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襲海賊窩

周夫人吩咐僕婦帶著客人回花廳，沈棠則被她親自帶去後院安置。

寧州的諸位貴婦看著親密似母女的兩人，都十分好奇沈棠的身份，卻都不知原由，只能跟著僕婦往前走。

寧州通判的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她故意落在人後，跟旁邊綠衣貴婦悄聲說道，“趙姐姐，你素來跟周姐姐最要好，可知道這位沈小娘子的來歷？”

“從未聽說過，周姐姐沒有說過為何與她相交。”

趙夫人語氣中似乎摻雜著一絲失落。

“哈哈，你和周姐姐的姐妹情分也不過如此！”通判夫人得到了滿意的答覆，笑的十分開心。

趙夫人橫她一眼，“你像是知道，還不快說，憋著不難受嗎？”

通判夫人自然是百爪撓心，急於跟人分享。

“是我家那口子跟我說的，你可不能再說給別人！”

“哪這麼多話，我像你一樣還有什麼打聽不出來的？”趙夫人趁機挖苦。

“……”

通判夫人繪聲繪色地開始講周夫人被海賊抓走那天的場景。

正月初，周夫人帶著女兒乘坐遊船觀看祭海儀式，結果遇見大海浪，遊船與護衛隊大船走散，被出沒的海賊碰上了。海賊挾持著遊船去落腳的島嶼，想要拿周家母女要挾週三畏換金換銀換武器。沒走幾步，又遇見一艘華貴的貨船，吃水很深，海賊確定船主是一頭大肥羊，便一塊挾持，貨船沒有反抗，跟著來到了海賊窩。

周夫人下船後被百十個海賊嚇得兩股顫顫，女兒和張尚柔更是要哭死過去。

這時候，周夫人看著貨船上下來一位天仙似的人兒，說是徽商沈家，運的是金銀珠寶、陳罈佳釀，全數奉給海賊們，只求不要為難她還有周家一行人。

周夫人大為驚歎，沈棠臨危不懼，一路護著自已和女兒，還有張尚柔，處處與海賊談條件，甚至要親自下廚給海賊們做金陵美食，配她的美酒。

海賊彷彿打了大勝仗，當晚就準備起了慶功宴，將沈棠和周夫人打發至廚房準備宴席，將周小娘子張尚柔還有其他年輕女婢分別鎖在房間，等著宴後就是洞房花燭！

周夫人拿起菜刀要去拼命，被沈棠攔住，只見她叫了幾個海賊抬來幾十壇酒。醇厚酒香飄十里，勾起了海賊們的饞蟲，還沒等開席，就開始豪飲。

等著周夫人戰戰兢兢端著盤子出去的時候，百十個海賊全都爛醉如泥，不省人事。

沈棠叫婢女拿著菜刀抹了賊首的脖子，從貨船上招呼下來十幾個家丁，一下子就將海賊全數殲滅，她一把火燒了海賊窩，轉身帶著完好的周家眾人登船而去。

“居然被帶進了海賊窩！如此驚險！”趙夫人震驚不已。

“可不是，周指揮使調兵遣將強攻，作足了海賊撕票的打算，沒想到人就這麼給送回來了，連根頭髮絲兒都沒掉！”

“沈小娘子當場殺海賊如此膽大，真是.......”說實話，趙夫人覺得沈棠心狠手辣，不是個正常的小娘子。

“沈小娘子莫不是女諸葛！真是神人！”通判夫人卻對沈棠心懷敬畏，“這等兇險又涉及名聲的事兒，周姐姐必不會讓人傳揚出去。那沈小娘子竟然也沒有聲張！做這樣的好事卻不求名聲，怪不得周姐姐高看她！”

通判夫人越說越欣賞沈棠，“要不是我家郎君是周指揮使的手下，當時又正好聽了來龍去脈，我也不會知道這麼詳細。沈小娘子雖是商人之女，但人品貴重，又有救命之恩，想必周夫人是拿她當未來媳婦看得！”

趙夫人心裡不敢苟同，決定找個機會探探周夫人的口風。若真是相中了她，以周夫人綿軟的性子，豈不是要被兒媳婦狠狠拿捏？

她與通判夫人分說了幾句後怕的話，就來到了中堂。

等了大概兩刻鐘，周夫人姍姍來遲，旁邊緊跟著一位身穿煙羅紫、腳踏叢頭履的少女，兩人一起踏進中堂。

眾夫人從未見過這麼精美的鞋子，鞋頭高高翹起，並用蜀錦摺疊成數片花朵，花紋精緻逼真，彷彿腳踏花蕊，正應和三月的好春光。

搖曳的長裙配上這種高頭鞋，不用提裙就輕鬆邁過中堂門檻。

再看少女的面容，饒是看過京城無數美人的趙夫人，都一眨不眨地看直了眼。

“周姐姐，還不趕快介紹一下這位美貌的小娘子？”

周夫人笑著拉過沈棠，暗自給她抬了身份，“這是我手帕交的女兒，是徽州沈家的，單名一個棠字。棠兒快來見過眾夫人。”

“沈棠見過諸位夫人！”沈棠輕輕一福，聲音嬌嬌軟軟，好不可人。

眾位夫人自然給周夫人面子，拉著沈棠關切著，問著徽州風土人情，問著她腳上鞋子是從未見過的樣式，沈棠不卑不亢地回覆著，一時間場面熱鬧。

周夫人樂得看沈棠在寧州貴婦圈裡遊刃有餘。

這時，有侍女進來說大公子和傅大人來了。

“進來吧！”周夫人抬了抬手，轉身對沈棠說，“棠兒還記得你畏哥哥？正巧他來了，你倆再認識一下吧！”

沈棠矜持頷首。

趙夫人扶額，周姐姐你還能再明顯一點嗎？想過你家大公子的感受沒有？

“母親安！諸位夫人安！”

週三畏跨進門，第一眼就看見了沈棠，他按捺住心裡的波動，斯文行禮。

“畏兒，快過來見見你棠兒妹妹！”知子莫若母，周夫人可不是亂點鴛鴦譜，她是知道兒子有多欣賞沈棠有勇有謀，不是一般閨閣女子能比的。

週三畏這才將目光放在沈棠身上，收斂氣勢規矩行禮，“沈家妹妹安。”

沈棠十分給面子地頷首，她對週三畏印象不錯。他出身寧州名門卻自已考中武舉，有一定的實力。前世還因抗擊海賊而亡，有身為武將的職業操守，人品沒有問題。關鍵他行止坐臥皆有軍人之風，跟她父親沈朔氣質相似，沈棠對他的好感多了三分。

想起父親，不知道父親看到她擅自飛鴿傳書，會不會像上次偷他酒那樣氣急敗壞？

沈棠想到這兒就忍不住笑了一下，週三畏的耳朵就慢慢紅了，手腳差點不知道放哪兒。

趙夫人左看看右看看，簡直要驚掉眼睛，這個周大公子人高馬大，居然也有害羞的時候，真的看上了沈小娘子！

“切！”一道低沉男聲發出滿是不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