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公子為何還沒來,我們都等了兩刻鐘。”銀屏不滿地在門前來回踱步。

“許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我們再等等”

沈棠不急不躁,欣賞門前兩個巨大威虎的石獅子。

這時候,一輛三架馬車穩穩停在主僕二人面前。

三匹駿馬皆極為強健,仔細一看,竟然是天馬玉花驄!

沈棠瞪圓了眼,連父親才只有一匹,很是寶貝。周大人竟然有三匹,還拿來拉車,真是暴殄天物,枉為伯樂。她不知周家家底兒竟然如此豐厚,連這樣的貢馬都有!

車伕將梨花木腳凳放下,沈棠扶著銀屏的手上了馬車。

剛一進去,沈棠愣住了,一個頭戴玉冠、身穿蜀錦白袍的男人,坐在寬大的車廂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人颳去了絡腮鬍,露出光潔的下頜,本是二十的年齡,硬生生看起來只有十六。好一個英姿颯落,眉宇清揚的俏郎君。

沈棠又一次瞪圓了眼睛,這豪華馬車竟然是傅明憲的!京城裡隨便一個小侍衛就如此豪橫嗎?

男人的星眸更加璀璨,帶著一絲笑意。

“怎麼是你!周大人在何處?”沈棠皺眉。

“周大人臨時有軍務來不了了,只託我幫你。”

“切,寧州你又不熟,說什麼幫不幫。”沈棠覺得這個傅明憲陰魂不散,為了拆散自已和周大人費盡心思。

他為何這般費盡心思的拆散自已和周大人,難不成他喜歡周大人?

沈棠看傅明憲的眼神越來越不可思議,膈應的她想轉身下車,卻被傅明憲抓住了手。

傅明憲壓低眉角,“沈小娘子,周大人確實有事兒我勸你以大局為重,若小娘子不想要你那一船貨就請回去。”

說著他放開她的手,冷眼看著她。

這船貨是她與大伯父借的,確實不能放棄,況且她還要去市舶司看一看各國使者到底是什麼情況。

前世作亂的那國使者早已逃逸,未能被抓回。她至今為止也不知為何放棄朝貢攻擊寧州。

沈棠只能按捺住想拔刀的衝動,挨著馬車門邊坐下。

傅明憲開口對車伕說啟程。

馬車開始行進,寬大柔軟的車廂感覺不到半絲顛簸,傅明憲拿起小桌上的半盅藥,一飲而盡,失血過多的無力感總歸好了一些。

沈棠覷著他,這人行止坐臥之間皆有一股渾然天成的貴氣,竟然與剛才廊下匪賊一樣的人截然不同。

“沈小娘子總喜歡偷看別人嗎?”傅明憲放下藥盅,手輕輕在桌子上點了點。

引得沈棠回神,“非也,我只是在感嘆人靠衣裝馬靠鞍,狗掛鈴鐺跑得歡。”

“我們在外行事的風餐露宿,哪有小娘子會享受,船都是雕花砌玉的。”傅明憲也不惱,故意提起船上的事兒讓她生氣。

“傅大人是臨洮郡王的手下,聽說郡王殿下,文治武功,彬彬有禮,謙和待人,卻沒想到御下如此不嚴。”竟然有你這樣狂妄無禮的侍衛。

傅明憲從小拿來與郡王比早就習以為常,但這話在沈棠的嘴裡說出來格外的刺耳。他冷冷地開口,“傅某無拘。”

沈棠氣得擺過頭不再看他。

突然馬車一陣搖晃,沈棠死死抓著座椅,傅明憲往前一衝撞在車廂的桌角上,他吃痛不由歪向沈棠。他輕易就倒進了她的懷裡,臉埋進她的柔軟挺拔裡。

傅明憲鼻尖縈繞一股蘭香,耳邊是一陣陣急促的心跳聲,身下更是軟彈無骨像一汪春水。他有一瞬是不想起身的,被沈棠大力推拒,才慢慢起來。

“什麼情況!”沈棠不由厲色。

“小娘子,到了,這馬著實難馴停,你沒事吧?”銀屏在外輕撫馬兒,很是為它憋屈。

用千里馬拉車,愛馬士銀屏實在看不下去。

“無事。”沈轉身與傅明憲理論,“傅大人看著英明神武,竟然如此虛弱無力。連抓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卻見傅明憲臉色更黑。

“為何我使不上內力?你給我的解藥有問題!”

