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暴露殘疾
“他....”宋夢臉上沒有激動與欣喜，甚至還有點擔憂。
他打的太猛了。
“怎麼了？”
“阿禮他....”應該沒事，宋夢欲言又止，“沒事，看比賽吧。”
在賀禮的全力以赴下，田清林屢遭碾壓。
田清林顧不上擦去滿臉的汗水，依舊全神貫注地盯著賀禮地每個動作：“你很厲害，但是我不會放棄的。”
為此拼盡全力的不僅是你一人。
輸贏已定，但他不允許自已輸的那麼難看，田清林重新拿到籃球，攻擊也是發了狠，硬生生的用身體衝開賀禮的防守。
賀禮立即步子往後一轉，重新起跳。
“嘭。”
已經投射的籃球在空中被蓋被掉，砸在地上彈出一米來高。
全場鴉雀無聲。
“賀禮！”宋夢從看臺上站起來，抓起口袋裡的紙巾衝向籃球場。
劍拔弩張的氣氛被硬生生截斷，所有人都看向看臺。
宋夢慢慢走到球場中央，遞出紙巾：“好像要下雨了，你要不要回寢室換下衣服？你的衣服都汗溼了，會感冒的。”
看臺上靜默無聲，等著賀禮的回答。
只見籃球場上的少年讓指尖轉動地籃球停下，輕輕往地上一拋，接過紙巾說：“好，我不打了。”
“那你快去換衣服，都是汗味。”
賀禮從善如流，對著田清林抱歉道：“抱歉，算我認輸。”
於是籃球場上只剩下一人，田清林沉默地撿起籃球，空蕩的籃球無人防守，他輕鬆地投進一次又一次。
輸的人不是賀禮，而人是他，一直是他。
“清林，你的衣服也汗溼了好多，也趕緊去寢室換下衣服吧？”有其他的同學提醒道。
是啊，他的衣服同樣溼透，但她從未看見。
輝陽中學不強制住宿，但是每個學生都有午休床位，大家也都習慣在宿舍放一兩套備用衣服。
大汗淋漓一場，賀禮沒覺得疲憊，反而有種莫名的輕鬆。換了上衣和褲子，看著汗溼的鞋襪，猶豫了一下，還是脫掉了襪子。
也就在這時，寢室房門被開啟了。
田清林是被好友勸說著回寢室換衣服的，當視線定格在那冰冷的金屬義肢上，他幾乎僵在門口，甚至都忘記掩飾神情中的錯愕。
他無法想象，賀禮竟然是個殘疾人，
他可是賀禮，舞臺上能歌善舞的閃閃發光的明星，怎麼可能是個殘疾人呢？
四處，寂靜無聲。
賀禮的目光也沉了下去。
“她知道你這樣嗎？”最終還是田清林率先打破岑寂。
賀禮的心頭有種難以言說的煩躁感，命運對他似乎總喜歡這樣，生怕他會過的好一點，每當讓他覺得生命在變好的時候，就會出現一些人和事來破壞他來之不易的一切。
說話間態度也十分惡劣，“她知不知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田清林不在意當事人惡劣的態度，堅定的說道，“因為如果她喜歡上你，再知道這件事，對她而言並不公平。”
不是對我不公平，賀禮聽清楚了我和她的區別。
“作為她的同學你未免管的太寬了。”剝下溫和有禮的面具，滿身帶刺，暴戾虛偽才是真實的自已。
賀禮勾著唇，神態諷刺：“你以為她知道我是個殘疾後就會喜歡上你嗎？”
這樣的自已，可憐又可恨，自卑又敏感。
“如果你想告訴她，麻煩儘快去，別在我這表演深情。”
田清林沒理會這些帶刺的話，拉上窗簾，“籃球比賽我輸的心服口服，但我是不會放棄喜歡她的，我知道你也不會。所以關於你的隱私，我會保密，你如果一直欺騙她，我相信她不會喜歡上我，更不會喜歡上你。”
欺騙只會換來謊言。
賀禮盯著重新關上的寢室門，陰鬱佈滿眼底。
“賀禮怎麼換個衣服要換這麼久啊？他不會和數學課代表在寢室裡打起來了吧？”
“他又不是暴力狂，為什麼會和數學課代表打起來？”宋夢覺得這種猜測簡直離譜。
葉祈竹：“血氣方剛的年紀，衝冠一怒為紅顏唄。”
“紅顏？白文潔？阿禮跟我說了，他不喜歡白文潔。”
葉祈竹：這人怎麼好意思笑話江聽山的！怎麼好意思的！！！
好在賀禮很快回到教室。
宋夢把人盯著，仔仔細細巧了一圈。
他怎麼有點不高興的樣子？剛剛打完籃球比賽的時候不還是挺高興的麼？
真和數學課代表發生矛盾了？
宋夢一肚子狐疑，但由於已經上課，且換了座位，不方便傳紙條，也只能壓下滿肚子的疑問，心不在焉的聽課。
直到放學後，兩人一同走在回家的路上。
“阿禮，你為什麼會跟田清林有矛盾阿？”
兩個人都是斯斯文文的，她實在想不出兩個人能發展出什麼重大矛盾來。
“因為他佔了你之前的位置嗎？他應該不是故意的...”
宋夢說了一半沒繼續說下去，因為他看見少年的眼中藏著她未曾見過的乖張。
“為什麼你覺得他不是故意的，你很瞭解他嗎？你很..”
你很在乎他嗎？你很喜歡他嗎？
偏執、乖戾，他差點控制不住，想要問問她，那我呢？你喜歡我嗎？你會喜歡上我嗎，會喜歡上一個殘疾人嗎？
是了，這些日子讓自已過的太開心，以至於讓自已都忘了，他的生命早就殘缺不全了，所以還有什麼資格奢求圓滿。
“你到底怎麼了？”
怎麼莫名其妙的生氣。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我現在也不想跟你說話！”她宋夢也是有脾氣的！
賀禮注視著那個人影踢著石子快步走開。
他，不敢追上去。
只能這麼靜靜地站在原地，
四周寒風乍起，落葉在地上翻滾離去。
他闔了闔眼，忍住酸澀感，自嘲道：賀禮，是你貪心了。
她本來就是你可望而不可即的夢。
命運給了你一顆糖，你怎麼敢奢望整個蜜罐。
好煩!
天氣逐漸轉寒，宋夢窩在被窩裡，翻開之前買的練習冊，看了半天一道題也沒看進去。
“不看了，睡覺！”
宋夢捂著被子，在被子裡拱來拱去也睡不著。
實在想不明白，怎麼這人突然就不講道理了，小時候他從來不會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