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reil 34

瓦洛蘭歷982年9月15日

一切彷彿都結束了。護衛團的主力全軍覆沒,殘餘勢力也正處於黑玫瑰的全力圍剿中。我們平安地返回了艾歐尼亞,貝亞爾從鷹眼退休,阿卡麗回到了均衡教派,埃德琳則辭去了護衛隊的職務,準備回到她東部的家鄉去。

我請求德林大師為我做一件事:熔斷艾瑞莉婭的那把已經佈滿裂痕的劍。這是裡託大師生前的遺志。

德林大師依據碎片的紋路,順勢將它們打造了八把各異的碎刃,大師在納沃利的山谷外把刀送到我手裡。我再把它們轉送給已經辭職的埃德琳。

我們三人那天並立在山谷中,吹著颯爽的秋風,來到了一間木屋。木屋外的不遠處,立了一塊青石碑——上面刻著“刀鋒意志艾瑞莉婭之墓”。那天我們匆匆回到不朽堡壘時,只在地上看到了擇的屍體以及那把陷入死寂的十字劍。劍已經死了,而艾瑞莉婭也終究成為了我生命中振翅遠飛的蝶,永遠消失在我的世界裡。

“我有罪。”德林凝視著墓碑,說,“我摧毀了符文之地最美的劍。”

我們都不再說話,沉默持續了十幾分鍾。

“喂,忒瑞爾。”埃德琳突然說,“艾瑞莉婭的那八把刀,你真的要給我?”

“它們是你的了。”我說,“也只有你配擁有它們。”

“往後我就要重回故鄉了……擁有艾瑞莉婭曾經的劍刃,我想自已也會繼承一些刀鋒意志的責任吧。”她說。

“永遠只為自已起舞,埃德琳。”我說,“這才是你應負的責任。”

她思索了幾秒。

“那麼你呢,忒瑞爾?”

“我……”我遲疑說,“我打算回到皮城去,那裡畢竟是我的家。”

我感到一陣心酸。其實我早就把艾歐尼亞當成了自已的家。這麼說的原因,無非是想離開傷心之地罷了。

埃德琳看著我,似乎是再也控制不住眼淚了,她一下子抱住了我。我盡力地去撫慰她,她在我的懷中啜泣了一陣子,終是放開了我,說:“再見,忒瑞爾,謝謝你。”

“再見。”我說,“我還想再陪她一會兒。”

……

埃德琳與德林走了,只剩下了我與她。

我就地坐了下來,深情地望著青石碑。她的嬉笑怒罵,堅毅與寂然,一幕幕浮上眼前。

“你的墓在這裡,意志卻碎在了諾克薩斯。”我喃喃道,“其實這早已是必然的結局,我無法阻止。我只是想和你這樣的女孩廝守過平凡的一生,但這終究是矛盾的,因為那才是你,艾瑞莉婭。”

頭頂,一隻迷失的黑色海鳥掠過,它振展豐滿發亮的羽翼,在天際盤旋。我抽出四個月前,崔斯特在我店裡留下的卡牌。在棕褐色的魔法墨跡中,赫然掩映著不可名狀的花朵。我想起崔斯特那一天神秘的表情,原來,他早就窺探到了一切。卡牌中的花朵以及薩科口中的那一個玩笑,指的都是她的盛放。

然而,她的盛放在薩科這樣的瘋子眼中縱是繽紛,但在我這,只能淪為心底變色的回憶。

“又是一個傷心人呢……”身後,突然有一個女子的聲音響起。

“樂芙蘭?”我轉過頭,發現她就站在我背後,一臉笑意地看著我。

“又見面了,音樂家先生。”她說。

“半個月前忘了問你,”我語氣冰冷地望著她,“諾伊和你是什麼關係?”

不知是我說出的話語還是冰冷的眼神,她竟然愣神了幾秒。

“……她是我的朋友。”樂芙蘭回答道。

“你這樣的人,也會有朋友?”我質疑道。

“這,與你無關。”樂芙蘭神情古怪地低下了頭,轉而說道,“我來這是想告訴你,多虧了你的這位小女友,為我們擊破了最難對付的對手。其實,黑玫瑰先前的處境並沒有像我最初講的那般不堪,我們一直在暗中隱藏實力,等待著一個能夠擊敗擇無懈可擊的防禦的存在。除開那件堅不可摧的內甲,‘帝國護衛’在黑色玫瑰眼中什麼也不是……”

我才意識到自已和她都被樂芙蘭利用了。

“你早就知道艾瑞莉婭會從劍中抽取力量,與擇同歸於盡?”

“男孩,你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她笑了笑,“不該在乎這些屬於情感與理念的東西,這些東西……”

“你卑鄙!”我憤怒地朝樂芙蘭撲去,一拳揮在了她的臉上,卻像是打到了虛幻的空氣。

“都不過是鏡花水月……”樂芙蘭把話說盡,伴隨著悠長的餘音,她的幻象再次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一股腦坐在地上,自已與樂芙蘭相處這麼久,竟然連一次她的真身都沒有見到。我審視灰頭土臉的自已,莫非真如樂芙蘭所說,我所有的抗爭、努力與期許,都是註定的徒勞?

我想起艾瑞莉婭說,日後一定要找機會陪我回皮城,去見一見我從小成長的地方。可惜,那只是不可實現的美好幻想,是一支理念上的音樂罷了。

閉上眼,我彷彿又聽見了海聲。層疊的海浪湧上礁石,與之相擁,然後緩緩褪去,週而復始。

艾瑞莉婭,這才是你要向我展現的意志。

一剎那,我淚如泉湧。

————

小說的正片部分,到此完結了。後面還有後記、番外與一些想說的話,感謝每一位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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