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館擂臺之上。
盤繞在張傲凡身上的金龍，身子變得越發淡了起來。
巨大的龍眼盯著院長和張桐。
“兩位，兩位小傢伙……”
“我，可能不行了。”
“很高興，這段時間，你們陪著我……”
“再……再見……”
金龍之上，猛然釋放出最後一抹光華。
而後身子變得愈發透明起來。
巨大的龍眼緩緩閉合。
擂臺之上，神光收斂。
居然默默升騰起來一股巨大的悲愴之感。
“嗨嗨嗨。”
“戲演夠了吧？”
一個巨大的，透著神聖氣息的光球猛然浮現在金龍身上。
那輪紅日光芒平和，出現在金龍頭頂。
紅日之上，無盡的神聖之力不斷地衝進金龍的身體之內。
金龍虛弱的身體逐漸凝實。
“你……”
“居然捨得……”
“好好，追了你一輩子，今天終於在這種情況下被我追上了。”
……
“突然有點淚目是怎麼回事？”
院長抬起眼睛，眼睛已經有些微微發紅。
“老了老了，看不得這些個情情愛愛的……”
“哎，不服老，是不行了。”
……
“哎哎哎，同學，這麼大年紀的大爺在你身邊，你看不見？”
一輛公交車之上。
一個學生模樣的女孩，身後揹著書包，扎著一對麻花辮，正在怒目對著一個年輕男子。
年輕男子大喇喇地坐在標有愛心座椅的座位上，低頭看著手機。
聽到女孩的聲音，男子目光這才從手機之上移開，抬頭看著女孩，微微皺眉。
“你誰啊你。”
“小姑娘，不礙事，年輕人忙，比我們更需要座位。”
“哎呀，現在這年輕人怎麼回事？”
“都不知道給老人讓座了。”
“是啊，如果是我們家那孩子這樣，我回去就打斷他的狗腿。”
“大姐，大姐，我還有兩站就到地方了，您坐我這裡吧。”
一位中年大叔，頭髮微微泛白，伸手碰了碰站在玩手機男子旁邊的老太太說道。
“不行，大叔，您坐著，今天這座位，還必須得讓這小子讓。”
“你誰啊你，當自已是菩薩？”
“開光了麼你。”
女學生微微皺眉，臉龐微紅。
“你說什麼！”
“你給我站起來！”
女學生直接伸手，猛然一拉男子。
“哎我說你怎麼？”
男子措手不及，被這女子伸手一拉，整個人撲倒在地。
“譁……”
公交車上，人群頓時炸開了鍋。
男子一條腿，褲管位置，空空蕩蕩，居然是個殘疾人。
“原來是個殘疾人。”
“哎呀，真是不容易。”
“這小姑娘，也太魯莽了。”
公交車之上，眾人口風一變，開始指責小姑娘。
男子撲倒在地，臉上頓時血紅。
手機被摔得老遠，眼眸當中，立即蒙上了一層霧氣。
看著小女孩，聲音顫抖。
“你，怎麼不講，不講理。”
女孩頓時呆在原地，手足無措。
“哎……”
“對，對對……”
“小姑娘還以為自已做得對呢，你看，這什麼人啊。”
“是啊，這小姑娘怎麼回事？”
“對不起。”
女孩咬著嘴唇，彎腰扶起男子。
“我，我不知道……”
男子一把推開女孩，掙扎著起身，伸手朝著座椅位置摸去。
人們這才發現，在男子坐著的那個位置旁邊，有一個被用心製作的一根棍子。
棍子光滑異常，上面還被人小心地用彩色的水筆，劃傷了一個愛心。
看那愛心的形狀，應該是出自一位細心地女孩之手。
男子摸到柺杖之後，扶著柺杖站了起來，費力地挪到門口的位置。
“我，我扶你。”
女孩急忙趕上，伸手攙扶著男子的肩膀。
“不用，不用你管。”
“哎，對了，你的手機。”
女孩跑到手機掉落的位置，伸手撿起手機。
手機螢幕已經花了。
螢幕介面之上，是男孩的殘疾證件。
“溫北……”
女孩不經意一瞥，看見男子證件上的名稱。
“溫，溫北。”
“居然是你。”
男子一把將自已的手機奪了過來。
塞在自已口袋當中。
嗤——
車門開啟。
男子熟練地用木棍點地，下車。
女孩急忙趕上。
“哎，你等等。”
……
“怎麼？”
“在車上欺負我還不夠，跑下來欺負我了？”
女孩快步繞到男子面前，也不搭話，只是定定地看著男孩。
女孩面容姣好，眼眸當中也是柔和。
被這麼看著，男子居然臉上微微發紅。
“你，你幹什麼？”
“溫北，你不記得我了？我是蘇沫。”
“蘇……蘇沫……”
男孩微微遲疑。
……
“這是剛剛轉到咱們班的溫北同學，溫北同學可是咱們市綜合排名前十的尖子生。”
“大家以後要多跟溫北同學學習。”
“溫北同學身體不好，大家生活中也要多多照顧一下溫北同學。”
……
“切，一個瘸子。”
“鐵柺李，你的鐵柺呢？”
“哎呀，你這就不對了，應該叫做鐵柺溫才對。”
“不對，叫做柺棍溫才對，你看你他的柺杖，根本就不是鐵的。”
“柺棍溫，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有本事打我。”
“哥幾個，大家這節課憋得很多貨了吧，多跟柺棍溫澆澆水吧。”
“是啊，老師說了，要多照顧照顧柺棍溫的。”
“我這憋了一天了。”
嘩嘩譁——
幾個同學圍著溫北。
“幹什麼！幹什麼！”
“都給我滾！”
“哎呀，蘇沫來了，這個小魔頭，快走快走。”
“真是豈有此理。”
蘇沫將牆角位置的溫北拉了起來。
“我，我沒事的。”
“你別靠近我，髒。”
……
“就是因為這件事轉學的？”
馬路邊，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靜靜坐著。
“嗯。”
“真是世風日下，你別怕，以後我罩著你。”
……
“溫北，這是你的飯。”
“溫北，這雞腿不吃不下了，你來吃吧。”
“廁所，我也去，溫北咱們一起。”
溫北臉色發紅。
“你一個女孩子……”
“呃……我在外面等你。”
溫北眼眶微微發紅，記憶當中，那個稚嫩的臉龐跟面前的女孩逐漸融合。
溫北臉上浮現了一絲驚喜的神色。
“真的是你！”
“蘇沫！”
“哎呀，這還有假？”
“話說，你的腿，一直就這樣？”
“嗯……”
一套義肢的價格遠遠超過溫北能夠承受的。
“你家住哪？”
“還是在那個出租房嗎？”
“嗯，那年父母死的時候，我就跟妹妹在這邊住了。”
“嘿嘿，不過租金很便宜，那房東人很好，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漲過房租。”
“那好，我送你回家。”
“不對，先幫你把手機修好。”
“不，不用了。”
“走走走，修手機的錢，我還是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