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飛鳶笑著拉住小鯨魚的手,溫柔說,“魚兒,你陪著爹爹好不好?”

小鯨魚仰頭迷茫地望著孃親,“啊?”

景飛鳶說,“你看,娘走了,你堂兄走了,你也走了,那你爹爹一個人留在院子裡多寂寞多難過啊?你捨得讓爹爹一個人望著窗戶哭泣難過嗎?你捨得丟下你爹爹嗎?他還受著傷,身子還難受呢,很需要魚兒陪他的——”

小鯨魚愣愣地望著孃親。

唔……

他很想跟阿瀾小舅和皇帝堂哥一起玩。

可是……

孃親這麼一說,他忽然也覺得被拋棄的爹爹好可憐哦,他應該做個懂事的娃娃,好好陪爹爹。

玩的機會還很多,他以後還可以跟小舅堂哥一起玩,可是爹爹受傷需要他陪伴,他不能錯過的。

乖巧的小鯨魚立刻鬆開了堂兄的手。

他衝堂兄和阿瀾小舅揮手甜甜一笑,然後就轉身噠噠噠跑去姬無傷身邊,一頭扎進姬無傷懷裡。

“啊啊!”

“啊啊啊!”

不需要景飛鳶翻譯,姬無傷也能聽懂兒子的話。

兒子在說——

爹爹。

我陪你。

姬無傷的心,猛地一燙!

妻子心疼他,連四歲的兒子都心疼他,被母子倆如此寵愛著,他這過的是什麼神仙日子啊?

姬無傷無法控制心底的愛意,他抱緊懷裡暖呼呼的小傢伙,歡喜地親了親小傢伙滿溢著笑的眉眼。

然後他抬頭望著景飛鳶,溫柔說,“我沒事,讓小鯨魚去玩吧……”

景飛鳶搖頭,“讓他陪你,等你傷好了,我們有的是時間陪他到處玩,如今需要陪伴的人是你,你聽話。”

“……”

姬無傷默默看著他的小妻子。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跟他說,你聽話……

咳。

他老臉臊紅了。

但是,他真的樂在其中。

姬無傷深吸一口氣,好笑地望著景飛鳶看了兩眼,然後又看了一眼衝他做鬼臉取笑他的姬明曜,忍著羞臊揮手說,“去吧去吧,我跟小鯨魚聽你的話就是了。”

景飛鳶含笑跟秦太后轉身離開。

她們都走出很遠了,姬無傷還能聽見秦太后的取笑。

笑得他耳根都紅了。

他抬手尷尬地捂了捂自己的臉,然後低聲跟小鯨魚說,“你說你娘是不是帶你這個小娃娃帶久了,有點小毛病了?怎麼連跟我說話也用哄孩子的口吻呢?”

小鯨魚仰頭望著爹爹,咯咯直笑。

姬無傷看著兒子天真燦爛的笑臉,也笑了。

真好。

這樣好的日子,他以前從不敢奢望。

他不敢想,若是家裡再添個小娃娃,媳婦兒哄累了就把小娃娃塞他懷裡要他抱著,他抬頭能看到媳婦兒慵懶地打盹,低頭能看到小娃娃在他懷裡咯咯笑著衝他吐奶泡泡,耳邊縈繞著小鯨魚脆生生的讀書聲……

那該是多麼讓人心醉的美好。

……

景飛鳶陪著秦太后慢慢走著消食,路上偶爾還要等姬明曜去摘花去抓螞蚱,足足過了兩刻鐘大家才繞過小池塘來到對面的院子。

剛一來到院子外面,景飛鳶就聽到裡面傳來周桑寧的哭喊聲。

“壞人!壞人嗚嗚嗚!”

“打我……我要咬死你啊啊啊啊——”

周桑寧的哭喊聲裡,夾雜著男子一連串憤怒的嗓音——

“你這個瘋婆子!你竟然又咬我,你是不是活膩了?”

“該死的,你還咬!”

“滾!你別以為老子不敢打你!”

“這裡是王府又如何,這是別人的王府,不是你的王府,這偌大王府根本沒人拿你當回事,老子打了你沒人會為你撐腰!”

“你看看你進府這幾日,除了丫鬟會將一日三餐和藥湯送到院子外面,誰來看過你一眼?他們連靠近你的院子都不敢,好像這院子裡住著厲鬼一樣,個個避之唯恐不及!”

“你瞧瞧你,你簡直是個廢物!”

“景飛鳶把你弄成個瘋子,你父王不心疼你!你天天在院子裡鬼哭狼嚎,沒有一個下人來關心你!呵,這不是你居住了多年的王府嗎,這王府裡的下人不應該跟你更親近嗎,為什麼你一個人都使喚不動?”

“我還以為跟你回了王府就能過人過的日子,我真是高估你了!你說你做人怎麼這麼失敗啊,你以前到底是怎麼做人的?”

“……”

景飛鳶停下腳步靜靜站在院子外面,聆聽裡面的女子哭喊和男子怒罵。

聽著男子那句句不離“老子”二字的怒罵,她有些恍惚。

趙靈傑……

竟然已經變成這粗俗的樣子了?

是不是太快了?

她記得前世,這個男人前兩年一直維持著自己文人的風采和儀態,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都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樣子,從來不跟人大聲說話,也不會跟人自稱老子。

一直到煜兒出生,他都還是那副謙謙君子的樣子。

是後來他在朝廷做了官,開始阿諛奉承討好上司,在外面喝了酒,回家才會暴露出打人罵人的粗俗模樣。

沒想到重生一回,趙靈傑跟他最愛的郡主在一起以後,不僅沒有像前世那樣剋制骨子裡的暴力,反而比前世更迅猛地變成了這讓人憎惡的樣子。

真是諷刺啊,不過是前世今生的境遇不同,他就將他的粗俗和暴力用在了他前世捧在掌心裡的女人身上。

景飛鳶恍惚時,秦太后推了推景飛鳶的胳膊。

她低聲說,“裡面說話的,就是周桑寧不惜與你和攝政王反目也要愛的夫君?”

景飛鳶回神。

她點頭回答,“是,他就是趙靈傑,是我的前夫,也是周桑寧處處跟我作對的根源。”

秦太后嘖嘖兩聲,“還沒見到人,我已經對這個人失望了。說話這麼粗俗,言語裡充斥著怨天尤人的怨氣,他哪裡是個書生啊,他就像是隨時都會發瘋的瘋子,一聽就是會暴力打人的玩意兒……”

秦太后搖頭,“嘖,真是沒想到,周桑寧那丫頭如此眼瞎,看上了這麼個狗東西。按理說她不至於這麼眼瞎啊,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以前能與她一同參加宴席的都是風度翩翩的世家子弟,她也是見過世面的,怎麼會對這種人一見鍾情,痴心不改呢?”

景飛鳶側眸望著秦太后笑,“她的確眼瞎,所以我才要扎她幾針讓她瘋一場,好好看清楚趙靈傑的真面目啊。”

秦太后笑了。

她握緊景飛鳶的手指,低聲說,“幸虧這趙什麼東西是個天閹,與你成婚半年也沒有染指你,否則你就跟他和離不了了,你後半輩子就栽這人手上了,得天天捱罵捱打。”

景飛鳶笑著說是。

她看向緊閉的院門。

前世,她過的就是天天捱罵捱打的日子啊……

她早已經過過一遍了。

秦太后推了推景飛鳶,“走,我們進去瞧瞧,看看這個關起門逞威風的狗東西見了咱們會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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