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得少，幹活快，還很乖
他們的牛車就那樣大喇喇的行駛在馬路上。
路邊躺倒了一片的流民，老牛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還用鼻孔重重地出了幾口氣。
要不是因為要趕路，它鐵定要上去欺負兩腳。
之前沒有動手的流民也不敢圍過來，甚至在他們的牛車行駛過來的時候，下意識退到了最邊緣處。
還有兩個流民因為退得太后，一不小心翻倒在了草叢裡面。
這一路上，大家都記住了兩件事情。
第一：這個大傻子打架很厲害，這輛牛車不好惹。
第二：原來大傻子叫行舟啊！
牛車緩緩到了城門口，進城依舊是需要每個人兩文錢，王平安依舊待在以前的老地方，對他倆擺擺手：“我還是等你們到午時，要是那時候你們還沒出來，我就回去了。”
他也沒打算去城裡買藥，這腿扭了，休息幾天就好了，對於他們來說，錢比命珍貴。
葉聞溪也沒有勸說他，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已的一套生存模式。
縣城裡的人好似比之前要更少一些，米價繼續上漲，現在已經漲到精米一百文一斤，糙米五十文一斤。
排隊的人不多。
葉聞溪打聽了一下，就聽說這城裡的很多人都已經跑了，有的是投奔親戚去了，有的則是搬家，不想要留在這裡。
還守在這裡的人，就是想等著朝廷的賑災糧食下來，或者能將糧價壓下來，不然這日子可就真沒法過了。
之前的包子鋪和一些賣吃食的鋪子都關了門，去到更加繁華的地方去了。
照這個趨勢下去，要是朝廷還不派人來安定控制的話，很快這裡就要變成一座荒城了。
“溪溪，這就是縣城嗎？感覺也沒有村裡人說的那麼好。”
行舟覺得奇怪，這樣的地方，怎麼值得村裡人那樣嚮往？
之前他就聽到村裡的小孩說過，誰要是去了縣城，等到回來的時候，那都能吹噓上好半天。
他那時候好奇想要去，但是身上傷口不支援他跑那麼遠，經常是走了沒一半就退回來了。
葉聞溪剛想說點什麼，就感覺似乎身後有什麼人在跟蹤自已。
但是往後一看，又沒有看見任何人。
不過她沒有看到，不代表行舟也沒看到。
葉聞溪只感覺旁邊一陣風閃過，行舟就不見了。
她還沒來得及喊人，那陣風又吹了回來。
——行舟拎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孩飛過來。
“放開我，放開我！”
小孩不僅聲音熟悉，身上那件破爛的衣服也很眼熟。
這不是之前偷了她錢袋子的小乞丐嗎？
“你跟著我做什麼？我今天可沒有帶錢袋。”
小乞丐應當是很多天沒有洗澡，身上早就散發出臭味，聞著十分酸爽。
行舟嫌棄地把小孩扔到一旁，伸出手有些委屈地對葉聞溪說：“髒。”
“……”
你是忘記你半個月之前跟他其實是差不多的嗎？
行舟表示，完全忘了，現在他是乾乾淨淨有名有姓的人了！
小乞丐從地上爬起來，揉揉被摔疼的屁股。
“我是來跟你道歉的。”
他低著頭，很小聲地說：“你說的沒錯，我那天重新買了藥之後，弟弟妹妹就慢慢好起來了。”
“好，現在你歉也道了，我接受，回去吧。”
小乞丐有些猶豫：“我、我能不能給你當下人，我、我一天只喝一頓粥就可以，歲歲年年也吃一頓就可以，我們吃得少，幹活快，他們也很乖的。”
葉聞溪挑了挑眉，沒說話。
小乞丐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我、我跑得很快，也會跟人打交道，力氣也大，比我大很多的孩子都打不過我，而且、而且我還會……偷東西。”
最後的幾個字他說得很小聲。
“我不需要下人，不過你以後不要再偷東西了，如果你要是被抓進來官府，你弟弟妹妹誰來照看？”
小乞丐有些喪氣：“可是不偷錢的話，我們根本就活不下去，孃親去世之前，跟我說要我照顧好歲歲和年年……我想過去當下人，但是他們說我年齡太小，不用我，我、我、我想活下去。”
他不懂，為什麼想要活著就這麼艱難？
葉聞溪不喜歡麻煩，本來身邊就有個麻煩了，要不是因為這個麻煩還算很有用，她也不會想著接手。
但是三個小孩……
這樣的小孩何其多，她要是每回都發善心接回去，她就算再家大業大也養不起。
最害怕的是，就擔心現在那些賣兒鬻女的，要是都把孩子往她那兒送怎麼辦？
葉聞溪掏出一錠銀元寶放到他的手上。
“收你做下人就算了，我家裡很小，不需要那麼多下人，這裡人慢慢少了，你們要是找不到吃的，可以去別的地方看看。”
小乞丐抓著手心的銀元寶沒說話，抬頭，看著他倆越來越遠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城中不僅居民少，就連乞丐也少了。
葉聞溪一邊轉一邊思考在這裡種植農作物的可能性。
她之前上山的時候就將這附近的地看了一遍，不是山就是荒地，能進行種植的田地少之又少。
最重要的是，就算有田，若是沒有水的灌溉滋潤，也是沒有辦法進行種植。
即便村裡新開了一口水井，但是那裡的水是不可能進行灌溉的。
雖然她空間裡有水，但是也不可能光明正大拿到外面去用。
難道還是得搬家嗎？
行舟看到路上的糖葫蘆，拉扯著葉聞溪的衣角：“吃！”
他笑得一臉燦爛又傻氣，葉聞溪問道：“多少錢一串？”
“八文錢。”
漲價了。
所有的吃食都漲價了。
葉聞溪買了兩串，行舟拿著一串吃得津津有味。
他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呢！
葉聞溪又去米鋪買了十斤精米和二十斤糙米，想來也是足夠吃一段時間了。
她就買這麼點也是因為，冰箱裡有米和麵粉。
雖然不多，但是吃兩個人還是足夠的。
這一點，她就要感謝自已之前的腦抽研究。
研究米放到冰箱裡面，是不是要比常溫情況下保鮮時間更長。
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來，她就跟喪屍同歸於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