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你比姐姐還要勇敢呢,姐姐像你這麼大的時候要是遇到壞人肯定嚇哭了。”曾愉捏捏思悅的小臉,“但是思悅要記住,以後遇到壞人,一定要先保證自已的安全。以後不要一個人跑到偏僻的地方去玩,要是遇到危險和壞人一定記得告訴老師。姐姐給你一個我的電話號碼,以後遇到事情可以第一時間給姐姐打電話,姐姐回去之後會給你寄一個電話手錶,你好好收起來。要是想姐姐了,也可以給姐姐打電話。”

“嗯!”思悅把曾愉給的小卡片仔細地揣進了衣兜裡。

“姐姐還想給你安排一個秘密任務。”

“是什麼?”思悅眼睛一亮。

“如果你發現其他小朋友有跟你一樣的情況,可以偷偷告訴老師,如果你不相信老師,也可以打電話偷偷跟姐姐說。”

“姐姐來打跑壞人。”

“沒錯。我們一起打跑壞人,我做勇敢的大人,思悅就是勇敢的小朋友。”

“那思悅長大了就是和姐姐一樣勇敢的大人了。”

“思悅真聰明!”曾愉看見思悅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心裡輕鬆了一些,“思悅還喜歡蝴蝶結嗎?”

思悅抿抿嘴唇,沒說話。曾愉說:“思悅,要記住哦,壞人之所以是壞人,就是因為他們是錯的,那我們是沒有錯的哦。粉色蝴蝶結多可愛呀,我們不要因為壞人來懲罰自已,我們要過得特別好,每天都開心,是不是?”

“嗯!我知道了姐姐!”

“要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害怕了,就在心裡默唸思悅是最勇敢的小朋友,如果還是害怕,就打電話給姐姐。可以嗎?”

“好!”

曾愉朝她伸開手臂,思悅撲到她懷裡,抱住了她的脖子。

“我可以自已去找醫生看牙齒。”思悅揚起頭,期待地看著曾愉,等待她的誇獎。

“哇塞,思悅真是一個勇敢的小大人啦,快去吧,一會兒來找姐姐玩。”

看著思悅往前奔跑的小小身影,曾愉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她站起身伸懶腰,往住宿樓的一側走了幾步,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發現陸恩時站在牆下,他的視角和距離,剛好可以聽到剛才她和思悅說的話。

“暫時不用擔心了,你再囑咐老師這幾天多關注關注思悅就好。”曾愉想了想,還是說,“別怪我多嘴,思悅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應該讓這裡的老師平時多給孩子們上上性教育課。”

“謝謝你,曾愉。”陸恩時很認真地看著她,衝她笑了一笑。

陸恩時的笑容純粹乾淨,看得人心裡明亮。

“你知道我的名字。”曾愉還有點意外。

“知道。”

曾愉很快就反應過來:“也是,你的關助理肯定早就把我查了個底朝天。”

陸恩時笑了笑沒說話,算是預設。

兩人一起往圖書室走,邊走邊聊,陸恩時也不太說話,都是曾愉在問,他倒是也不扭捏,曾愉問什麼他都回答。

“小陸總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四。叫我陸恩時就好,我也不是什麼小陸總,我不打算接手公司。”

“看出來了,你更適合做藝術家。不過你要是不接公司,你爸老了公司給誰?”

“我姐姐。”

“你還有個姐姐?”

“嗯,和你差不多大。她一會兒也會過來,我們這邊快結束了。”陸恩時抬頭看了看遠處掛在山頭上的太陽。

“那你姐姐還是挺厲害的,雖然是家族企業,但其中關係也不簡單,女人在職場上向來艱難,更何況是要做未來的繼承人。”

陸恩時笑:“我姐要是聽到你這麼說,肯定特別高興。”

時間過得很快,講座結束之後,陸恩時簡單地和小朋友們分享了幾個故事,等老師領著去吃午飯,幾個人又把圖書室的圖書都整理了一遍,累得夠嗆。

吃過晚飯之後,小朋友們都纏著陸恩時要跟他玩捉迷藏,把他圍在中間,用白色絲巾矇住眼睛,整個院子裡都是孩子們的歡聲笑語。

曾愉和楊楠楠坐在一邊的臺階上吃冰棒,看著思悅跟小朋友們一起玩,臉上洋溢著笑容,覺得自已這一趟不算白來。

“姐姐,我們一起玩好不好?”思悅小跑過來,拉起曾愉和楊楠楠,一起加入了捉迷藏的遊戲。

曾愉蹲在地上看著陸恩時伸著手摸半天,愣是抓不著一個小孩,倒是被他們逗得暈頭轉向,嘖了一聲:“要換了我,一分鐘能抓十個。”

