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周雲九點多的時候被電話鈴聲給叫醒,導演帶著濃厚睏意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大師,我們剛剛聯絡李老師了,她說想要見見你,方便嗎?”

“行,什麼時候出發?”

“一小時後,中午之前趕到就行,到時候飯桌上談。”

畢竟李老師是當代非遺傳承人,錢這東西人家還真的不缺,這種節目組的合作更多的還是看有沒有能打動對方的東西。

電話簡單溝通一下,確定有點意向之後,剩下的就是看怎麼談了。

周雲也大概能猜得到,李老師估計也是想要知道自己在徽州刺繡上的能力如何,會不會砸了招牌。

結束通話了電話後,周雲簡單收拾了一下,隨後就坐著節目組的車子一路朝著刺繡博物館的趕了過去。

等到車子剛剛停穩,導演就迫不及待的開啟了車門,一路小跑來到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前面。

“李老師,怎麼還能麻煩您老人家親自出來呢!”

“我是老了,還沒到不能動的地步!”

說話間,李老師的目光不住朝著車子看過去,見到周雲後,眼睛這才亮了起來。

“這丫頭就是你說能製作頂級刺繡的?”

“是是是,她叫周雲!”

周雲也感受到了李老師那熱切的目光,頓時加快了些許腳步。

“李老師好,我是周雲!”

“丫頭長得倒是不賴,外面熱,快進來說!”

導演和周雲攙扶著李老師走進了博物館,一路來到了會客室坐了下來。

一旁的徒弟填好了茶水後,房間內也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隨後還是李老師率先開口,打破了這份頗有些凝固的氣氛。

“周丫頭,我聽徒弟說你能做出來頂級的徽州刺繡?”

聽到了李老師的詢問,周雲飛快點了點頭。

“能,一千八百挑花以內的都能做。”

挑花針法極度耗費心神,甚至對於手腕的負擔也是極重,周雲技術上肯定沒什麼問題的,但限制她的難點在於身體。

她的手腕承受不了挑花針法那麼高強度的翻轉,一千八百針幾乎已經是極限了。

聽到這話,李老師的眼睛反倒是亮了起來。

一千八這個數字幾乎可以比擬得上她年輕那會了,甚至可以說她悉心教導了十多年的徒弟都沒能達到這個水平。

“你還會木雕?”

……

會客室內,基本上都是李老師問周雲答,周圍的一群人完全可以說是插不上嘴。

原本聊得有關一些徽州刺繡的問題,一旁守著的徒弟們還能聽懂。

但話題越來越複雜,甚至已經進展到了李老師都要思索一會才能回答的地步。

足足過去了半個多小時,導演的茶都喝了兩壺,周雲和李老師的聊天這才算是徹底結束。

經過了這半個小時的聊天,李老師對待周雲的態度就像是親孫女一樣。

“合同拿來吧,節目需要我做什麼告訴我就行。”

在一旁眼巴巴看著的導演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回過了神,飛快將合同取了出來。

李老師看都沒看,直接在下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看著重新回到自己手上的合同,導演只感覺心臟都停了片刻。

如果不是參與到非遺這個行業的人,其實很難理解李老師在這其中的地位。

當年,徽州刺繡歷經了戰火,歷經了革命,幾乎可以說一度瀕臨失傳。

李老師耗費十七年,一家一戶的拜訪,走遍了大半個徽州將古籍中記載的徽州刺繡一點點復原。

如今這個偌大的博物館就是上頭為了嘉獎李老師做出的貢獻修建的。

那可是十七年啊,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從青春走到中年,建立起了一套完整的非遺傳承。

哪怕是如今她老了,沒辦法用細小的針將線條留在布料上。

但依舊帶出來了二十多個徒弟,將徽州刺繡發揚光大,換句話說,現如今的徽州刺繡大師基本上都是她老人家的弟子。

李老師這個老師二字也是因此而來!

“李老師,我在酒樓定了位置,方便吃個飯嗎?”

“行,正好我也和小周多聊聊。”

李老師拉著周雲的手,一刻也不想鬆開。

徽州刺繡看似只是簡單的刺繡,但挑花的針法,刺繡的難度,入門容易精通難。

尋常百姓人家都可以學上一兩手製作出品質不差的刺繡。

但想要完成那些堪稱震撼的刺繡圖,可不是學上一兩年就行的。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酒樓停了下來,周雲攙扶著李老師落座,導演忙前忙後保證這頓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小周啊,你這手藝是跟誰學的?”

“家傳?”

周雲沉吟了片刻後還是給了李老師一個模糊的答案。

畢竟她總不能說是系統傳輸的吧?

那可是大師級啊,全天下的刺繡大師加起來都不到三十個人!

“那小周你聽說過落雪平針嗎?”

聽到這個詞,周雲看向李老師的目光中也帶上了些許好奇。

“李老師你是從哪聽到這個詞的,據我所知,從唐朝末年這東西就已經徹底失傳了。”

“你真知道!”

落雪平針是刺繡中的一種針法,脫胎於挑花,但又融合於挑花,根據周雲得到的傳承記載。

這種針法的出現長孫皇后集合了天下刺繡大師,共同創造出來的。

只是很可惜,隨著唐朝末年的衰弱,這東西也徹底失傳。

李老師沉吟了片刻後,也開口給周雲解釋了起來。

“大概十年前那會,清平縣出土了一個石板,上面記載了不少有關唐朝時期的事情。”

“其中有一段記載說的就是用落雪平針做出來的刺繡可以實現雙面繡,這些年我查了很多資料,只知道這個針法出自清平縣,但確實沒找到更多的記載。”

李老師的聲音雖然平淡,但在場的眾人都能聽得出來其中的艱辛和難掩的失落。

代表著徽州刺繡的一大絕技,如今徹底失傳,讓這個一輩子都陷在裡面的老人怎能不難過。

“落雪平針的話我會一些,不過情況有點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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