁心頭一酸，這不就是孤兒了嗎？想到他前世小時候，雖然過得清苦，但起碼還有父母，還有兄弟姐妹。可如今這亂世...
“那怎麼辦？你收她做小徒弟唄？你們不剛好缺人手嗎...”
東方龍怯怯的提議道。
娜查白了他一眼...
東方龍有些啞然....
現在的丫鬟怎麼都這麼沒大沒小的？難道是我威嚴不夠？看來是還沒感受過我的淫威呀...
“先生是嫌棄她？老奶奶可是親手把她交給你的...”
“這...可我也不會照顧她呀...”
“不用怎麼照顧，她有手有腳，都快長大了。反正她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我的人？我還得養她？我到時候都回大翰了...
“我們語音不通...”
“先生可以教她口語呀。她很機靈，學得快...”
東方龍一臉錯愕，嚥了咽口水，口語能隨便教的嗎？
這娜檢視來是指望不上了，還是找莎莎女王幫忙解決吧，這是她的子民。
東方龍又看了看那小姑娘，幸好她聽不懂，不然這會應該心寒了吧。她奶奶把她託付給他，這個男人居然想轉手。
“你叫什麼名字呀？多大了？”東方龍心虛的擠出一絲笑容，總得關心一下嘛。說完示意娜查幫忙翻譯。
“哈妮...她叫哈妮。十五歲了...”在古代不算小姑娘了。
東方龍接著又擠出一點微笑：
“你名字很好聽。加油！沒有過不去的坎...”
聽完娜查翻譯之後，小姑娘看著東方龍鄭重的點頭，眼珠閃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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