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快讓開。”兩個衙差迅速的在街道中間邊跑邊嚷嚷道,“朝廷開始徵兵。”
“什麼?怎麼又開始徵兵了?”
“不是沒有發生戰爭嗎?”
“走!我們去衙門公告處看看”
衙門公告處左三層右三層擠滿了人。
識字的人唸叨,“朝廷要徵滿十萬人,每家每戶出一名壯丁,沒有的需要十兩銀子頂名額。”
“時間是五天。”
“這麼著急嗎?”
形形色色的討論著,有人歡喜唯有憂愁。歡喜的是有能力出十兩銀子,愁的是去哪裡找十兩銀子?
“噹噹噹噹噹。”三四個衙差敲著鑼,在各街道,各村串著,嚷嚷著:
“朝廷徵兵,朝廷徵兵,每家每戶出男丁一人。”
“妄想躲過去的重罰。”
有的村民提著膽子,問:“可不可以出錢免名額的?”
衙差:“可以,十兩銀子一人。”
十兩銀子嚇退多少人,老百姓不吃不喝一年也才存到二兩銀子,突然之間要出十兩,這可如何是好?
“是要老婆子我的命啊。”一個頭發半白老婦人坐在地上痛哭流涕。
“唉,也是個可憐人,前幾年徵兵,老頭子去了。”
“後來又徵兵,大兒子去了,現在家裡只有十五歲的孫子,祖孫二人相依為命。”
“如今又…………”
“我要趕快回孃家借錢,不管怎麼樣也不能讓我兒子去。”
“李嫂子,你上次答應借我錢的,今天能夠借給我嗎?”
吳語然聽著眾人的議論,心裡不是滋味,終於來了…………
不知道這次打仗要打多久,也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一去不復返。
邊關又要增加多少鮮血和亡靈,大家各自過好自已的不行嗎?
趙安聽見徵兵的訊息,趕快從鎮上回來。
望著悶悶不樂的女子迎面而來,跳下車走上前:“你…………”,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沒有用,只能讓她自已接受事實。
“你真的要去嗎?”吳語然神色凝重。
趙安微微點頭,不想欺騙她,更想以自已的方式為她遮風擋雨。
眼前的女子猶如天上的明月,不管站在何處都是耀眼的存在。
眼下並未有多少人見識到她得才能,誰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
面對有權勢的人,自已又該怎麼保護?拿什麼來保護?
七品儒人是因為鄭懷瑾而得,後面的誥命必須要他給她。
說他大男子主義也好還是虛榮心作怪,參軍勢在必行。
吳語然:“…………”默默往家的方向而去。
京城。
“嘖嘖嘖嘖。”皇帝見著猶如乞丐的鄭懷瑾,“你去乞討了嗎?”
鄭懷瑾連夜趕回來,著急並未回府梳妝打扮,頭髮散亂,衣袍皺皺巴巴,如果不是臉還算乾淨,恐怕他連宮門口都進不來。
“沒有。”鄭懷瑾微微搖頭,撓了撓後腦勺,“回來的時候,聽說開始徵兵了,所以著急的些。”
“朕看你是玩的樂不思蜀。”皇帝神色嚴肅,“說說吧!都幹什麼了?”
鄭懷瑾開啟地上的土豆袋子,拿了一個出來放在手心上,
“因為它。”
“這個不是土豆嗎?”皇帝一愣:“去年你就拿給朕看了,如今怎麼又拿來?”
“馬上是大豐收的時候。”鄭懷瑾微微笑著,“七品儒人說了,下個月收完所有土豆,剩下的全部捐給朝廷。”
“而且,已經開始育秧苗,過不了幾個月就會收割。”
“當真。”皇帝大喜,“那你可知道能夠收多少斤土豆?”
鄭懷瑾:“收多少目前不清楚,到時我會告知父皇。”
“今年我一直惦記著土豆和秧苗,一直守在那裡,元宵節也未回來,還請父皇恕罪。”
皇帝臉色緩緩,“無妨,以後去何處還是給你母妃通通氣,每天擔憂你也著急上火。”
“母妃?”提起自已的母妃,鄭懷瑾便秘一樣的神色複雜道,“兒臣懇求父皇,如果將來母妃向你給兒臣賜婚的話,還望父皇反對。”
皇帝來起八卦之心,靜靜望著他。難道這個小子有了意中人,就是不知道是哪家大臣的千金,入了他的眼。
“父……父皇。”鄭懷瑾給他看的發毛,“你說話呀!”
“行了,朕知道了。”皇帝回神,好奇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子。”
鄭懷瑾想起石英的話,心裡難免有些失落,垂頭喪氣道:“現在八字還沒一撇,父皇就不要再問了。”
皇帝:“……”
看來是這小子先上心了,越發好奇怎麼的女子讓他這樣一副德行。
“朕也不問了,答應你就是,去景陽宮看看。”
鄭懷瑾行禮道:“謝謝,父皇。”即刻轉身走了幾步。
皇帝望著又返回來人,還未開口說話就見他脫下外袍墊在地上,開始裝土豆。
皇帝一愣,笑了笑道:“朕就這麼一些,你還要拿?”
鄭懷瑾,“儒人可是說了,這些是給父皇嚐嚐鮮的,吃完以後就不要找她要。”
皇帝,“為何?”
鄭懷瑾,“父皇,人家為了留種子都捨不得吃了。”
“我拿這些給母妃送去,我走了父皇。”
皇帝想了想那女子說著這話的時候,在結合鄭懷瑾的樣子,噗呲一笑。
陽光正好,趙淑妃帶著一眾宮人在院子裡賞花。
一個宮女帶著鄭懷瑾走了進來,“娘娘,四皇子來了。”轉身離去。
蕭淑妃眉頭一皺,“穿著這樣成何體通。”
“府裡不會伺候的人,統統發賣掉。”
“母妃。”鄭懷瑾滿腔熱情給她一席話澆得透心涼,“是兒臣自已的錯,不怪他人。”
“又去哪裡貪玩,元宵節這麼重要的宮宴都未出席。”蕭淑妃對上他那冷冰的眼神就來氣,指責道,
“要是有個正妃在你身邊約束的話,哪裡會這個樣子。”
“我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想我趙月要強三十年,怎麼會生下你如此不爭氣的東西。”
蕭淑妃越說越上頭,替身嬤嬤對她使著眼神都未發現。
好像這一幕對鄭懷瑾來說,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一樣。這個就是他的母妃,每次看他不是罵就是指責。
瞬間想起遠方的孫氏,冰冷的心漸漸微暖了起來。
“怎麼不說話。”蕭淑妃對上他那空洞的雙眸,彷彿是透過她,看向其她人似的。
感覺一股冷氣襲擊全身,雞皮疙瘩立了起來。
鄭懷瑾冷冷道:“母妃說的對,兒臣不爭氣,以後就不要再出現在你面前,惹你生氣,兒臣告退。”
蕭淑妃愣愣的望著遠去的兒子,渾身散發著一股頹廢之氣。
他才十幾歲的年紀,怎麼會有如此不符合他年齡該有的頹廢。
心裡莫名生起一股惶恐不安,好似有什麼東西要遠離她一樣。
貼身嬤嬤無奈的搖著頭,過去攙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