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最終對決

“末日之戰：科學VS迷信”，這場對決的標題並無新意，卻吸引來了大批觀眾、媒體及旁觀者，他們如潮水般湧向青巖鄉當地的高中。

學校禮堂裡原本充斥著樂隊演奏和戲劇表演，在短時間內被清空，就為給這場對決讓路。

趙小雨對此並不驚訝，這樣的效率才能彰顯出他李響的影響力。

兩個白色房間分列舞臺兩側，縱使趙小雨腳踝傷情加重，也僅需20秒就能橫跨走廊。

然而，她還是不放心這20秒的距離。此刻，李響的同夥們正於走廊喧鬧，刺耳的音樂與愚昧的談笑昭示著他們的存在。

早些時候，趙小雨在與當晚主持人小金見面的時候，就已經說了對方除李響外的六名成員，都是些怪人，更有幾人公然攜帶刀槍，而警方對此竟視而不見。

相比之下，趙小雨入場時卻遭遇了嚴密的全身安檢。

趙小雨懇求能派個警官在準備期間守在她的房間外，卻被蔣天翔斷然拒絕了，他說所有警員均被部署至人群控制崗位。

趙小雨獨坐白色房間，凝視鏡中倒影，學校提供的小蛋糕和冷切三明治早已暖至室溫，杯中的冰塊融化成水，她期待著王雨彤能來敲她的門，卻沒有等到。

只等到工作人員塞過來的一張流程表，詳述了對決流程：

首環節為雙方簡介及目標闡述——一場旨在探討“超自然是否能提供超技術所不能”的辯論。接著，觀眾透過教室內的實時反饋系統投票支援“超自然”或“超技術”。然而，趙小雨心中明白，這並非真正的辯論，而是李響精心設計的電視營銷戲碼。

對決分為兩輪進行，趙小雨先有15分鐘展示通靈感應，隨後李響進行15分鐘反駁；趙小雨再有10分鐘回應或展示其他能力，李響則繼續10分鐘反駁。中場休息後，重複上述流程，最後以觀眾提問環節收尾。

規則嚴苛，趙小雨嚴禁使用任何道具，警方對此嚴密監管，美其名曰“確保公正”。德

李響挑釁她道：“你想要公平對決，對吧？”

趙小雨心中冷笑：“當然，尤其是對你，顧恩。我知道你今晚就在現場。”

疼痛的腳踝，如同探照燈，照亮趙小雨每一步前行，將溯靈瀑的慘劇直接投射向這個小城。

她甚至刻意強化痛苦，只為吸引張峰鏡頭的聚焦。疼痛時刻提醒她，雖然失去了家人、生計、機會，但他們無法剝奪她的決心，更無法阻止她以赤誠之軀，燃燒這片土地。

焦慮如蛇，盤踞喉間，趙小雨以疼痛為依託，穩住心神。

此時，舞臺工作人員前來通知她上場。

她點燃一支香菸，眼神挑釁地望向牆上“禁止吸菸”的標識。

“不好意思，學校內禁止吸菸。”工作人員捏鼻皺眉地說。

“你剛沒聽見我說嗎，我什麼都沒帶。”趙小雨隨意回應著，將菸灰彈在日程表上。

工作人員看似教師模樣，或許只是為賺取加班費，無奈捲入這場紛亂。

趙小雨心中略感歉疚：“想讓我走嗎？”

“不是，您該上臺了。先把煙滅了吧。”工作人員答道。

趙小雨點頭，走向門口，輕輕握住對方的手，翻過來看。

工作人員一臉困惑。

“想免費看手相嗎？你今天來著了。”趙小雨說著，將工作人員柔軟的手掌按在香菸火頭上，直至菸蒂熄滅。“看吧，你未來得在菸草業有一番作為。”

工作人員驚恐抽手，追問：“你這是幹嘛？”

“不幹嘛，帶我上臺吧。”趙小雨邊咳邊說，將疼痛與憤怒一同深藏於袖中。

舞臺熾烈的聚光燈下，趙小雨視線模糊，難以看清觀眾，但耳邊的嘈雜聲卻清晰可聞。

當她與李響各自站定在舞臺兩側的講臺後，人群的喧譁聲漸漸消退。

趙小雨拖著腳步邁向自已的講臺，彷彿背後拖著無形的重負。

向李響的方向望了望，趙小雨心中愈發確認今晚的形勢對她極為不利。

幾名工作人員推著裝滿電腦、投影儀、電線、平板等高科技裝置的小車，舞臺上空緩緩降下一塊巨幕。

小金在舞臺中央主持，他那經過修飾的臉龐在強光照射下彷彿即將融化。

他手持麥克風來回踱步，顯得比平時更為緊張，隨後開始了介紹。

他稱趙小雨為“擁有25年驚人業績的知名通靈者”，而李響，則是“科技界的創業者，同時也是個堅定的懷疑論者”。

趙小雨倚在講臺上，讓疲憊的腳踝稍作休憩。

小金以熱情洋溢的口吻宣佈：“各位女士們、先生們，請為你們支援的立場投票。你們認為超自然到底能不能做到超技術所做不到的事？”他補充道：“活動結束時我們會再次投票，得票率高的一方將成為勝者。當然，無論何時，你們都可以選擇棄權。”

李響傲慢地注視著觀眾，他一身黑衣，新剃的頭皮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宛如一支喪葬蠟燭。

投票過程中，趙小雨止不住一陣陣咳嗽。她喝了些水，勉強滋潤了她乾澀的喉嚨。

小金宣佈此時的投票結果：“超自然佔22%，超技術佔49%，未決定佔29%。”

青巖鄉這個偏僻小鎮是有不少人是有宗教信仰的，所以這個結果還是令人驚訝的。

然而，他們並非在為自已信仰投票，而是在為趙小雨投票。

趙小雨做的事，的確也從未得到過哪個宗教哪個教會的支援。

此刻，觀眾顯然還未做好準備。

“按照你們雙方同意的規則，趙小雨將首先發言，她有15分鐘時間來展示她對超自然的主張。”小金話音剛落，觀眾席上傳來稀疏的掌聲，片刻後即消散。

人們總渴望置身事外，但鮮有人真心甘願成為局外人。

臺上的趙小雨靜默著，用以吸引觀眾的注意力，提升懸念。

戲劇性是她最強大的能量源，她需要儘量維持這種狀態。

因為接下來她就要讓在場的人親眼見證自已的通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