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淵走後,徐婉宜問文竹、文杏:“你們是姨娘的貼身丫頭,往後可有什麼打算?我這兒有兩條路,一是去莊子上當個管事,二是來正院,看顧著小公子。”

田莊偏僻,就算是管事也沒多少銀錢,吃得又不如侯府。

而夫人一向待下寬和,賞的銀子又豐厚,何況伺候的還是小公子,就算不能繼承爵位,將來出去自立門戶,也是極好的。

文竹、文杏兩個很快做出了決定,齊聲道:“奴婢願伺候小公子。”

徐婉宜也沒有多說什麼,畢竟人之常情,又吩咐翠微:“落雁居原先伺候的,就再分到各處去,記得給上一筆銀錢。”

帶著這孩子回了正院,徐婉宜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去把西間收拾收拾,以後小公子就住西間,記著,不準用薰香,凡事要問過大夫。”

翠縷撅著嘴,“夫人事事上心,對這孩子也太好了些,畢竟不是親生的呢。”

孩子正睡得香,徐婉宜眉眼彎彎,摟著孩子輕拍哄著,怕驚醒他輕輕斥翠縷:“別渾說,以後他就是我的孩子了。”

徐婉宜眸光柔軟,仔細看卻有狠意一閃而過。

原本留著辛姨娘是想讓她的孩子和靳元回那兩個打擂臺。徐婉宜進府時,靳元回那兩個年紀已經大了,記得親孃,到時候靳淵死了,自已未必會有好日子過。

誰知道月姨娘進府給辛姨娘下了毒,致使母子倆都危在旦夕,雖然只有一半的機率是男孩,但是沒了這個孩子,還拿什麼和靳元回他們爭?

幸虧邢曉靜說有一種解法可以保住孩子的性命,代價是母體早產而且在孩子出生時就會血崩而死,孩子也有痴傻的機率。

那有什麼?

正好徐婉宜自已不孕,天知道要等一個自已的孩子是不是要花一輩子的時間,襁褓裡就養在身邊的孩子,長大了,自已就是他的親孃。

如此天賜良機!

還好上天還是站在她這邊的,這孩子出生雖然艱難了些,但是眼神清亮,怎麼也不像是個痴兒。

就算查出來辛姨娘中毒,那又有什麼關係,最多查到月姨娘和她身後的成國公府。

畢竟自已只是順水推舟,知情不報罷了。

翠縷憤憤的話將徐婉宜拉回現實,“說起來也是奇了,這月姨娘無端和夫人搶什麼,這孩子倒真是個香餑餑,她自已不會生麼,非要爭著養這孩子。”

翠縷言簡意賅總結,“我看月姨娘就是要和咱們正院作對!”

徐婉宜拍孩子的手頓了頓,眼神掃過,翠縷也驚覺失言,磕磕絆絆道:“奴婢不是說夫人。”

“我知道。”徐婉宜怔怔出神。

徐婉宜本要打發丫鬟去向老夫人稟報,轉念一想,叫住了丫鬟,她還是決定親自去一趟。

老夫人的語氣詫異,“平妻?”

徐婉宜說著自已的想法,“辛姨娘畢竟拼死為侯府誕下了子嗣,也算是嘉獎她,再者逝者已逝,孫媳也想盡一份哀思。”

老夫人溫和地看著徐婉宜,“只是這樣會委屈了你。”

平妻可是不輕易許人的,原因無他,只因平妻和正妻地位等同,平妻的孩子也是嫡出。

徐婉宜心底想,哪裡委屈呢,那畢竟是個死人了,再抬舉再榮耀也越不過她去。

面上仍噙著淺笑,“祖母不怪孫媳不能為侯府誕育子嗣已經是厚愛了,如今得辛姨娘託付養著這孩子,也是有緣,給辛姨娘一個平妻名分,理所當然。”

老夫人這才頷首,“那就照你的意思辦。只是畢竟原先是貴妾,路祭就不必了,只在靈堂上用心思也罷了。”

辛姨娘生前默默無聞,死後倒是盡了哀榮。

現在該叫辛夫人了。

文竹、文杏聽到自家姨娘在死後能得一個平妻的名分,熱淚盈眶,感念徐婉宜的好,對她更是忠心。

辛夫人靈柩用的是頂頂華貴的金絲楠木,辛夫人的遺容也早被整理完畢,穿上了華麗的絲衣,舌下壓著一枚碩大的明珠,是為口含。

因為辛夫人現在名義上也算是靳元回、靳辭盈的嫡母,從孝道上說,兩個孩子要給嫡母哭靈。

靳辭盈跪在軟墊上,披麻戴孝,眼眶乾燥得很,一點也哭不出來。

靳元回倒是紅了眼,見妹妹無動於衷,低聲道:“就算是裝樣子,你也好歹裝一裝。”

靳辭盈冷笑,“她死了,我心裡高興得很,哭不出來,只恨她死得太遲,死得太輕鬆!”

靳元回勸不住妹妹,也只能悻悻作罷。

月姨娘一臉心不甘情不願跪在後頭,沒多久就找了藉口出去躲懶,徐婉宜也懶得管她。

陸陸續續有其他官眷前來弔唁,徐婉宜一一接待著。

“翰林學士董夫人到——”

是上次在成國公府見過的那位董夫人。

董夫人惋惜地說:“怎麼年紀輕輕的就……唉,節哀。”

徐婉宜一臉沉痛,點了點頭,用帕子擦拭眼角。

“你也是個大度的。人都去了,還要給個平妻的名分。”

徐婉宜抿了抿唇,“到底曾經相處一場。”

董夫人也不再多言。

徐婉宜早使人往辛家報喪,算算時間也該到了。

辛家一家子一見侯府門口的縞素已經是腰痠腿軟,心裡仍存一絲幻想,直到親眼看見兩邊的輓聯寫著辛氏,這想頭才終於破滅。

“我的——我的兒啊!”

“姐姐!”

辛家人爆發的哀嚎引人側目,徐婉宜走到他們面前,眼下是流過眼淚用帕子揉出的紅。

“親家節哀。”

翠縷也道,“辛夫人如今已經是平妻了,想必在地下也能閉上眼。”

辛嬌泣不成聲:“人都死了,要這些虛名有什麼用!”

她唯一的姐姐,現在沒了,活生生像從心口剜下一塊肉。

又想起徐婉宜從前的襄助,冷靜下來致歉,“夫人,我不是有意冒犯,我知道是您為我姐姐求的哀榮,多謝您。”

徐婉宜沒有生氣,只是靜靜道,“既然來了,就好好送送辛夫人吧。”

辛嬌目光一轉,凝在了靳辭盈身上,自已走的時候姐姐雖然偶爾鬱鬱不樂,但總體精神還是好的,又怎麼會走得如此突然,是不是——

是不是靳辭盈害姐姐一次不成,又害一次!

辛嬌越想越對,像靳辭盈這麼毒辣的人,當然什麼事都做得出。

她撒開攙扶著母親的手,三步並做兩步奔到靳辭盈面前,悽聲道:“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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