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除了一些頒獎典禮,裴燼也難得地閒了下來,至於宴會邀請他統統拒絕了,不過每年這段時間他都會空出來,很多合作商也不會上趕著這個時候找人。

結束工作裴燼直接回的市中心租的房子,即使知道對面沒人,他也樂意。

裴燼一身白色居家服,劉海搭在額前,罕見地沒有刮鬍子,整個人看著有些頹喪。

輕輕晃動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空了的玻璃杯映照著窗外的燈紅酒綠。

一旁的吧檯上是響了很久的手機。

每年的這個時候,那人總會上演一段親情戲碼,說是讓他回家,一股腦地將自已的心酸不易倒在他面前,真是可笑,那個家裡明明沒有他的位置。

他已經很久沒抽菸了,但這會兒嘴巴里實在不是滋味。

其實倒不如說是心裡難受。

他也是普通人,並沒有外界傳言那般強大,只是裴燼習慣了自我調整。

男人咬著煙,一抹猩紅明滅,煙霧攀上那張冷峻的面容,黑眸湧動,裡面翻動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掐滅菸頭,裴燼穿上一旁的黑色大衣,獨自一人挾裹著風雪出了門。

“明山墓園。”裴燼低著頭朝司機說道。

路上積雪很深,車子行駛得緩慢,平時只需要一個小時的車程,每回這個時候都要開上兩個多小時。

不過裴燼沒催促,因為十幾年了一直是這樣。

車子停在墓園外,裴燼抬腳下車,司機順勢遞過來一把傘。

但裴燼沒接,就這麼踏著雪上了山,雪花落在他的肩上,頭上,他沒管,就這麼慢慢走著。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裴燼停在了在一座墓碑前,彎腰將手裡的白玫瑰放下。

旁邊還放著另外一束新鮮的花,裴燼看得礙眼,不用想他都知道是誰。

碑上的照片已經泛了舊,即使這樣,依舊能看出些許年輕時的風采,女人笑得文靜溫柔,長髮披肩,想必生前定是位非常漂亮的美人,特別是鼻子和嘴唇,簡直和裴燼一模一樣。

裴燼久久不動地盯著照片裡的人,隨後輕聲說話:“媽,我又來看你了,最近怎麼樣,我這邊挺好的。”

撥出的白氣在空中格外明顯,裴燼的肩頭已經落了不少雪,但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已的情緒裡,依舊對著面前的墓碑說道:“你兒子我今年運氣真的挺好,遇見了喜歡的人,他叫簡輕寒,名字很好聽,和你一樣,小朋友很優秀。”

“說實話,我有時候都感覺自已配不上他,但我不想放手。”

“等有機會我帶他來看你,但前期是你得保佑你兒子早日追愛成功,如果這次不能和他在一起,你也不想你兒子孤獨一輩子吧。”裴燼說完眉眼柔和了許多,就連眼裡都不自覺地流露出溫柔。

“另外,他和你一樣是個調香師,喜歡香,還特別聰明,多這麼一個兒子不虧。”裴燼撫摸著照片上的女人開口。

裴燼知道,如果母親還在,一定也會喜歡小朋友,畢竟白傾雅女士生前最喜歡漂亮的東西,沒有什麼比小朋友還漂亮耀眼。

下了山,裴燼直接去了庭夜。

等宋邢彥接到酒吧的電話趕到地方,裴燼已經醉得不省人事。

看著癱倒在沙發上的人,宋邢彥無奈搖頭,他清楚這位什麼情況,每年這幾天都是這樣,也只有伯母忌日這段時間裴燼才會放任自已宣洩心裡的情緒。

身為朋友,他看得出裴燼心裡不好受,可他說不聽,也不知道怎麼辦。

“還行不行?”宋邢彥抬腳踢了踢沙發上的人,也只有這種事時候他才能這麼大膽。

沒反應。

這是喝了多少!

看一眼桌上歪倒的酒瓶,七七八八得有十來瓶。

嘖。

宋邢彥知道裴燼酒量好,可再好也經不住這麼造。

“手機擱哪了?”宋邢彥只是詢問,他還沒膽敢上手摸,不過轉眼一想,這時間經紀人都放假了吧,也不好麻煩別人,可除了經紀人他好像確實不知道還能聯絡誰。

這大影帝平時就自已一個人住。

你說說你,非得和家裡人鬧掰,一個人的生活也就瀟灑一時,要是生病出事了也沒個人照顧。

對了!

