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通體散發著金光的信封上面寫著兩個黑色的大字“那爺”。
死虎拆開信封讀了起來,眉頭緊皺。將信一把甩在了地上。
“我呸,光頭男真噁心。”
陳默撿起信,讀了起來:
“各位好啊,想必我的大禮大家都收到了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明天下午六點在此再送你們一份大禮,如果你們不要的話,我只能呵呵……”
“我越想越來氣,這那爺怎麼這麼裝啊,他以為他是誰啊,我呸。”死虎再次看了信後還是十分生氣。
“這個那爺,我感覺他與明天有著很大的關係。”鬥龍撫摸著下巴說道。
“應該是這樣的。”陳默回道。
“那我們明天要去嗎?”死兔在一旁說道。
“去,為什麼不去,難不成我們害怕他嗎?”死虎攥緊了拳頭看著死兔說道。
看著這寬廣的屍山屍海,在月亮的對映下,血紅色顯得十分鮮亮,陳默再次低下了頭。
眼神中充滿了自責,如果不是自已的自作聰明,或許他們也不會這樣白白地死去。
“陳默,不要過於自責,換做是我,當時我可能也會用同樣的手段,這並不怪你,要怪就怪這無情的世界吧。”鬥龍拍了拍陳默的肩膀。
“時間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獨自躺在事務所的床上,陳默感慨萬千,幾天前,自已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
這才過了多少天,就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了。尤其是今天,他還是沒能釋懷。
月光正好灑落在陳默睡覺房間的鐘表上。
“鐺——”
鐘錶響了一下,陳默翻身一看時間。已經是十二點了。可是他還是沒有絲毫的睏意。
可能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陳默嘆了一口氣,他已經好多天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了。
明天過後,後天就要結束了嗎?陳默心中十分渴求答案,等待的過程實在是令人煎熬。
“啊。”陳默心煩意亂喊了出來,然後又翻了個身。
“鐺鐺鐺。”
陳默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誰!”陳默問道。
“我。”
“你先開開門。”
陳默開啟門,只見死虎全身光溜溜的只拿了一個薄毯子。
“你這是?”陳默眯了眯眼睛問道。
“我。。。”死虎撓了撓後腦勺。
說著就要進門,不過被陳默一把擋住了。
“你倒是說啊。”陳默無奈地說道。
“我。。。我睡不著,找你來聊聊天。”死虎一把拿走陳默的胳膊,徑直走向陳默的床上。
“我睡裡邊,你睡外邊。”死虎說道。
陳默關上門只好躺在了床的外邊。
“虎哥,你怎麼也失眠了。”
“我也不知道,總是感覺心裡不踏實。”
“不踏實,是指哪方面的?”
“還能是哪方面,當然是如果我今天睡不著覺的話,明天就會很困,很困的話,我就沒法兒鍛鍊,鍛鍊不堅持,身材可能會走樣,那麼還得重新練。”
“這樣啊。”陳默感覺和自已想的完全不一樣。
“虎哥,你覺得……”陳默還沒說完,死虎的呼嚕聲就已經響起。
完了,這次是真得要失眠一整晚了。
“虎哥,你真的是失眠嗎?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陳默欲哭無淚。
乾脆就數羊吧,最簡單的方法有時候往往是最有效的。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四隻羊……”
不知道在數到第多少隻羊的時候,陳默終於睡著了。
早上九點鐘,死虎揉了揉眼睛,輕輕地站了起來,穿好衣服。
“別看我只是一隻羊。”死虎突然被陳默的這一聲歌唱嚇到。
“原來是說夢話啊,睡著了就好。”死虎默默自言自語道。
剛走出門外,死虎就碰上了死兔。死兔指了指死虎,然後露出了很驚訝的表情。
“昨天晚上,我陪陳默睡覺。”
“我懂,我懂,我懂!”死兔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
“不是你想的那樣。”死虎感覺說的不太對勁的樣子,補充說道。
“不用解釋,我理解,畢竟……”死兔沒繼續往下說出去。
最後來了一句。
“我會保密的。”揚長離去,根本不給死虎解釋的機會。
陳默突然出現在死虎的後面,看著死虎問道:“什麼會保密的。”
死虎連忙說道:“你醒了?大人的事兒,小孩兒少操心。”說完死虎也揚長而去。
陳默很是疑惑,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默,過來一下。”陳默聽到有人喊自已,回過頭來看是鬥龍。
“怎麼了爸?”陳默問道。
“我們先去一趟殯儀館。”鬥龍平靜地說道,立刻反應過來。
“好,我先去收拾收拾。”
“嗯,等你,不急。”鬥龍看著陳默說道。
再一次來到了C區殯儀館,已經是另一副景象了。
“有人嗎?”鬥龍喊道。
喊著喊著,才突然想起來,這裡已經沒人了啊。
“對,我記得之前他們已經告訴我他們把骨灰盒放在什麼地方了。”鬥龍補充道。
很快鬥龍和陳默便在裡面找到了骨灰盒,找到了妹妹和媽媽的,裡面還有許多其他的骨灰盒,只是他們再也沒有機會等到他們的至親來接他們的那一天了。
離海,故名思義,離別的海,這裡真的很適合送別親人。
拿著媽媽和妹妹的骨灰盒、陳默心中五味雜陳。
“讓我們送他們最後一程吧。”鬥龍緩緩地說道。
說著他拿過媽媽的骨灰盒,用手輕輕捏了一把,撒向離海。
“下輩子不要再嫁給我了,你值得更好的。”
陳默也開啟妹妹的骨灰盒,同樣,也是用手捏了一把骨灰,放在手中放了好久好久。
最終,終於一把將骨灰撒入離海。
“一路走好,我的好妹妹。”
“希望下輩子,我還會做你的哥哥,我一定會加倍對你好的。”
過了許久,看著對方空空的骨灰盒,陳默父子也將骨灰盒扔進了離海。
“一路走好!”
相互看了對方一眼,陳默父子哈哈大笑起來。只有他們自已知道,他們笑是苦的。
也是甜的。
只是苦比較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