曾愉正打算換陸恩時的時候,視線裡忽然闖入一輛紅色跑車,停在了福利院門口,車上的人熄了火,開啟車門下來,一雙黑色長靴落地,隨後是修長白皙的長腿邁出車門。

陸秋曼甩手將車門關上,往福利院裡走來。她的出現實在過於惹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連吵鬧的小朋友們也瞬間沒了聲音。

陸秋曼個子很高,目測能有170以上,穿了身短款的黑色機車皮裙套裝,酒紅色的長卷發蓬鬆多情,戴了一副墨鏡,紅唇白膚,整個人往那一站,明豔冷酷的美。

她走到陸恩時跟前,圍在旁邊的小朋友們一窩蜂地迅速跑到陸恩時身後躲起來。

陸秋曼摘下墨鏡,打量了陸恩時幾眼,皺眉,抬手一把將他蒙在眼睛上的絲巾扯了下來。

陸秋曼完全是濃顏系的大美人,五官精緻深邃,鼻樑高挺,有種混血的異域風情美感。但她的氣場很強,尤其那雙鳳眼冷冷一掃,怪不得小朋友們都鴉雀無聲了。

“陸恩時你幾歲了,還玩這種弱智遊戲。”

“姐?我還以為你不打算來了。”陸恩時揉了揉眼睛。

“可以走了嗎?”陸秋曼靠在一邊的桌子上,雙手環抱,四下看了一眼,掃過曾愉時,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差不多了。”

“動作快點,我在車上等你。”陸秋曼說完,把墨鏡一戴,又走回了車上。

等她走出門了,思悅才悄聲在曾愉耳邊說:“恩時哥哥的姐姐最兇了,我們都不喜歡她。”

曾愉拍拍她的小腦袋:“好了,姐姐得走了,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記得!”思悅拍了拍胸脯,然後走到陸恩時身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恩時哥哥,你要給我的蝴蝶結還在不在?”

“當然在。”陸恩時蹲下身,把蝴蝶結拿出來給思悅戴上,幫她整理了一下衣領,“以後哥哥會多來的,你們要好好吃飯睡覺聽老師的話,知道了嗎?”

“知道了。”思悅轉頭拉著曾愉的手,“姐姐下次也會一起來嗎?”

“不一定就是下一次,姐姐有時間就會來的。”

車子漸漸駛出村莊,曾愉從後視鏡裡看見小朋友們站在門口目送他們遠去的小小身影,心裡忽然有點難受。

一群還沒有長大的小孩卻總是在經歷離別帶來的傷害。

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速度很快,夕陽的餘暉灑滿了車座,陸秋曼開車向來很快,陸恩時早已習慣了。車窗完全開啟,風灌進來,陸秋曼的每根頭髮絲都彷彿被賦予了生命力,在金色的夕陽中跳起舞。

車裡放著節奏感強勁的英文歌,吵得陸恩時耳朵嗡嗡直響。

“老婆子估計不中用了,就這幾天的事了。”陸秋曼突然開口。

陸恩時也不太意外,外婆一年前就確診了胃癌晚期,能熬到現在已經不錯了,這個病再靠化療藥物熬下去也是折磨。

“家裡怎麼說?”

“媽開始張羅著葬禮的事了,我昨天去醫院看了,人都不像人樣了,早死早超生,少點罪受。”

“我等會兒去看看她吧。”

前面有輛車打了轉彎燈,一直不動,陸秋曼拍了兩下喇叭,對方還是沒動,她探出頭去:“你們走不走?”

那麵包車這才往前挪,讓開了路,陸秋曼冷冷掃了對方一眼,一腳踩下油門,唰地一下往出口衝去。

“我送你過去,自已進去。”

陸恩時看了她一眼:“你不進去了?”

“不去,反正老婆子也不待見我。我多看她一眼那鬼樣子我都怕晚上做噩夢。給自已找罪受。”下了高速,進去市區,車流漸漸多起來,陸秋曼減了車速,忽然沒頭腦地提了一句,“今天站在你後面的那個藍襯衫姑娘,就是關文鶴說的電視臺的記者?”