也不是完全沒人啊,這不還有一個現成的人放著嗎,想來裴燼也樂意。

宋邢彥正糾結要不要把人送到樓上房間之時,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了一個人。

立馬蹲下身湊到裴燼身前,“那個,我幫你叫你那小男友吧,就簡輕寒。”

“簡輕寒!”宋邢彥大聲重複。

“你就說成不成?”

不點頭就當你同意了。

過了幾秒鐘。

沒想到還真有希望!

宋邢彥看著醉倒的人似乎有了動靜,微微睜眼,抬手在口袋裡搗鼓半天,然後直接給手機解鎖後扔了過來,這一連串的動作,他都懷疑這人到底醉沒醉。

看不出來啊,裴大影帝還是悶騷型的。

怕是就等他說這句話呢吧。

不過,身為哥們兒也只能幫你到這兒了。

剩下的只能看你自已。

簡輕寒接到電話已經洗漱躺在了床上,聽清對方說了一個地址立馬換上衣服就出了門。

這麼晚,怎麼還喝醉了,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簡輕寒心裡忍不住擔憂。

“兒子,這麼晚去哪兒啊?”簡媽媽聽見動靜從房間出來,看見簡輕寒直接奔著大門的方向,擔心地問道。

“媽,我去接個朋友,沒事兒,你們先睡吧。”

簡輕寒走的急,也不好解釋太多,只說接到人給他們發個訊息,簡媽媽想讓司機送,簡輕寒卻說打了車已經在外等著了。

“那你慢點,下著雪呢。”

“好!”

奇了怪了,什麼朋友非得大晚上去接,簡媽有些不解,平時除了沈星,他們很少聽兒子提起其他朋友,前段時間倒是提過一個。

不會是送香水那個吧?

那也只能等人回來再問。

車窗外還在飄雪,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白色,簡輕寒抬腳下車,直接往庭夜裡面跑去,店裡大廳還有不少人,裡面開著空調要緩和不少。

等簡輕寒到指定的包廂門口,熱得背後都出了一層薄汗。

只能將圍巾拿下來掛在手臂上。

宋邢彥聽見敲門就知道是人來了。

“他怎麼樣?”簡輕寒立馬進去,一眼就看見沙發上的男人。

昏黃的燈光照在裴燼的臉上,微微泛著些紅,冷硬的五官顯得更加迷人,同時也透著一股哀傷,簡輕寒湊近,能清晰聞見男人身上的酒味兒,但絲毫不覺得嫌棄,看著這樣的裴燼,他竟然覺得心疼。

“我也是不知道找誰,所以給你打了電話,那他就交給你了,我這邊還是事兒,實在不方便,拜託拜託。”宋邢彥沒等簡輕寒多問,說完趕緊就退出了房間,走到門口小聲提醒了一句“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多喝了點。”

“對了,走到時候我讓人帶你們從另外一個通道出去。”

“好。”

宋邢彥說完趕緊關上門,他才不會說其實樓上就有客房,不過想來某人還嫌棄,這下不正好,說不定醒來還要感謝他。

簡輕寒徑直坐到裴燼身旁,嘗試喊了一聲:“能動嗎?”

不知是是聽見熟悉的聲音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裴燼微微睜眼,眼神迷離,他好像看見了小朋友。

“輕,寒。”

“是你嗎?”

男人嗓音醉人,聽得簡輕寒似乎也跟著迷濛了一陣。

簡輕寒:“是我。”

嘗試將人扶起,簡輕寒湊到裴燼身前輕聲開口:“能動嗎?我們回去吧。”

時間也晚了,他不知道今天是裴燼母親的忌日,也沒聽對方說過,不過這種事確實不好說。

簡輕寒再次打了一個車到市中心,等司機到了才將裴燼的一隻胳膊放在自已肩上。

因為突然晃動,裴燼腦子清醒了一點,低頭隱約看見一顆毛絨絨的腦袋,掙扎了一下“我,我自已走。”

他太重了,壓到小朋友就不好了。

簡輕寒埋著頭將放在裴燼腰上的另外一隻手緊了緊,小聲開口:“沒事,你靠著我吧,我們先回家。”

回家……

好啊,他要回家,跟著小朋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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