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姑家,姑父小姑、張衛中和保忠坐在堂屋裡聊天。張曉先倒了一杯水給王瑩,等她喝完,又給自已倒了一杯。

喝完水,張曉說道:“漁網掛上好多昂刺魚,我們解不完。收上來後,我把漁網倒進網箱裡,大家吃完飯去解魚。”

“怎麼網到的都是這樣的魚,不值錢、難解、又傷漁網。”小姑說道。

“賣不上價錢嗎?”張曉問道。

“活的價錢還可以,但這種魚特別容易死,死了5毛錢一斤;又傷漁網,賣魚的錢不夠買漁網。”小姑說道:“有一次,我跟你姑父碰上昂刺魚群,200米漁網至少上了1千斤魚。漁網收上來後,只能放在水裡,讓魚慢慢腐爛。最後網還是廢了,當廢品賣了。”

張曉心裡想:“未來賣幾十塊錢一斤的魚,現在完全是垃圾貨。”想一想,情何以堪。

小姑看了看桶裡的魚,說道:“不過昂刺魚,吃還是蠻好吃的。今天這些魚殺了,晚上做給你們吃。”

張曉對王瑩說道:“小姑做魚的水平一流,她做的魚吃過以後,讓人念念不忘。”

廚房裡小姑熟練地將昂刺魚剪開,將其洗淨。她將一條條昂刺魚放入鍋中。加入各種調料,煮出一鍋鮮美可口的魚湯。魚湯的香氣撲鼻,讓人垂涎欲滴。

王瑩站在一旁,專注地看著小姑的每一個動作。王瑩對張曉小聲說道:“我學會了做給你吃。”張曉聽到這句話,心中湧起一股幸福的暖流。他知道,瑩瑩姐這是在表達對他的關心和愛意。

張衛中和保忠在堂屋裡坐不住了,魚湯太香了。兩人來到廚房,看做了什麼菜,這麼香。小小的廚房裡,擠滿了人。小姑說道:“都出去,廚房裡轉身都困難。”

“誰讓二姐你做的菜這麼香呢!”張衛中說道。

大家笑著出了廚房,他們一起行動,擦桌子、端菜、拿碗筷。今晚雖然只有三個菜,但分量十足。兩海碗魚湯、一碗紅燒肉、二碗青菜,等小姑上了桌,小姑說道:“開吃!”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夾魚吃,張曉給王瑩夾了一條。說到:“瑩瑩姐這有你的功勞,享受一下勞動成果。”

王瑩望著他,開心的笑了。

張曉給自已也夾了一條,味道確實鮮美。張曉說道:“姑媽的手藝不是吹的,有一流廚師的水準。”

大家紛紛表示好吃,吃到一半,張曉筷子停頓了一下。說道:“咱們只顧自已吃,是不是忘了,叫小強小明瞭。”

大家說:“是啊!只能怪你小姑魚煮的太好吃。只想著吃魚,把兩小子忘了。

大家哈哈大笑,其樂融融。

小姑說道:“你們吃,給他倆留了菜。”

吃過飯,張曉帶著王瑩去江邊,叫小明和小強回家吃飯。

小明和小強安靜的坐在船頭,張曉喊道:“肚子餓了吧,快回去吃飯。”

小明和小強跳下船,一溜煙跑了。王瑩說道:“兩個小表弟很懂事。”

張曉說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可早當家,並不能改變宿命。就像絕大部分的中國老百姓,並不能跳出這個圈子,依舊是社會底層。張曉心裡感慨現實的殘酷,真相永遠只掌握在少數人手裡,99%的人一輩子都活的稀裡糊塗。

幸好我來了,張曉心裡說。

“瑩瑩姐,我們去魚排多解點魚出來。明天帶回去,讓姐姐們也嘗一嘗。”張曉說道。

兩人上了船,張曉幫王瑩穿好救生衣。張曉開船駛向漁排,船緩緩靠在漁排上。王瑩跳下船,把纜繩系在漁排上。張曉說道:“瑩瑩姐你好厲害,這麼快就可以獨立上漁排了。”“剛開始看到江水很害怕,現在不怕了。”王瑩說道。

“等明年夏天,我教你學游泳。讓四姐、倩倩姐也一起來學。”張曉說道。

“那我就有伴了,謝謝曉曉!”王瑩高興地說道。

張曉一邊跟王瑩說話,一邊解魚。解了一桶,張曉提著魚倒進網箱裡。王瑩站起身,摸了摸下午洗的衣服,都吹乾了。她把衣服收了,摺好收進袋子裡。

張曉喊道:“瑩瑩姐把下午買的涼蓆拿出來,洗好給你晚上睡。”

張曉把毛巾擦上肥皂,把涼蓆擦拭了兩遍。放在江水裡洗乾淨,在竹杆上晾乾。

張曉又解了半桶魚,遠遠的看見一條漁船向漁排駛來。他對王瑩說道:“應該是小姑他們來了。”

說話間,船已經來到漁排邊,張曉接過纜繩拴在魚排上。張衛中說道:“曉曉解了多少魚?”