沈棠一頓,想起了她解藥裡面確實加了化功散。

此處沒有外人,沈棠不必再裝,眼裡滿是幸災樂禍,“哼,誰知道你這麼蠢連我給的藥都敢用。”不由得消了氣,一掀帷幕跳下車來。

傅明憲緊了緊拳頭,這女人真是防不勝防。

罷了,先試著把化功散逼出來,至於她又坑他一次,回去再跟她算賬。

*

“小娘子,這個市舶司是個什麼由來。”銀屏扶著沈棠下了馬車。

沈棠提裙慢慢下車,聲音嬌柔動聽,“我大晉開朝後,周圍小國紛紛尊我們為宗主國。為彰顯大國風範,開始了朝貢貿易。朝廷設立三所市舶司,是負責對各國貿易和徵稅的地方。其中寧州市舶司專門負責東洋朝貢貿易。你看這來來往往的東洋人,都是跟我們大晉訂過協議的來送朝貢的。”

銀屏點頭,她指著市舶司熙熙攘攘的大門,“東洋人穿上一樣的服裝,不開口還真分辨不出是哪國人。他們送個朝貢怎地這麼積極?附屬國上繳歲貢不該不樂意嗎?”

市舶司門外約有四五十輛馬車,人頭攢動好不熱鬧。

沈棠被她的話逗笑,“各國不僅樂意向我朝朝貢,而且是爭搶著頻繁朝貢。大晉還不得不規定各國朝貢不可太頻繁,還必須有專門的憑信——勘合才能來朝貢。而不在朝貢國家之列的其他國家,不允許朝貢。”

銀屏似懂非懂點點頭。

她跟著沈棠跨過正門來到儀門,正巧一行十來個人正唯唯諾諾跟守衛告退。他們穿著與大晉相近的圓領袍衫,說話卻聽不懂。

“娘子,他們是哪國人,怎麼有些話能聽懂,有的話聽不懂?”

沈棠雖然沒離開過金陵,但她自小就喜歡看書,尤其喜歡算數和遊志奇聞之類,父親寵溺她,為她遍請各地人上門講學,其中就有佛郎機、高句麗、天竺等國的人。她雖不會說,但是大體能分清是哪個國家。“這是高句麗,早年尊我們為宗主國,協議一年兩次可以來大晉朝覲。每次來不是拿幾壇泡菜蘿蔔,就是送女人來,大晉贈還絲綢、瓷器之類,價格倍數,這就是朝貢貿易。附屬小國這一年的國庫是否充盈就看來大晉幾次。這難道不是搶破頭都要來的嗎?”

銀屏噗嗤笑起來,再看這一行人中確有幾個貌美女子,連連點頭。

沈棠示意銀屏將令牌拿出來給儀門口的守衛。

銀屏還沒動作。

這時,從門內出來一行人,他們大多個子矮小,剃著醜陋的月代頭,佩著長刀,均一臉傲氣。

從中走出來一人,竟然是大晉人打扮,對守衛拱手用官話交流了幾句,守衛就放行了。路過時,那個大晉人上下不住的打量沈棠。

他停下腳步,眼神滿含侵略,著實令人不爽。

“眼瞧姑娘第一次來市舶司吧,不妨讓我替你帶路?”

說著便要將沈棠拉進他們隊伍。

“放肆!”

銀屏大喝,就要抽出軟劍。

卻見斜斜伸過來一隻強勁的手臂,緊緊抓住了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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