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會有奇蹟嗎？
-------
簡如開啟言徊尋的電腦，電腦桌布是原始桌布，除了一些基礎應用，電腦桌面的資料夾只有三個，一個是“完結”，一個是“出版”，還有一個是“撰寫中”，簡如忍住自已的好奇心沒有開啟那個“撰寫中”，但她有種黃金礦工的感覺，像是挖到了神秘寶藏。
言徊尋悄無聲息地走到簡如身邊，簡如手忙腳亂地開啟繪圖軟體，解釋道：
“言老師，我沒有點開你的資料夾，我...”
言徊尋低頭輕笑，伸出手把窗戶關上。
“冬天吹風你不會冷嗎？”
這就是不打自招，簡如懊惱極了，她雖然好奇但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習慣，自已這樣胡亂解釋反倒像是有偷看嫌疑一樣。
就算這幾天和言徊尋相處下來還算友善，但畢竟是合作方，終究是隔著一層關係的。
簡如發誓，她下次再出門一定要看好黃曆。
簡如抿了抿有些乾的嘴唇，拿著手繪板開啟自已的檔案。
而言徊尋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看到簡如的耳朵紅得像蘋果，安撫道：
“就算你看了也沒什麼。”
“真..真的嗎？”
“真的。”
簡如慌亂地看著言徊尋，他單手撐在桌邊，外套進來的時候就掛在客廳的衣架上，此時他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
這該死的莫名其妙的心動啊...
“正好你在這裡畫，我有幾個點想和你探討了一下。”
言徊尋要是再不說話，簡如感覺四周空氣都已經凝固了。言徊尋看出了她的窘迫，從抽屜裡拿出一摞資料。
上面全部是簡如這次合作畫的稿件，從第一稿到現在第五稿，指令碼、線稿通通都列印了下來，旁邊是密密麻麻的意見。
“言老師，這...”
“並不是不相信你的專業度。”
這和相不相信無關啊，這是太認真了！
簡如沒說話，言徊尋繼續說道：
“我的習慣，每一稿都要認真稽核，好一次性提出改動的意見。”
“言老師的粉絲有言老師這樣負責作品的作家真的好幸福啊。”
“應該的。”
言徊尋搬過一把椅子坐在簡如邊上，翻開資料拿著筆指著最後一稿說：
“我覺得這裡還是少了一個畫面，故事銜接得不對，大改的話你會比較麻煩，你看看可不可以這樣...”
簡如忍不住笑了一聲。
“怎麼了？”
言徊尋疑惑地抬頭。
簡如擺擺手，說：
“沒什麼，知道你現實中還是老師後，現在突然有種在上課的感覺。”
言徊尋也笑了，說：
“那也是家教。”
“不好意思，打斷你了，你繼續。”
言徊尋將自已希望改動的地方早就記錄了下來，他讓簡如提出自已的想法，若是最初的見面，簡如指定是“甲方爸爸說什麼就是什麼”，熟悉了後簡如也敢說出自已的修改意見。
兩人討論完後，簡如開始著手畫。
畫畫是一場沉浸式的體驗，畫手常常一動不動畫幾個小時沒有感覺，停下來休息才會發現天已經黑了，輕輕地動一下脖子和腰的骨頭就會嘎吱嘎吱響。
簡如放下筆，站起來活動她酸脹的四肢。
“畫畫真累啊。”
簡如邊伸著懶腰，邊嘀咕道。
言徊尋聽到聲音，端了一個盤子進來。
“剛剛沒敢吵你，洗了一些草莓，吃一些吧，晚飯等會就到了。”
“哇，謝謝。我最喜歡吃草莓了。”
簡如立馬端過草莓，拿著一顆大口的吃了草莓尖尖。她從小就愛吃草莓，但因為家人覺得草莓貴，沒有給她買過幾次。
“改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
簡如嘴裡滿是草莓，說話都含糊。
“現在會不會有一種批改作業的感覺？”
言徊尋坐在電腦前，轉頭對著簡如玩笑道。
簡如站在言徊尋身後捂著嘴笑，很快她又很緊張的看他稽核內容。言徊尋手握著滑鼠，手指在滑輪上撥動，眉頭逐漸緊皺。簡如注意到言徊尋的表情，把水果盤放在桌上，規規矩矩地站著。
估計有不滿意吧...
簡如想著自已很久沒有畫過了，言徊尋這種高要求的客戶肯定對她很難滿意。
她心中已經想了好各種版本的道歉。
言徊尋說：
“畫得挺好。”
本是準備好捱罵的簡如聽到後不可置信地看著言徊尋。
“我以為你覺得不行。”
“怎麼會，畫得很不錯。”
“那你，剛剛為什麼皺眉啊？”
“有嗎？”
第一次見言徊尋皺眉還是在開會的時候，那時簡如被言徊尋的氣場嚇到低著頭不敢看。
言徊尋繼續道：
“是我平時工作的時候習慣性皺眉，言桓槿也說過這個習慣不好，我之後改。”
“不不不，挺好的，不用改。”
簡如搖了搖頭，幹嘛要因為別人不喜歡就改呢，簡如心想。
客廳的門鎖響了，門被開啟。
“言老師，飯給你送來了。”
簡如覺得聲音熟悉，她朝外看去，但因為門框把她的視線擋住了。
“走吧，出去吃飯。”
簡如跟著言徊尋走出去時，看到言桓槿正在收拾餐桌，將打包好的飯菜擺好。言桓槿也看到了簡如，他抬手打了個招呼。
“原來是簡老師啊。”
“言老師好。”
“我們這裡就一個言老師，正兒八經的老師。”
言桓槿抬頭示意了一下在廚房洗碗筷的言徊尋。
“我知道。”
“哥和你說了啊？”
“嗯。”
簡如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
“也是，別人看到哥這房間總是會忍不住問一問。”
“經常有人來找言老師嗎？”
言桓槿聽著故作思考，好在言徊尋端著洗好的碗筷出來。
“別聽他瞎說，平常沒什麼人來找我。”
言徊尋只拿了兩副碗筷，言桓槿不幹了，他不滿地說道：
“我辛辛苦苦給你們送飯菜，你怎麼不給我洗碗筷呢。”
“媽沒留你吃嗎？”
“吃...了。”
“那不就可以了嗎？”
言徊尋不理言桓槿的委屈，把麻辣雞絲鹿茸菌放在簡如面前。
“謝謝。”
吃飯過程中，兩人一言不發，言桓槿吐槽完後就坐到沙發上去處理工作。簡如偷偷地抬眼看言徊尋，他吃飯時十分認真，也不會和簡如找話題聊天。
簡如用筷子戳了戳米飯，心想，可能這種書香門第一言一行都有規矩吧。