“20多斤吧,還有四五十斤沒解出來。”張曉說道:“吃不完,也可以喂甲魚。”

姑父說道:“甲魚放在漁排暫養,也要投餵食物。要不然,會越養越瘦。”

“這個簡單,買點便宜的白鰱,剁碎餵給它吃。”小姑說道:“這個花不了多少錢,二十塊錢可以買70斤白鰱吃一天。”

張曉說道:“小姑這個辦法好。大家快點解魚,等會早點出發,今天船走遠點。”

人多力量大,半個鐘不到魚就解完了。張曉把毛毯、涼蓆,收起來放在船裡。大家收拾好東西,又檢查了一遍;解開纜繩,兩條船同時出發,往上游開去。

今天他們的目的地,有30多里水路。逆流而上,要一個多小時。今天張曉讓保忠來開船,叫他跟著姑父走。

張曉和王瑩一同坐在小漁船的船頭,並肩而坐。江面上,一艘江輪緩緩駛過,留下了長長的水痕。遠處,水天相接,晚霞如火焰般映紅了整個天際,天空高遠,雲彩淡薄,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微風輕拂著他們的臉龐,帶來了一絲涼爽和寧靜。他們靜靜地欣賞著這壯麗的美景,心情愉悅,彷彿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兩人的手,不知什麼時候緊握在一起。王瑩情不自禁地說道:“真美。”

天色漸漸暗淡了下來,終於在天黑前,他們到達了目的地。“今天我們分成三組,表哥和姑父一組、小叔和小姑一組、我跟瑩瑩姐一組。”張曉說道:“我們把船往上游開一里多地,你們往下游開一里多地。每一組放兩百根竹籤,6米1根的間距。”

分配好任務,大家各自行動。

江灘上,月光灑在大地上,張曉和王瑩站在一起,他們之間的配合默契無間。張曉熟練地掛好餌料,而王瑩已經將線松好,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流暢。張曉順手將魚餌拋入江中,動作嫻熟而自信。

而另一組的張衛中,雖然是第一次與二姐配合,但兩人都是熟手。只一會兒,兩人便配合默契。

第三組的保忠已經是老手,姨夫又是老漁民,兩人配合起來輕輕鬆鬆。

等放完甲魚釣,大家坐船回到中間的位置,兩條船併攏在一起。張曉看了一下時間,一共用時一個半小時。

大家熟練後,放甲魚鉤的速度還能快點。張曉基本放心了,放300根竹籤,人也不會太辛苦。

姑父說道:“明天早上,甲魚就要放進網箱裡。上午小弟在魚排上守著,等下午叔叔來了就好了。”

張曉說道:“表哥下午把叔爺爺接過來,每個月給叔爺爺1千元工資。從總數里邊,一邊拿出500元。”

大家點頭表示同意。

張曉接著又說道:“明天上午,姑父開船去湘市。買兩套煤氣灶,煤氣罐回來。家裡一套,魚排上一套。”張曉從包裡拿出500元錢,遞給姑父。

姑父說道:“這錢不能讓你一個人出。”

“這都是小錢,你每天多給我釣一隻甲魚,錢早就出來了。”張曉說道。

眾人一笑。

大家都開心地議論著,憧憬未來的美好。

夜晚,江面上瀰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江輪從遠處駛來。船頭,張曉和王瑩靜靜地坐著,望著眼前的美景。

江輪如同移動的火樹銀花,燈火通明。燈光映照在江面上,形成一片片絢麗的光帶,如同夢幻般的景象。江輪從他們面前緩緩駛過,然後駛向遠方,逐漸消失在夜幕中。

這裡離城遠,周圍一片寧靜,只有江水輕輕拍打著船舷的聲音。星空更高,繁星閃爍,彷彿觸手可及。張曉和王瑩沉浸在這寧靜的氛圍中,感受著大自然的魅力。

他們的心情也如同這江景一般,寧靜而美好。在這個遠離城市喧囂的地方,他們找到了內心的寧靜和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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