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飛鳶不需要回頭,只需聽到這句話裡的“賤人”二字,她就知道來者是何人。

除了趙錢氏那惡婦,還能有誰?

景飛鳶將小鯨魚交給譚嬤嬤抱著,她握著團扇優雅雍容地轉過身,看著撥開人群朝她衝過來的趙錢氏。

瞅見趙錢氏那鼻青臉腫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悽慘樣子,景飛鳶沒忍住挑起了眉梢。

嘖。

姬無傷的人,下手還挺狠。

面對一個老人家,一般人還真狠不下心這樣毒打,不過她倒是很喜歡這樣的手段,在她眼中,趙錢氏死不足惜。

景飛鳶打量趙錢氏悽慘模樣時,被吊在牌坊上的趙靈傑驀地睜開了眼睛。

被吊了幾個時辰,他已經口乾舌燥頭暈眼花,手上血脈不通讓他兩條手臂都有些腫,這種滋味真的生不如死。

他處在這樣艱難的劇痛之中,恍惚聽見了有人喊景飛鳶的名字,睜開眼低頭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置身於普通百姓之中那一身金色華服的美人。

如仙鶴立於雞群,極其扎眼,與眾不同。

趙靈傑眼神恍惚。

那是……

景飛鳶?

他這般悽慘,景飛鳶卻盛裝打扮來看他笑話?

這賤人!

賤人!

趙靈傑眼神陰鷙,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下,想到方才景飛鳶就盯著他,將他的殘缺之處盡收眼底,一種難以形容恥辱猛地湧上心頭,讓他氣血上湧,有吐血的衝動。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對他!

不止讓這些陌生人來觀瞻他的殘缺,竟然還要讓他曾經娶回家裡卻半年不敢觸碰的妻子來看他的笑話!

為什麼老天爺要讓這麼難堪的事情發生在他頭上!

為什麼!

趙靈傑心中的憤懣幾乎要撐爆他的心臟時,牌坊下面,趙錢氏已經撥開人群來到了景飛鳶面前。

她眼眶紅腫,淚流滿面。

她顫抖著指著景飛鳶,一邊哭一邊大罵。

“你這個心如蛇蠍的毒婦!你這個賤人!”

“我兒子八抬大轎風風光光娶你過門,你竟然讓人把他抓起來扒了衣裳吊在這麼高的牌坊上,讓這麼多人看他的熱鬧,讓他受盡屈辱此後再也沒臉見人!”

“俗話說得好,打人還不打臉,你竟然扒了他的臉皮讓他受辱至此,夫妻一場,做人怎麼能決絕至此啊,你怎麼能這麼惡毒啊!”

只是罵這一通,趙錢氏如何能解氣?

她心中的恨意無法發洩,她踉蹌著上前就要撕打景飛鳶。

“你這賤人竟敢這樣對我兒子,我跟你拼了!我今天就豁出這條老命,我要拉你一起下地獄!”

“賤人!你拿命來!”

圍觀群眾眼看趙錢氏要發瘋,大家立刻上前拉住趙錢氏,不許她打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勸阻趙錢氏——

“嘿你這個人怎麼如此不講道理?我們要是沒記錯的話,不是你和你兒子先惡毒的加害這位姑娘嗎?怎麼還成了人家惡毒了?”

“就是!你兒子是你生的,他是不是個正常男人你還不清楚嗎?你竟然幫著他隱瞞事實娶人家景姑娘,然後又把人家騙到道觀裡糟蹋——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惡毒的到底是誰啊?”

“哦,你兒子被人扒了衣裳吊在牌坊下面,你就心疼了?你就要發瘋了?那你把人家女兒騙到道觀裡想扒人家衣裳把她丟給乞丐欺負的時候,你就沒想過人家也是娘生爹養的?”

“你還說人家惡毒,呸,這算什麼惡毒啊?依我說啊,你們前些天要把她丟給乞丐,她也該把你兒子扒光了丟給乞丐讓人家糟蹋,這才算以牙還牙呢!”

“就是,你兒子如今雖然被人看光了,可他的清白不是還在麼,有什麼值得鬧的?別發瘋了,趕緊把人帶回去,收拾好行李滾出京城找個沒人認識你們的鄉下地方,這不是能照樣過日子麼?”

“……”

趙錢氏簡直要被這些人氣瘋了。

這些話就像鋒利的針尖,毫不留情地往她心口裡扎!

她睜著憤怒的眼睛,惡狠狠環視四周。

對上一張張或是奚落譏諷或是落井下石的臉,她忽然意識到,她和兒子已經成了眾人眼中罪有應得的惡人!

她心頭髮寒的同時,對景飛鳶的恨意也更深了!

她無法跟這麼多路人爭吵打架,她便將所有恨意對準了景飛鳶!

她掙扎著想甩開路人們,面目猙獰地向景飛鳶叫罵——

“我要跟你拼了!景飛鳶你拿命來!你拿命來!”

景飛鳶氣定神閒凝視著趙錢氏。

身體健康的趙錢氏她都不怕,何況是如今這個渾身是傷的趙錢氏?

她搖著團扇,淡淡說道,“拼什麼拼,有沒有腦子?你兒子還吊在上面呢,你有工夫找我的茬,不如找幾個人把你兒子放下來。”

停頓了一下,她又慢悠悠地說,“還有,你不要紅口白牙一張嘴就汙衊我,你兒子自己惡事做盡,被人吊在這裡出洋相,關我景飛鳶什麼事?怎麼就成了我找人把他弄到這兒來的?你兒子無法娶妻了,可我景飛鳶過兩年還要嫁人的,你休想栽贓我一個惡毒之名壞了我的名聲——”

她抬頭看了一眼趙靈傑,勾唇笑道,“再說了,你們家趙靈傑可是風光的舉人老爺啊,你們是有功名的人,是連官老爺都護著的人,我一屆升斗小民哪兒敢在先皇孝期公然冒犯舉人老爺的威嚴?我要是敢找人對付他,我何必等到現在?大家說是不是?”

路人們紛紛點頭附和。

景姑娘清清白白又長得漂亮,以後自然是還要嫁人的,怎麼能跟趙靈傑這畜生一樣孤獨老死?

大家紛紛轉頭指責趙錢氏,讓趙錢氏頭暈眼花搖搖欲墜。

她當然也想找人把兒子救下來,可是兒子被吊在了三丈高的牌坊上,搭梯子都夠不著,她求遍了人也找不到人幫忙啊!

她要是能把兒子放下來,又怎麼會在這裡跟景飛鳶叫罵?

她好恨!

她恨!

強烈的憤怒,終於讓趙錢氏掙脫了圍觀人群的束縛,她瘸著腿衝向景飛鳶,帶著同歸於盡的決絕!

景飛鳶絲毫不怵,勾唇冷冰冰地說,“趙錢氏!我今兒沒招你沒惹你,你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主動尋釁攻擊我,可就別怪我反擊重傷你了!”

趙錢氏哪裡聽得進去?

景飛鳶看著仍舊像瘋牛一樣衝過來的趙錢氏,在趙錢氏距離她只有兩尺時,她忽然抬起腳,重重踹向趙錢氏的腹部!

而就在此時——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著“住手”!

然後一道人影衝過來,揚手就是一鞭子甩向景飛鳶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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