“應該是。”

“叫什麼名字?”

“我也不清楚。姐夫沒跟你說?”

“他說不說不重要。只是提醒你,別和她走太近,那不是個簡單的姑娘。”

陸恩時轉頭看著窗外華燈初上的街道,短暫地沉默了幾秒才輕輕嗯了一聲。

***

一夜的雨過後是個大晴天,外面的地面還有未乾的水,陽光一照,折射出刺眼的光。路邊落滿了被雨打落的藍花楹,粘在路過的行人鞋底上,抬頭看樹枝上也是未落的水珠,在陽光的包裹裡流光溢彩。

這麼好的天氣,只可惜是週一。

週一開會就更煩了,曾愉出門的時候感覺腦袋還是暈的,眼睛都睜不開,懶得開車,直接掃了輛小黃車去單位。她去早餐店買了袋豆漿咬在嘴裡,剛準備撕開喝一口,就收到了薇姐的簡訊。

——小東湖,打撈起一具女屍。

——早上的會幫我請個假。愛你薇姐。

曾愉撕開豆漿咕嚕幾口灌下肚,開啟手機導航,騎上小黃車火速趕往小東湖。幹記者的都有自已的人脈和線人,大家的訊息都很靈通,她怕去晚了擠都擠不進去。不知道刑警隊的有沒有過去,要是徐逸年或者趙添,倒還能混個臉熟,問點線索。

小東湖就在市中心的南苓公園後面,平時都是退休的老大爺老大媽愛去,釣釣魚,散散步什麼的。也有一部分住在附近的年輕人喜歡早上繞湖晨跑,總之不是個偏僻的地方,相反平日人流量還很多。

如果是他殺,怎麼會拋屍選在這樣一個引人注意的地方?如果是自殺……也不應該,平時夜跑晨跑的人很多,不可能看不到。

曾愉一肚子的疑問,騎車到小東湖外面的時候,果然湖邊已經聚集了大批的圍觀群眾,其中還有同行,已經抬著攝像機開始採訪附近的人了。動作可真是快。

曾愉給楊楠楠發了條訊息,她什麼也沒帶,把手機往衣兜裡一揣,往人群裡邊擠。

“喲,小曾記者,又見面了?”正拿著攝像機四處拍照的一個眼鏡男回頭和她打招呼。

曾愉一邊和他寒暄一邊在腦中回想這人是哪家的記者,直到瞥見他衣服裡掛著的記者證上露出個楹字,才反應過來,這不就是楹城日報的馬哥?上次在盛達地產的釋出會上跟她普及了十幾分鐘的建燁集團八卦,跟薇姐還挺熟的。

“馬哥你這速度可真夠快的,我看警察的警戒線都還沒拉完呢,你們就到了。”曾愉踮起腳,想看看湖那邊的情況,不知道徐逸年有沒有出警。

“我也以為我夠快了,還想著弄個獨家新聞,結果到這兒的時候,發覺還是天外有天。”馬哥撅起嘴,示意她往右邊看。

曾愉往右邊看了一眼,是個戴眼鏡的禿頭大叔,個子瘦高,小麥色肌膚,正低頭擺弄相機,嘴裡還咬著根沒點燃的煙。這人她有印象,是焦點新聞的程記者,具體叫什麼名字她不知道,但之前聽章魚哥說起過這家報社。

焦點新聞算是楹城新聞行業內排得上號的,報社規模不大,但裡面的記者業務能力很強,據說現在報社老闆是之前從電視臺辭職的大佬。後來資金上遇到了點問題,欠了一屁股債,工資也發不出來,人都跳槽得差不多了,最後撐下來的又湊了點錢週轉資金,才保住了。

章魚哥估計跟焦點新聞的大佬有過什麼交情,他對這個報社還是挺看好的,曾愉調回來沒多久,對他們也不大瞭解。他們現在似乎偏自媒體多一些,傳統的這些報紙,網站上幾乎看不到焦點新聞的報道了。

這個程記者看起來是個挺老練的記者了,身上有種淡然自若的鬆弛感。

注意到曾愉的視線,程記者抬頭看了她一眼,曾愉舉手衝他揮了揮,他理都沒理,低頭繼續弄相機去了。

“小作坊出身的也不知道拽個什麼,也就是這兩年自媒體的風吹得大,讓他們趕上了,說到底,做新聞還得腳踏實地。地方小了,做出來的東西也只是些斷章取義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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