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只有她能製得住總裁
同一個動作，不同的深意。
看慕懷英嫌棄地拍了拍手掌，蘭稚感覺，被他同時拋棄進垃圾桶的，應該不僅僅只有這兩盒避孕套而已。
這一次，她不敢教訓他，也不敢再去撿了。
處理掉雜物，慕懷英總算能舒坦坐下。
他一條長腿地搭在另一條上，手指在沙發扶手上輕輕敲擊著，似乎在琢磨說辭。
等一切敲定，手指停下，他扭頭看向蘭稚，鄭重開口了：
“蘭小姐，這幾天辛苦你了，對你的種種冒犯我非常抱歉，那並非是我的本意。現在，我已經恢復正常了，請你放心，也感激你這段時間的付出和安撫。”
西裝考究，姿態優雅。
慕懷英一旦開始掌控全域性，就不會再有任何遲疑。
如果只看他冷靜自若的表情，會覺得他是在跟人談論什麼官方公務。
誰能想到，他嘴裡所說的，其實是這段時間跟人日夜糾纏的床笫之事呢。
被感激的蘭稚，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昨日你儂我儂，今日拒人千里，她從雲端一下子墜入了泥中，掙扎著難以爬起來。
對面的態度，讓她渾身冰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只好抱了個抱枕在胸前，當做依靠。
收回手，慕懷英十指交叉，凝視向她，問出了那個他最在意的問題。
“所以，你有什麼想要的？”
蘭稚疑惑抬起頭。
“……啊？”
她不明白，話題怎麼一下子就加速到了雙方對談條件的地步。
她還在為了某個人的不辭而別傷心。
慕懷英那邊，卻已經利落抽身了。
他們兩人的時間流速，好像不太一樣。
見她回應含糊，慕懷英神色不耐，就連說話的音色，都低沉了好幾度。
“蘭小姐，我不喜歡拖泥帶水。這次事故，對你我來說都極其噁心，相信你跟我一樣，只想儘快結束它。”
“我……”
慕懷英的厭惡是如此直白，堵得蘭稚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胸口像是壓著一塊大石頭，她嘴巴微弱地張了張，像是想說什麼。
最後，卻還是難堪地閉上了。
神色灰敗間，她聽見慕懷英語氣冰冷地又說了一堆話。
不僅自作主張，幫她給這件事定了性。
還為她圈定了談判條件的範圍。
“既然你說不出想要的東西，那我暫且用錢來衡量。在病症被治癒之前，我願意為了這件事，向你支付價值一個億的資源。”
身處談判場，慕懷英永遠是統御一切的王者。
與強勢的他過招，蘭稚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
“房、車、職位、研究投資，這些都可以換算後包括在其中，等你想好了告訴方特助，他會跟你籤合同。”
如同在會議上釋出自已的總裁命令。
慕懷英果決說完後，又嚴謹地補充了一條。
“為了避免我們被這件事永遠拖累下去，時間期限，就定在藥物研發成功之前，所以請蘭小姐儘快想好，避免錯失良機。”
“……”
蘭稚眼睫哀傷地眨了眨，眸中逐漸失去色彩。
聽他說了這麼多，她腦子就算再遲鈍，也明白了。
慕懷英這是在用金錢，劃分兩人的邊界。
清晰的邊界，就是為了告訴蘭稚，什麼該惦記，什麼不該惦記。
他甚至還提醒蘭稚，抓緊機會拿錢，不要錯過了。
非常貼心，也無比冷情。
面對滿心厭惡，還如此迫不及待的慕懷英，蘭稚還能說什麼？
“好的……”
低下頭，她的聲音，細小如如蚊蚋。
敲定好這條簡短的契約，慕懷英撥出一口氣，似是走出泥潭，心頭都輕鬆一截。
“感謝蘭小姐的配合。”
他鬆了鬆襯衫到頂的扣子，舒緩了全身姿態。
氣氛到此，似乎已經安定下來。
但蘭稚沒想到，接下來，才是真正的狂風暴雨。
“好了，既然蘭小姐決定收下我的錢，那也請嚴格遵守我的要求。”
再度開口，沒了官方客套遮掩的慕懷英，聲音中僅存的那點溫和，也失去了。
先禮後兵的味道，大得嚇人。
蘭稚不得不睜大眼睛抬頭。
此時，慕懷英已經如暴君一樣，表情冰冷地豎起一根手指。
眼神裡，充滿了對她的警告。
“第一，如果不幸還有下次發病，蘭小姐想怎麼戲耍我本人都沒有問題，但我希望你不要再趁我意識不清時，妄圖透過操控我，來干預和益的事務。”
“……？”
突然一口大鍋扣下來，蘭稚整個人都懵掉了。
操控慕懷英？
干預和益事務？
她？她這幾天，還有心情做這些？
“慕總。”
心頭湧出被冤枉的憤怒，一直沒怎麼開口的蘭稚，現在也不得不為自已爭辯一句了。
她丟開抱枕，端正坐好。
“既然你有記憶，那就應該知道，我根本沒做過你說的這些事。”
“沒做過嗎？”
收回手指，慕懷英略微嘲弄地勾起一邊唇角，看著她。
“那今天晚上，你原本準備帶我去什麼地方？”
面對他的詰問，蘭稚依舊理直氣壯。
“是方紹元打來的電話，說今天這個會議對和益非常重要，需要你去參加，但你那個時候頭腦不清醒，拒絕了，所以我就……”
話還沒說完，慕懷英就緩緩搖頭，打斷了她。
“不，蘭小姐，參加什麼活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居然擅自代替我答應了。”
他眸色變冷，直視過來。
如有實質的眼神，一下將蘭稚的氣息，削掉半截。
“而你沒這個資格。”
蘭稚的臉色，唰一下就白了。
她明明安穩地坐在沙發上，卻感覺自已的身體，還有五臟六腑，全都開始搖晃。
“我、我是覺得，這件事對你和集團有好處，所以才答應的……而且，如果是你自已，肯定也會去。”
他的話，總是這麼精準又傷人。
蘭稚在一瞬間被抽走身上所有力氣。
她還想盡量說清楚，說自已沒錯，可心氣已經接不上了，很快微弱下去。
慕懷英的態度，依舊冷硬。
整張臉上都是被人操控後的防備。
“正因為知道你是好意，所以我也只是在這裡口頭提醒一句，否則……”
幽深的眼眸，略微一眨，掩蓋住其中一閃而過的銳芒。
後面的話，他沒有再說。
但蘭稚已經很清楚了。
她就像一個敞開過、喘過氣的瓶子，現在被重新擰緊了，無法展現出一點情緒。
只能悶在身體裡，委屈到眼眶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