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嘖，好賤

沈朔帶了五千水兵和四十二艘戰船，一夜之間就將凌安島極其周圍小島上的海賊窩捅了個乾淨，還福州漁民一個風平浪靜的海面。

第二日沈棠就登上了回寧州港的船。

臨走前，齊家村漁民都來到小小的碼頭，只見一艘長二十丈、寬十餘丈的雙層大船停泊在眼前。

老船長一家也來到了碼頭，看到這艘寶船如此巨大，心中湧現出一陣激動。大概是愛船之人，看到夢中情船的樣子吧。

葛柱和葛二孃站在曾氏身後。葛家村的漁船在整個福州都是數一數二的，葛柱從來沒有羨慕過別村的船，但眼前這艘雙層寶船，對比自家村子的小漁船讓葛柱看到真正的差距。葛二孃也才意識到沈棠和傅明憲二人身份如此不凡。

這時，從寶船上一前一後下來兩位錦衣少年，皆是風流人物。

沈棠走在前面，她一襲月華錦、一頂翠玉冠，映襯著面如美玉，讓人讚歎好一個雌雄莫辨的少年郎。

傅明憲身著緋色闌袍、頭戴紫金冠，儼然一副風流倜儻的貴公子。

老船長看到沈棠，走向他倆便一揖到底，“兩位公子，多謝昨日救命之恩！沈公子，昨夜如此兇險，你都能挺身而出，比我們鄉野漁民強上百倍！若不是你設法拖延，我們都成了海賊刀下亡魂！”

他剛說完身後村民紛紛跪倒在地，“謝公子救命之恩！”

沈棠連忙扶起前面幾位長者，“不必多禮！我在性命攸關之時，諸位對我也有再造之恩。現在海賊之亂已平，叨擾幾日，也該告辭！”

說著沈棠對他們行了一禮。

村民紛紛避讓，說著挽留的話。

這時，葛家倆兄妹上前。葛柱還未開口，黝黑的臉頰上就帶上了一抹紅霞。

那扭捏的姿態，讓傅明憲眉頭一皺。他可還記得上次出發去渚碧礁前，沈棠單獨跟他說過話。

傅明憲輕輕瞥了葛柱一眼，哼，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無非就是“沈公子，感謝你救了我的妹妹，無以為報，願意以身相……”他怎麼感覺心裡酸溜溜的。

葛二孃暗地裡踢了葛柱的小腿一下，葛柱連忙拱了拱手，“沈公子，二孃幸虧得了你的相救，我們兄妹二人無以為報，願……”

嘖，好賤。

傅明憲從沈棠身後走出來，“時候不早了，該啟程了，中途還要上主船，別讓沈都督久等。”

葛柱一時被打亂節奏，更是忘記該說些什麼。

葛二孃趕忙向她道謝，“沈公子，多謝！”說完將挎竹籃塞到她手裡，“這是我連夜做的青團兒，你別嫌棄！”

沈棠接過來，歉意一笑，“不必掛懷，都是沈都督帶人平了海賊之亂，是他救了我們大家。”

齊林也上前喊了一聲“頭兒”。

傅明憲對葛柱和齊林說，“好好練習，就算不出海也不要荒廢練武，有朝一日總能會用上。”

沈棠聽了這話，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是呀，海賊已平，鹽稅沈都督也徹查了，各個村都不必再繳納，好好打漁，未必沒有開放海禁那一天！大傢伙日子都會越過越好的！”

眾人暢想未來的日子都很激動。

沈棠跟老船長一家道了別，向漁民們揮了揮手，轉身踏上寶船。

老船長看著十幾艘船一起離開，有些感慨地對村民們說，

“真是驚心動魄的一晚，我們能活下來全依仗沈公子和沈都督！”

村長點頭，“我們得知恩圖報！”

有人不禁問道，“怎麼報是個問題，這麼大的官兒我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

齊林大聲說，“為他立個長生牌坊！若是真有開放海禁的一天，我們村裡能活下去，那就得為沈都督和沈公子立個牌坊。”

葛柱也同意，“現在就立起來！葛家也出錢出力！”

於是沈家的長生牌坊，在一座小小的漁村就被立起來，當然多年後沈棠和傅明憲故地重遊才看到了。

……

沈朔忙了一整晚，率主船和戰船在東南海中間停泊，邊休息邊派人去接沈棠和燕王世子。

等派出去接人的船回來，就自主歸到隊形中。

在沈朔的一聲令下，四十二艘戰艦浩浩蕩蕩的朝著寧州港駛去。

傅明憲第一次見識到晉朝的水兵，十分震撼。四十二艘船的隊形也是舟樣，前後左右各有兩艘巨大戰船，戰船後各有四艘稍小的馬船護航。馬船之後，四面還有四艘坐船，將主船拱衛在中間。就拿他現下乘坐中間的寶船來說，初次看它高大如樓，底尖上闊，估計可容千人。

沈棠看傅明憲第一次露出這樣的神色，不禁好笑，一時忘了她還生氣卻如數家珍般給他解釋，

“長四十六丈六尺，寬十八丈，是大晉最大的海船，船有四層，船上九桅可掛十二張帆，錨重有幾千斤，要動用二百人才能啟航，一艘船可容納有千人。”

說完笑吟吟看著傅明憲，“是第一次來主戰艦上吧？”

“燕王世子也不過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