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棠站在院中,不免追憶起已經逝去的策劃工作,雖然辛苦,卻很有成就感。

策劃靠口碑,靠人脈,更靠每一次的兢兢業業,再小的事情也得當成大事來做。

而且這是她的第一次,司吏雖小,可是他們接觸的人,卻有很多。

她做的是現代社會常見的私宴,她這屬於高階定製的私宴,特地為兩位司吏定製的國風私宴,她好不容易將司吏請來,她得把握機會,把這場私宴做成崑山新的話題,讓更多人來追捧,才有可能有生意送上門。

這幾天,她一直琢磨,她資金不雄厚,又沒什麼特別出眾的能力,只能出賣腦子中的點子來掙錢了。恰好明日要宴請司吏,別看這些司吏地位低微,可是在這崑山,他們是地頭蛇,人脈訊息資源十分豐富。

只要明天的私宴能夠把司吏們吸引住,透過他們的人脈關係、口口相傳,形成口碑效應,早晚都會有生意上門的。

守株待兔是一種辦法,主動出擊也有一種辦法。

等到所有的物品採購完畢,紅霞早就個掛滿了天,李家戲班的五人小組趁著傍晚的微光,才將所有的物料檢查清點,能提前佈置的提前佈置,不能提前佈置的也清點好物件兒找了個房間妥善安置。

這些物件兒除了白紗需要再加工之外,其他的都是成品。

等到大家將任務完成後,在大家臨睡前,將大家集中到院落,又將明日的任務交代了一遍。

李青棠看著院中的落葉,一陣風吹來,舊葉子洋洋灑灑地落了下來。

李青棠對著李柏舟的小廝二喜說道。

“二喜明日你就不用陪著你家少爺了,你明日一早先將院子裡的落葉清掃乾淨,角落裡留幾片紅葉就可以了。”

二喜看了一眼李柏舟,見李柏舟點了點頭,於是重重地答應了一聲。

“好。我聽小姐吩咐!”

“香玉,明日客來之後你就不用再露面了,咱們的旦角在演出之前可不能讓觀眾瞧見。”

梨園行當的規矩,旦角出場之前是不能被觀眾瞧見的,得保留神秘感。

“明日,唱哪出戏?”香玉問道。

李青棠搜刮了一下腦袋裡為數不多的經典摺子戲,好半會才說道。

“咱們在庭院中唱戲,就唱遊園驚夢,崔鶯鶯醉後遊園!”

香玉點了點頭,她明白。

李青棠安排完二喜和香玉,看了看橘紅,鄭重地說道。

“橘紅,明日你任務艱鉅呀!”

橘紅睜大了雙眼。

李青棠說道,“明日我和少爺負責接待,這院子裡所有的事情都要由你來統籌安排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列清楚了,你按照上面的步驟來執行就行。”

李青棠遞給橘紅的是工作流程,按照時間順序,寫明瞭所有的工作事項和具體的執行操作。

橘紅看了半天,終於抬起頭,對著李青棠搖了搖頭。這上面的事情她從來沒有接觸過,她很沒有信心。

“明日上午我們走一遍過程,你就清楚了,其實很簡單。你真正要做的就兩件事情,一是做好一個丫環,二是盯著我就可以了。咱們這裡就五個人,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李青棠勸說道。

橘紅看著一圈眾人,再看著李青棠鼓勵的眼神,狠了狠心,點了點頭。

李青棠呼了一口氣,連忙揮手讓眾人趕緊去休息,而她則陪著陪著李柏舟熬到了凌晨,終於畫出了千里煙雨江南圖,等著第二天一早送去裝裱鋪子安裝卷軸。

次日一早,天剛微微亮,李家鋪子的眾人就起床了各自做各自的活去了。

而春家班的劉班主也在清晨的微光中,帶著一臉怒意來到了李家鋪子。

鋪子的門雖然開著,但是鋪子裡一個人也沒有,劉班主遲疑了片刻,又怒氣衝衝地來到了後院。

後院十分安靜,廊下掛著白燈籠,眾人都穿著素色衣衫,一個小廝正在清掃落葉,關鍵是打掃的小廝還會偷懶,非要留幾片紅葉在地上。

整個一個十分頹廢淒涼的景象。

劉班主心中咯噔一下,白燈籠,素色衣衫,這是死人了呀!

莫不是瘟神得了急病去了。

他心裡一鬆,今日這宴請怕是取消了吧,人算不如天算啊!

劉班主假意咳嗽了一聲,沒等開口,李柏穿著一身月白色圓領直身常服走了出來,腋下夾著一卷白紗,臉色暗沉,眼下一片烏青。

劉班主一看,這哥哥都穿素衣了啊,這瘟神莫不是真的不行了。

劉班主準備出聲詢問,只見李柏舟走到他身邊,隨意打了一聲招呼,就準備匆匆走了。

劉班主急忙緊緊地拉住李柏舟問道:“李班主怎麼樣了?”

李柏舟站住腳,推了一下劉班主的豬手,沒推得開,又用力推了一下,方才推開。

他甩甩胳膊,指了指站在廊下的陰影裡一個舉著燈籠的人,“沒怎麼啊,在那呢!”

劉班主目光順著手指看去,一個身穿淡青色棉布的男子,竹枝束髮,橫眉直眼,神色冷淡。

劉班主看了看李柏舟又看看了李青棠,一模一樣的相貌,方才恍然大悟。

“那是李班主啊。”

這女瘟神今日要幹嘛,擺鴻門宴嗎,女扮男裝,穿著一身孝服。

劉班主整理思緒,“李班主,日安!”

李青棠也瞅見了劉班主,從陰影裡走了出來,“劉班主,今日不是有事嗎?怎麼有空過來串門了?”

李青棠不提還好,一提起這事,劉班主想起來今天是來幹啥了,怒上心頭。

“李班主,你收了我的錢,就該閉上你的嘴。”劉班主怒氣衝衝的說道。

“我春家班欠你家的房租交了,還貼了二分的月息。”

“我搬了你家的東西,我也給了銀兩。”

“你如今,你今日宴請戶房的司吏是何意?”

“你欺負人,也不帶一直這麼欺負的啊,是不是又想來薅羊毛,羊毛不能可著我一身薅啊。”

劉班主越說越委屈,聲音婉轉,尾音拉長,拇指和中指微微捏起,輕輕豎起食指,頗有些崑曲的味道。

李青棠待劉班主哭訴完畢,冷靜地開口。

“劉班主,大家都是這梨園行當的。都是吃著江湖一碗飯的。”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我收了你錢,當然為你辦事。”

劉班主一愣,辦事,辦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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